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壓力逐漸增大。隨著干草叉隊伍的深入,缺口在漸漸合攏,身穿重甲的藍勛步兵每靠近一步,眾人就感覺天空暗淡了一分,忽然間,正在奔馳的獨角獸再次昂起頭顱,用獨角指向前方。 一個孤獨的剪影懸浮在斜前方的夕陽中,彷佛輕飄飄站在群山的輪廓線上。他身上穿著繡有繁復花紋的紅色法袍,胸前別著一顆顯眼的行會徽章,徽章的圖案,是金色五芒星周圍浮動五顆紅色珠子,每一顆,代表魔法師行會的一個等級。 “五級……大魔法師……”約納喃喃地發出聲音。 魔法師協會與占星術士協會的級別體例基本相同,一級到五級魔法師學徒的徽章是銀色五芒星,金色五芒星代表協會認證的正式魔法師資格,五級魔法師即擁有大魔法師頭銜,這在整個大陸都是相當有威懾力的稱號,畢竟七級魔導士乃至九級大魔導士都成了傳說中的人物,極少出現。 但值得一提的是,《聯合特赦法令》規定了五大行會成員的權利與義務,行會成員不得由官方雇傭、參與任何國家級別的戰爭行為,違反者會立刻被所屬協會除名。 果然,埃利奧特立刻說明:“這一定是第一中央軍戰斗施法團的團長,被魔法師協會驅逐的大魔法師梅那克馬赫。錫比小姐,用全力射擊他!不能讓他完成施法!” 錫比瞇著眼睛觀察,“說的輕巧啊,老兄,他的距離太遠了,不僅背光,而且逆風,我狀態好的時候都不能保證打中??!” 獨角獸打了個響鼻,焦急地擺動頭顱。 “一分鐘!最多一分鐘時間!他就要發動魔法了!”玫瑰騎士伸出拳頭,開始倒計時。 “……好吧好吧,但我要停下來才能射擊?!毙∥涷瓶鄲赖?。 約納一劍劈下,在敵人的盾牌上砍出一溜火星,“壓力太大了!我們一停下,他們就會徹底包圍我們!” “四十秒。室長大人?”埃利奧特望著巴澤拉爾農民。 托巴鼓起腮幫子,“都聽你的!” “三十秒。停步!” 玫瑰騎士做出停止前進的手勢,干草叉的伙伴們中止突進,重步兵立刻從四面八方圍攏,形成密不透風的劍盾之墻。 “耶空!”約納大吼一聲。南方人似乎沒有聽到指令,依然揮舞佛牙,用名刀的鋸齒撕開重甲,將一個又一個敵人斬成兩段,繼續向縱深沖去。 “二十秒!”埃利奧特大叫。 錫比咬緊牙關,將蛇弓下端的尖錐噗地扎進地面,傾斜弓身,用鮮血淋漓的手指拉開弓弦,一支銀箭在空氣中凝結,微微顫抖的箭簇指向天空。 “十秒!” 小螞蚱松開手指,弓弦嗡的一響,長箭畫出漂亮的拋物線射入天空,“搞屁??!”她咒罵一聲,再次開弓,顯然第一箭失去了準頭。 “五秒!” 錫比射出第二箭,這支箭以低平的角度高速直線射出,在空中追上了第一支箭,精確地斜撞前箭的尾部。修整角度的長箭加速飛行,指向夕陽中的大魔法師。 “中啊,中啊……”錫比將手指放入口中,喃喃地說。 “現在!” 大魔法師張開雙臂,懷中飛出千萬粒赤紅炙熱的微小粒子,每一粒都像有生命般盤旋飛舞,“赤日之瑩”是適合大規模戰爭的火系魔法中極少數具有跟蹤特性、能夠對單體造成準確殺傷的高階魔法,所消耗的精神力也是天文數字,顯然梅那克馬赫收到了不計成本消滅對手的指令。 錫比的銀箭越過六百碼的距離,指向五十碼外空中懸浮的大魔法師,此時施法者是沒辦法移動的,“中??!”小螞蚱大喊一聲。 箭支依然偏出了些許,從魔法師身側半碼穿過,厲風激發了防御法陣,梅那克馬赫身體周圍球形的紅光一閃,銀箭被斜刺里彈飛,落入燦爛的夕陽中。 “見鬼!”錫比臉色蒼白。 “收縮隊形!室長大人,準備防御!”埃利奧特揮矛刺倒一個敵人,大喊道,“……用盡所有力氣!” 托巴輕輕地把懷中的東方女人放在地上,捏緊拳頭,望向天空。 鋪天蓋地的流螢正脫離梅那克馬赫的懷抱,向干草叉所在的位置涌來。周遭的重步兵立刻停下步伐,微微后退,空出五十碼方圓的空場。夕陽里無數飛舞的光點時聚時散,無論怎么看,都不像兇殘的殺人武器,而像孩提時代做過的,關于童話故事的,最美麗的幻夢。 