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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幕布之后的舞臺上。 楊菲菲有點詫異,伸手摸了摸落在自己臉頰上的冰涼液體,梁老師,你怎么了? 梁芙趕緊抹眼,拉著楊菲菲站起身,低聲笑說:圓滿結束,我有點開心。 楊菲菲笑說,我也很開心。她呼吸劇烈,還帶著喘息,最后那一下摔落不全是演戲。 舞臺啊。 梁芙一邊往后走,一邊感受此刻心臟的怦然跳動,她想徹底記住這種過于劇烈以至于泛起的疼痛。 原來,闊別多年,她仍然會眷念掌聲四起的時刻,眷念那種肝腦涂地的暢快淋漓,哪怕下一刻就如戲里戲外的楊菲跌倒在地。 回首泥濘,如此漫長。 她終于徹底釋然。 燈亮起,所有演員出場鞠躬謝幕,觀眾站起身,歡呼與吶喊四起。 傅聿城久久未動,直到其他演員離場,獨留楊菲菲致辭。 他倉皇起身,他覺得自己必須去找她,此時此刻,必須去找她。 作者有話要說: 本人并不認為愛是不圖回報的,這番感慨只為老傅量身打造。 第47章 初心(09) 從后方側門出去,再穿過一條走廊。 在職員室門口,傅聿城被工作人員攔下,說觀眾不得進入。傅聿城給蔣琛打電話,響了幾聲,沒人接。 有人抬著道具經過,讓人讓開別堵著路,傅聿城只得先往外退。 走廊里人來來往往,亂成一鍋粥,傅聿城一邊往外走一邊給梁芙打電話,卻也沒人接,大抵剛退場有事在忙,沒空看手機。 他走到走廊入口處,占個空曠的位置,決定先等會兒再試。 正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抱著一大束洋桔梗走過來,攔住了一位匆匆忙忙的工作人員,你好,能不能麻煩你把這束花送給梁芙小姐。 那工作人員騰出一只手把花接過去,你叫什么名? 不用,您幫忙交給梁小姐就成,謝了。 傅聿城之所以注意到這人,是因為他拿著洋桔梗,這是梁芙最喜歡的花。 這人送完花,恰好來了一個電話,他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外走,你好鄭總?久仰久仰對對,我就是衛洵 傅聿城并非有意要聽人隱私,只是那人自報家門,這名字是橫在他與梁芙之間的一根刺。 他一愣,頓了頓,還是決定跟上前去。 走廊前方轉彎出去,是劇院后方的停車場,那人走到一輛車旁停住了腳步,繼續接電話。 傅聿城往車頭看一眼,Jeep,大切諾基。 這人電話不長,等他接完,傅聿城走上前去,衛洵? 對方盯著他看了片刻,您是? 傅聿城??此樕⑽⒁蛔?,傅聿城確信他聽過自己的名字。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煙,給衛洵找一支,占用你一點時間,跟你說兩句話。 衛洵把煙接過,笑說:成。 他一身銀灰色西裝,頭發理的很短,耳骨上幾枚銀色耳釘,容貌十分出挑,氣質里混著一點兒說不住的邪性。 來看梁芙演出? 是啊。衛洵偏著頭把煙點燃。 兩回,你都避而不見。 衛洵一頓,似驚訝傅聿城連上回的事也清楚。片刻,低頭笑了聲,我慫,還沒做好去見她的準備。知曉梁芙在這兒演出是湊巧。他做紅酒生意的,有個客戶叫陸松云,那天去跟陸松云談生意,陸松云接到一個電話,恰好是梁芙打去的。他說自己也是梁芙的粉絲,陸松云便告知演出信息,邀他也來觀看。 傅聿城原有一肚子話要對梁芙說,碰見衛洵,想起此前梁碧君所說的那番話,眼前這人興許才是梁芙的首要癥結。 拜托你一件事,傅聿城淡淡地說,去見她一面,了了她這個心結。 衛洵有些詫異,笑說:傅律師人挺大度。 能準確無誤說出自己的身份,可見這人確實一直在關注梁芙的生活。 傅聿城往劇院那兒看一眼,猜想此時此刻梁芙可能正在與同劇的演員慶祝。 被一時澎湃而難以按捺的情緒沖昏頭,他覺得自己今天非要見到梁芙不可。但等冷靜下來,他意識到自己沖動,清算往事的道歉,不必非得今天說,她值得今天這個圓滿的日子。 傅聿城不喜這人略顯輕浮的揶揄,但并不回應,神色極淡,她信任你,這么多年沒去問她父親真相。這份信任不值得你給她一個交代? 衛洵笑容漸消,低下頭去,一時不說話,只是抽煙。 如果你打算去,另外找個時間,今晚就別打擾她了。傅聿城不再說什么,轉身便走。 他被一種極度冷而沉重的情緒拉扯著心臟。 和大度不大度沒什么關系,他已經因為自私怯懦,耽誤她、輕慢她那么久,幫這一點忙原是應該。 至于衛洵究竟會不會去見她,他左右不了,也不準備過問了。 梁芙一退場,立馬讓一人給攔住,視野之中一抹奪目的明黃色,她定睛一看,笑了,陸先生。她早囑咐了后場的工作人員,若是陸松云來探視,一定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