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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卷半闔上眼蹭了蹭段榕的臉頰,“那如果真的有消息,二哥是不是要去???” 段榕沉默了一會兒,偏頭又親了下俞卷的耳朵,“不去了?!?/br> 人要往前看,從跟俞卷在一起后,段榕就決定放下過去了,他現在有老婆有孩子,他要跟老婆好好過日子。 除非不止是玫瑰,那個人大膽包天出現在境內。 不得不說有時候,人越是說什么,就越是來什么,這已經不能用烏鴉嘴來形容了,而是一語成讖。 六月十六號,段榕接到B市咸丹分局陶支隊親自打來的電話,陶支隊開門見山,一句廢話也沒有,“三天前,我們的線人傳來消息,蔣濫盛在西城入境了?!?/br> 蔣濫盛,蔣鐵的兒子,蔣鐵就是那個制作研發出玫瑰的毒梟,給自己取綽號紫羅蘭,是段鶴潛伏五年,在一座化工廠里同歸于盡的無惡不作的大毒梟。 毒梟死后,警方嚴密監控遠在M國讀書的蔣濫盛,七年前的一天下午,跟丟了,自那之后,蔣濫盛再也沒有消息,據說他藏起來接替了父親的產業,做下一代毒梟,可惜比起蔣鐵,他本事不行,做的都是小買賣,不過因為他爸,他在國際上還有一張通緝令。 陶支隊繼續道:“他此次冒險入境,是有筆大生意要談,對方要求他必須來境內,西城警方封鎖了整個西城,把他困在里面寸步難行,只是我們依舊找不到他的藏身點?!?/br> 段榕很想抽煙,他已經戒了三個多月了,家里沒有一根煙,他大手握住放在他腿上的兩只小腳,有點涼,搓了搓,“陶隊長跟我說這個干什么?” 陶支隊意外,默了會兒,“我怕你沖動,與其讓你自己查到,不如我直接告訴你,你不是公安人員,回避制度對你沒用,但這件案子你最好回避,并且時刻要有人證明你在哪里,在做什么?!?/br> 段榕大概是把俞卷的腳摸舒服了,也可能是俞卷身體累,剛才還是白嫩泛粉的腳丫,現在變回了魚尾,人魚狀態下俞卷更自然舒適。 輕輕唔了聲,段榕放低聲音,拍了拍俞卷的尾巴,示意他繼續睡。 “我很想親手了結了他?!倍伍耪f,這一瞬間他的眼里有很沉很復雜的恨意,但轉眼消散,“留著讓你們繩之以法吧?!?/br> 說完段榕掛了電話,夕陽落下,鋪在城市上的光輝一點點收回,段榕久久保持這一個姿勢沒有動彈分毫,他想了很多,想立刻動身去西城,親手把蔣濫盛抓住,把他送進監獄,十三年了,他終于能有臉去給段父母掃墓上香。 可是懷里的俞卷也在提醒他,他不能去。 他不是一個人了。 他走了,俞卷和孩子怎么辦。 人活著,就得放下仇恨。 段榕手掌放在俞卷柔軟的小腹上,如今這里已經微微凸起,只有一點點,跟吃飽了肚子鼓起來沒有任何區別,但段榕跟俞卷知道,那是崽。 段榕俯身親了下俞卷的額頭,他要是去報仇了,這兩條小魚可怎么辦。 還是在孕期。 段榕能扛起自己的仇恨,也能為老婆孩子放下。 活著的人更重要,段榕知道珍惜。 六月三十號,許付的生日,四月份就早早邀請段榕跟俞卷去B市過生日了,俞卷在家閑著也沒事做,就答應了。 因為段榕跟俞卷29號晚上吃完飯就睡覺了,忘記了這回事,所以沒訂機票,等三十號早上許付期待又喜氣洋洋地打來電話,段榕跟俞卷還在家吃早飯。 段榕把奶粉給俞卷沖好,聲音四平八穩,“還沒上飛機,快了,別打電話了?!?/br> 許付溫笑,“好的二哥,我已經準備出發去機場等你們了?!?/br> 俞卷奶都喝不下去了,著急買機票,段榕把他按回了椅子上,“延誤了,你別去太早?!?/br> 許付毫無心理壓力,并且深深覺得他段二哥跟俞卷真的已經在機場了,“沒事,我今天都沒事,在那里等你們好了?!?/br> 段榕也夠狠心,一點沒解釋,就讓許付在那里等著,還交代,“買點你師娘愛吃的零食?!?/br> 許付應下,“知道了二哥?!?/br> 等掛了電話,俞卷一口氣干了一杯奶,小旋風地急忙去收拾行李了,一邊收拾一邊忍不住埋怨段榕,語氣軟軟的,“二哥,你昨晚怎么不訂機票??!都遲到了?!?/br> 段榕還有閑情去洗把碗洗了,“昨晚不是你纏著我要睡覺嗎,還怪二哥?” 俞卷捧著手機訂機票,訂了最快的一班,還有一個小時,他們現在就得出門去機場了,要不然趕不上。 俞卷伸手也過去洗碗,兩個人飛快把廚房收拾干凈,然后穿好衣服,出門。段榕看他急的腳快不沾地,樂出聲,把小魚兒夾到了胳膊底下,掏出車鑰匙,“出去玩很開心?” 俞卷拽住段榕的衣服,啊了聲,“二哥,放我下來啊?!?/br> 段榕帶著俞卷走就是快,一會兒就下樓了,俞卷不說自己走了,乖乖被塞進車里,自己扣上安全帶。 等段榕跟俞卷終于到B市,近中午十二點,許付等的花都謝了,給俞卷買的雪糕都化了好幾個。 許付頗有些悲憤,“二哥!” 段榕給俞卷找了包話梅糖,“他最近不吃涼的?!?/br> 許付用力咬了口雪糕,知道自己被耍了,就像男女朋友出門約會,女朋友說快到了快到了,其實妝還沒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