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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一半,人又開始瘋癲詭異起來,低聲,“天都在幫我這個殺人兇手,你們害怕嗎?” “不是你們抓到了我,是我沒想跑?!?/br> “兇器我隨手扔了,云風海洋館前面那個菜市場吧,忘了,又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br> 廖清沒有回應他那些與本案無關的話,問道:“為什么殺曾越臨?” 他跟嚴副都沒有提陳凌安跟陳茗好之間畸形的感情,怕刺激了陳凌安。 “為什么單單殺了曾越臨?” 陳凌安像是想到了什么,輕笑,“因為我jiejie真的喜歡上他了?!?/br> “我允許她跟十個男人上床,可是她的心只能留在我這里,只能跟我一起待在沒有光的水里,我們一起被道德束縛,被禁錮,可是她想上岸了,她想當個好人,還想真的談戀愛、結婚生子,想見光,那就死好了?!?/br> 曾越臨的前女友王月也說過這句話,沒想到這就是真相。 動了真心,所以被殺了。 陳凌安抬起眼,“到我了,我想知道,那位偵探,是怎么懷疑到我的?!?/br> 廖清無動于衷,準備起身去動用大量人力物力去翻找那把捅死了陳茗好的兇器,菜市場每天垃圾那么多,光粗略算一下都有點窒息。 這得找到什么時候。 “不告訴我嗎,曾越臨的兇器不要了嗎?” 一分鐘后,在公安局大廳坐著喝警花jiejie給倒的溫水的俞卷被扯開了一只手,接著空出來的手里就被塞了一碗香氣四溢的章魚小丸子,俞卷老遠就聞到了,餓得不行,沒想到這是給他的。 “段二哥?!?/br> 段榕沒計較這個小沒良心魚兒的過河拆橋,帶回來了就又變回了段二哥,嗯了聲,“吃吧,我一會兒下來,吃完把那杯水喝了?!?/br> 俞卷捧著小碗可聽話了,“知道了段二哥?!?/br> 段榕安頓好了小魚的肚子才上二樓詢問室,對于陳凌安的問題,他沒多廢話,點了支煙,“下午公車劫車案,我讓廖隊給我拍了一段監控錄像,就是那時候我正式懷疑你的?!?/br> 陳凌安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段榕:“歹徒當時在你面前捅人,可你的表情太鎮定了,這說明你不是第一次目睹行兇,更甚至你親手殺過人,所以你不怕,這段監控也會作為證據收錄,第二,你力氣很大,第三,我問過陳茗好的朋友,她們說,你jiejie給你起了個綽號,叫瘋子弟弟?!?/br> 段榕把煙灰抖進煙灰缸里,嗓音醇厚,他個子太高,站起來擋住了白熾燈大部分的光線,“我很好奇,是什么樣的弟弟,會有這樣的稱號?!?/br> “懷疑你不難,只是亂|倫阻擋了警方的視線,不是老天在幫你掩蓋,是道德?!?/br> 是警察們的善意,和這個社會的道德。 換言之陳凌安不配。 從詢問室出來,段榕沒下去找俞卷,他把煙掐了,問廖清,“解剖室怎么走?” 十三年前的事廖清也不清楚,他當年才剛剛考上警校,剛才局長特意下來找他聊了聊,當年的案子,知會了他幾句。 廖清猶豫,“都死了?!?/br> 是那個叫全哥的歹徒,帶回局里的路上就死了,全身呈現紫紅色,血管崩出來,這樣的死狀,十三年前很多,從前三年開始,各地也開始有了幾例,但都不多。 緝毒警一直在努力追查。 段榕在視頻里看第一眼全哥的時候就認出來了,他無比熟悉這個毒品。 廖清最后還是帶段榕去看全哥的尸體了,“名叫周全,參與人販子拐賣,可惜他死了,我們什么都問不出來,那把手|槍我們還在查來源?!?/br> 段榕看著這一具幾乎可怖的尸體,沒有上手碰,“你知道這個毒品叫什么名字嗎?” 廖清看多了兇殺案現場、尸體,但這個真的太丑了,“玫瑰?!?/br> 不知道那個研發出這個毒品的毒梟是有什么毛病,取個玫瑰。 段榕笑了,拍了拍廖清的肩膀,“玫瑰名字本身沒錯,是這個人太丑了?!?/br> 這個毒品在十三四年前,多是少女服下的,死后確實如玫瑰般美麗。 沒流行多久,研制出毒品的毒梟就死了,這幾年市場上的都是次品,效果沒那時的好,死亡率也高了百分之十,但吸過玫瑰又沒死的都說很爽,比其他毒品爽一百倍一千倍。 所以還真有人花錢買、吸,這個級別的癮君子思維已經不跟常人,或許他們覺得可以玩弄自己生命,本身就是致命的刺激和吸引。 但玫瑰應該跟段鶴一起消失的。 廖清沉默了會兒,說起另一件事,“那個嬰兒,沒保住,失血太多?!?/br> 回去了也好,回去繼續做個小天使。 段榕沒說話,走了。 “段二哥?!?/br> 段榕低下頭,看見仰起臉巴巴看他的俞卷,“怎么了?” 俞卷抖了一下,好兇,不知道為什么,段二哥回來后臉色就很沉,俞卷小心翼翼舉起碗里還剩下的五個小丸子,怯怯的,“給你吃?!?/br> 跟要哭鼻子了一樣。 段榕身上的戾氣自然散去,揉了下俞卷的頭發,“自己吃,我不愛吃這些?!?/br> 俞卷吱一聲都不敢,讓吃就吃,還剩最后一個,覺得很過意不去,段二哥應該也沒吃晚飯的。于是就又抬起頭,正巧看見段榕在垃圾桶前抽煙,有一顆糖別在了煙盒縫隙里,段榕感覺到他的視線,點燃煙,把糖剝了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