約納從埃利奧特微微顫抖的背影感覺到騎士的緊張心情,他明白,這次攻擊,比此前面臨的所有困境更加兇險。 托巴繃緊肌rou,青筋浮現,渾身冒出蒸汽。 正在這時,天空忽然黯淡了顏色,黑暗籠罩大地,一朵光華流轉的深紫色花朵在深邃的虛空開放,吸收了夕陽所有的光芒和熱量,每一朵花瓣綻放,空氣的溫度就降低一分,時間與空間失去意義,天地間只剩下這妖艷的花朵。 “月暈曼陀羅!”埃利奧特怔怔地說。 約納張大嘴巴。在惡魔附身的時候,他應該與伙伴們一起體驗過月暈曼陀羅的絢爛,但親眼目睹月暈之花開放,還是第一回。 明亮的暗火烙印在他的瞳孔,心中升起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我見過它……”占星術士學徒喃喃地自語,他不記得在何時、何地領略過這種魔法,久遠的記憶覆蓋著厚厚積塵的封條,約納無力掀開,無從尋覓。 四級墮落魔法師杰夫塔沒有露面,相比張揚的梅那克馬赫,隱藏并偷襲是更符合戰場原則的做法。大魔法師的臉被紫色花朵映得毫無血色,“噗!”他吐出一口熱血,硬生生中止了赤日之瑩的施放,開始下降高度,月暈曼陀羅的光與焰一瓣瓣流落,籠罩在大魔法師頭頂,像一個炫目的紫色華蓋。 失去控制的赤日之瑩立刻化為無數光點消散于空氣中,“不要遲疑,現在向北側脫離!”玫瑰騎士大吼一聲。 “可是埃利,耶空還在前面!”約納極目望去,持劍伽藍的身影已經淹沒在藍色海潮里,僅有劍盾之林里偶爾閃現的刀光昭示他的存在。 “俺去找他回來,你們先沖出去!”托巴步伐隆隆地開始前進。 埃利奧特嘆了口氣,活動一下手腕,“麻煩的伙伴不止一個呢,室長大人……好吧,我們繼續向前沖,趁著混亂找到耶空,然后立即離開?!?/br> “大叔!把龍姬jiejie帶上啊,你這個沒腦子的大笨蛋!”錫比大叫道。 “哦,對??!”巴澤拉爾農民腳步隆隆兜了一個圈回來,小心翼翼地拎起龍姬柔弱的身軀,單手抱穩,一揮拳頭:“沖進去!” 干草叉的伙伴們再次向藍勛兵團中央突擊,前方遙遠的黑暗里,月暈曼陀羅已經接近地面,約納不禁瞇起眼睛,準備迎接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 “死南方佬!”小螞蚱怒吼著加快腳步,“等我捉到你,把你叉起來架在火上烤,撒上鹽和胡椒,烤得外焦里嫩,當成晚餐吃掉!” “咱們是不是還沒吃午餐?”托巴忽然問。 “……當成遲來的午餐吃掉!”錫比咬牙切齒道。 第110章 迷惘的行者(上) 第110章 迷惘的行者(上) 一旦再次沖入重步兵的包圍,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只躲過一個又一個劍鋒,踩過一具又一具尸體。遙遠的地方傳來沉悶的重擊聲與電流聲,天空一亮一暗,定是大魔法師梅那克馬赫在想盡辦法對抗月暈曼陀羅的威力。 托巴單手抱著龍姬,揮起右臂,將阻擋去路的藍勛重步兵的頭顱挨個砸扁,縱使結實得像花崗巖一般的拳頭,也因與鋼鐵的反復碰撞而鮮血淋漓。 “耶空!”遠遠能看到南方人的一頭紅發在藍色的海洋中沉沉浮浮,約納大喊著,聲音在人潮中迅速減弱,最終被敵人的喊殺聲淹沒。他不斷揮劍,看自己的劍鋒爆出米粒大小的缺口,獨角獸汗津津的側腹,那道簡單包扎的傷口再次滲出血跡。 這幾乎是一場看不見希望的戰斗,無窮無盡的敵人從四面八方出現,“死南方佬!”錫比開弓向耶空的方向射出一箭,長箭釘在重步兵的甲胄上,像蛇一樣扭曲變形,然后潰散在空氣中。 “室長大人,還能堅持下去嗎?”玫瑰騎士急促地呼吸著,盡量讓握槍的右手保持堅定。 “俺狀態好得很!”巴澤拉爾農民每出一拳,都在敵人破裂的甲胄上印出一個鮮紅的拳印。他的左臂像盾牌一樣將龍姬護住,一次次抵擋重步兵暴風驟雨般的攻擊,道道劍痕烙印在肌rou表面,漸漸有血跡滲出。 埃利奧特用盾牌掀翻一位敵人,喘息著說:“我們的機會正在消失,如果十分鐘內不脫離,體力會迅速耗盡,就再沒有能力沖出去了?!?