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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也不敢關,眼睛不敢閉,尾巴不敢露出來,到最后俞卷抱著段榕落下來的衣服,終于安穩了,不再害怕地哭。 他終于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躡手躡腳下床,把包里臨出發前不知道為什么拿上的段榕的另一件衣服也翻來蓋到身上,這下身上有衣服,懷里也有,安全多了。 俞卷蹭了蹭段榕的衣服,小模樣還有點開心,覺得自己好聰明,竟然潛意識里就知道要把這件衣服帶著。 他果真是人魚,有不一樣的第六感。 第20章 “回局里吧?!?/br> 那邊俞卷終于進入了夢鄉,這邊段榕跟一眾警察還在看監控,半夜兩點的時候趴了三個小時,五點多,他叫醒許付,兩人天蒙蒙亮,踩著地上還未干的雨水去予樂區菜市場了。 許付不太能受得了不洗臉不刷牙,尤其是不刷牙,趁著段榕去開車的功夫,緊趕緊慢跑去買了兩個一次性牙刷和牙膏,還有一瓶漱口水。 段榕下巴上的胡茬也冒出來了,平白又大了五歲,男人味十足,聲音帶著沙啞,“你買這玩意兒不順便買點面包?” 許付一頓給自己收拾,用濕巾仔細擦臉,“一會兒完了去早餐店吃啊?!?/br> 段榕嗤笑,沒說話,也簡單收拾了一下,啟動車子。 像在說年輕人。 許付頓時如臨大敵,正襟危坐,“二哥,我們到底要去市場干什么?” 段榕看了眼時間,留意著,“查案?!?/br> 許付還是不懂,“為什么是去市場???” “你覺得那五個人的致命傷像什么?” 許付回憶尸檢上的照片,還用手試著捅了捅,自下而上,沒發現什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二哥?!?/br> 段榕轉著方向盤,輪胎在地面發出輕微聲響,車身流暢地拐進了街道,“像殺雞?!?/br> 機械地殺上幾十只雞,就再也沒感覺了,噗一刀扎進去,干脆利落,因為雞很弱小,它的生命不足為道,所以捅的很隨意,沒有什么感覺。 “自然,我說的殺雞不一定真的是雞,還有可能是別的,兔子,鴨子,畜生,都在范圍內?!?/br> 但雞湯補,如果是從外省過來打工的窮中年男人,雞rou就是很好吃的東西,假設他還有個女兒,他會自己不吃都要給女兒殺雞吃。 而如果讓老板處理雞,是另一個價錢,不如自己拿回家殺,自己做,rou都是自己的,還不會被老板藏起來。 所以他親手殺雞,是最實惠的。 他一定買了很多只雞。 以上都是段榕多年辦案的推理和直覺,當然也有可能是錯的,但寧錯十個不放一個。B市菜市場不多,一個個排查,總會篩選出來,只是他們時間有限,要抓緊才行。 “你從東邊開始,我從西邊?!?/br> 許付總算知道上車的時候為什么二哥笑他了,這還去什么早餐店,今天下午都不一定能收工, 不過還好菜市場上有東西吃,邊問邊吃……一進去,許付就覺得自己確實是天真,怪不得段榕都沒稀得跟他說,味兒太上頭了,就這賣rou的。 此時凌晨五點,已經有人開始擺攤了,所以還挺熱鬧,熱鬧中混著各種味道,sao味,腥味,臭味,還有一堆垃圾在不遠處。 萬幸中的不幸,許小公子跟段榕走江南北辦了那么多年案子,他第一次來市場里做調查。也不知道前幾年是怎么完美規避了市場。 段榕在電話里聽他說,道:“有兩起市場命案你都沒參與,你不是第一次?!?/br> 許付想起來了,好像真是,那兩個案子許付很巧合的生病了,在醫院養病。 “二哥,你那邊問的怎么樣了?” 不然怎么聽他說了這么多廢話。 六點了,天亮了,人越來越多,段榕看著不遠處的一個小攤,賣雞的,踩滅煙,扔進已經爆滿的垃圾桶,“問完去下一個,快點,給俞卷發信息,叫他醒了也別出門,就在酒店里乖乖的,下午我去接他?!?/br> 許付臭的捂著鼻子,哦了聲,掛斷電話去跟俞卷發留言了。 “老板,這半個月有沒有你之前的熟客不來了?”段榕遞過去一支煙,問道。 他出示了陶支隊的工作牌。 老板見是警察,想趕緊讓段榕離開,別耽誤自己做生意,沒接段榕的煙,直不耐煩地說沒有。 段榕踢了腳叫個沒完的雞籠,冷下臉,“配合問話,不然帶你回局里問?!?/br> 老板被唬住,但還是在抱怨,“踢壞了你買???沒有,沒有,沒多少回頭客,這些人都是窮鬼,不來買我的雞?!?/br> 段榕看著他,慢慢抽煙。 老板扶好雞籠,道:“是有一個,這個月沒見來過了,他可能回老家了,我怎么知道?!?/br> 段榕拿出紙筆,“描述他的長相?!?/br> 老板大致描述了一下,段榕收起小筆記本走了。 一個予樂市場,他跟許付匯合的時候本子上加起來已經有十二個了,還得一個個找,有老板說出地址或者工作地方的,他們就先去上門詢問了,剩下的傳回局里讓技偵幫忙。 許付也不想吃早餐了,中午跟段榕隨便對付了一口,繼續去西市。 “因為西市離追風外賣近對不對?” 段榕又拆了一包煙,脾氣并不好,“怎么還要老子夸你?” 許付安靜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