/br> 托巴躊躇了一秒鐘,“小螞蚱,那個……能不能幫我扶著龍姬?” 錫比追趕上大叔的腳步,從他手中接過沉睡的東方女人,“小心點,大叔,別死得比我早哦?!?/br> “收到!” 室長大人握緊拳頭,向前踏了三步。每一步落地,腳步都變得更沉重,肌rou都繃得更緊,頭頂冒出的蒸汽變得更濃,第三步落在地面,約納感覺整個戰場都在微微震顫,奇怪的是,地面上卻沒有出現深深的腳印,彷佛這沉重的步伐并沒有踩在實處。 托巴從鼻孔噴出兩股nongnong的白煙,“開戰咯!”他臉上浮起一個既謙卑、又興奮的笑容。 對肌rou的崇拜曾經成為一種宗教,因為肌rou是人類身體無數神秘器官中最容易開發、也是最具潛能的,強壯的身體是男人最初與最終的人生信條。在對于肌rou力量巔峰的無數傳說中,曾經有這樣一條不引人注意的記載,《西大陸地理測算》在關于巴澤拉爾歷史的篇章中提到:一百四十年前,在巴澤拉爾王室召開的王庭裁判所競技大會上,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扈從騎士在步戰中打敗了十名乘坐坐騎的對手,一舉晉升為裁判所銅盾騎士。 對于槍、劍、盾的掌握極其生疏?;始叶Y儀大臣在報告書中如此評價?!哂袠O高的肌rou力量天賦,空著手比持有武器時更加危險。令人驚奇的是,他可以使全身肌rou群在力量與速度之間做出均衡轉換,從力大無窮的勇士,轉變為敏捷驚人的戰士,這種極端的情況,在王庭裁判所的歷史上前所未見。 若非在巴澤拉爾與尼基特爾拉公國的一次戰爭中不幸犧牲,這名騎士已經是西大陸風暴騎士的第一候選人,被譽為巴澤拉爾歷史上最接近風暴騎士稱號的男人;在他隆重的葬禮上,巴澤拉爾王國國王陛下親自用劍在墓碑上刻出新月形符號,這一方面是祈求主神席拉的庇護,另一方面,紀念騎士的臉頰上那道與生俱來的新月形圣痕。 約納腦中閃過《西大陸地理測算》的只言片語,眼前已經失去托巴的蹤跡。 體型龐大的室長大人俯身彈射出去,身形快得無法在視網膜上印出任何影像,空氣簌地扭曲了,托巴和他的拳頭已經出現在一名重步兵面前,敵人睜大驚恐的眼睛,甚至來不及舉起盾牌。 “砰!” 勁風吹來清脆的撞擊聲。約納看到拳頭在空中前進的路徑上,空氣被不斷壓縮,在拳鋒沒有觸及鎧甲之前,這團被壓縮到極點的氣團就猛烈爆炸了,士兵被吹飛出去,跌倒在同伴身上,盔甲完好無損,但厚厚鋼甲里的人卻從七竅噴出粘稠的血漿,體內器官的碎片涌出口腔。 這是高速震蕩的力量,快到極致的拳頭像擂鼓一樣敲響藍勛重步兵的鎧甲,士兵的內臟就被甲殼內來回震蕩的波紋捏面團般揉搓,直到死亡。 “給勁啊大叔!”錫比大叫道,“什么時候學會的這一招?” “剛才!”托巴老老實實回答,身影在人群中一再閃現,拳風的爆響聲中,成排的藍勛士兵倒下了,軀體在落地之前就失去了生命。 壓力減輕了,前進的道路寬闊起來,小螞蚱把龍姬背在背上,快速奔跑,獨角獸緊跟其后,玫瑰騎士得到珍貴的喘息機會,抬起面甲,用披風的一角擦拭滿臉的汗珠。 “埃利,你還好吧?”約納喘著粗氣,稍一松懈,就覺得手中劍重得像綁了鉛塊。 忽然,一陣沖擊波貼著地面傳遍整個戰場,接著震耳欲聾的爆鳴聲響徹草原,天空明亮了,月暈曼陀羅帶來的異景徹底消失。 “魔法被中和了。杰夫塔失敗了?!卑@麏W特咳嗽兩聲,虛弱地回答。 前方的藍潮逐漸變得稀薄,干草叉的伙伴們追上了耶空的腳步。持劍伽藍重新給名刀佛牙鍍上了熊熊燃燒的黑火,這也是他所能用出的最后一個玖光秘術。他左右揮刀,閑庭信步地劈開藍色海潮,身旁倒下無數痛苦呻吟著的士兵,每一道微小的傷口都有六道炎在燒蝕靈魂,帶來刻骨的劇痛。 錫比憤怒地快跑幾步,打算沖上去給耶空一個耳光,玫瑰騎士立刻催動坐騎追上去,俯身遮擋在小螞蚱和南方人之間,“錫比小姐,你現在不能接近他,耶空閣下已經陷入腦病發作的狀態,每一個試圖接近的人對他來說都是敵人?,F在的他,非常危險?!?/br> 錫比惱羞成怒地跳著腳:“我不管!”她東看西看,把背上的龍姬調整一下位置,單手拾起一塊碎石,朝著耶空的后腦勺丟了過去,“不揍他一頓我不甘心!” 鋸齒形的刀光割裂空間,把碎石整齊地削成兩半,兩塊石頭落地,切面上的黑火立刻引燃了周圍的青草。耶空甚至都沒有回頭。 小螞蚱打了個寒顫。 “現在怎么辦?”約納不禁問。每當遇到問題,就咨詢玫瑰騎士,這似乎已經成了干草叉的天然習慣。 埃利奧特沉吟道:“假如我們還能釋放魔法的話,一個可以平抑情緒的治愈系‘冷靜祝?!瘯兴鶐椭?。而現在,沒有其他方法,只有鮮血可以吸引他的視線,大量的鮮血?!?/br> “大量的血?現在我們中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約納看看身邊的伙伴,右手幾乎殘廢的錫比,傷痕累累的玫瑰騎士,陷入沉睡的龍姬,分身無術的室長大人,當然,還有虛弱到一陣風就能吹倒的他自己。 獨角獸抬起頭來,注視右前方。 “奇跡是一種很美妙的事情,它總在絕望的時候發生,占星術士閣下?!卑@麏W特微微一笑。 西北方突然響起一個尖銳的男性聲音:“火!火!火!” 戰場上四處燃燒的火焰聽到了召喚,像有生命的藤蔓一樣扭轉、伸長,沿著藍勛步兵的小腿蚰蜒而上,溫柔地纏住重步兵的身體。易燃的披風立刻化為一團火球,士兵們大聲哀號著,卻無法動彈分毫,鎧甲關節與內襯的牛皮已經被火焰烤焦,黏在皮膚上,把士兵的軀體與厚厚的鋼甲化為一體。第一中央軍的精銳步兵們凝固成一個個姿勢各異的雕像,凄厲的慘叫傳遍曠野。 “偵察營騎兵呢?找出偷襲者!”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色重鎧、戴插有白色羽毛的鋼鐵戰盔的藍勛軍官揮舞佩劍大喊道,但混亂的戰場上,沒有人聽到他的號令,巴魯赫勛爵糟糕的指揮能力開始為干草叉小隊的天平添加砝碼。 “請報上名字,軍官先生?!蹦莻€尖銳的聲音不知在何處開口。 “第一中央軍藍勛步兵團前線指揮官、三等男爵杜迪?巴福頓在此!”軍官憤怒地轉向偷襲者的方向,“是誰膽敢向扎維帝國的軍隊挑……” 三等男爵沒能完成自己的質問,“杜迪?巴福頓!杜迪?巴福頓!杜迪?巴福頓!”顯然對言靈術士這種神秘職業毫無認識的扎維軍官隨著三聲呼喚,身體僵硬,瞳孔放大,陷入了無意識狀態。 “劍!劍!劍!”言靈術士用威嚴的語調對他手中的附魔佩劍發布命令。 在某種未知力量的驅動下,閃著鋒銳寒光的劍漂浮起來,帶著杜迪?巴福頓的右手,狠狠地刺入軍官自己的喉嚨。動脈與氣管一起被切斷了,鮮紅的血沫噴出五碼開外,三等男爵恢復了短暫的清醒,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的右手和手中劍,破碎的喉頭發出咯咯的響聲。 周圍的藍勛士兵立刻圍攏過來,在長官周圍組成密不透風的防衛,但這名軍官艱難地吐出最后一口帶血的呼吸,跪倒于地,失去了生命。 第111章 迷惘的行者(下) “是哈薩爾欽!”約納通過旁遮普獸靈的記錄,以耶空的視角看到過這種詭異的場景,“碎屑”小隊的絕對主力,夜晚之王w先生曾經的搭檔,強大的言靈術士哈薩爾欽在幫助他們。 “那個又瘦又高的活骷髏?”錫比睜大綠眼睛,“只要多看他兩眼,就會做惡夢呢?!?/br> “哈薩爾欽閣下,我們是a51‘干草叉’小隊!相信我們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到達這里的!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請盡可能制造更多的流血,現在!”玫瑰騎士向西北方向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