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虧得老前輩想出這一招,不然,我們剛才自相殘殺,就成了笑話了?!庇駸o價笑道。 蒙戰也跟著笑,隨后想起自己沒中毒,不用等瞽目老人的解藥,做什么不殺了梁松?心思一動,又想梁松是聽曾公子的話辦事,自己殺梁松做什么,有本事就去殺了曾公子,況且如今有人將這么大的事交給他辦,這就是有人知道他并非不懂大局為重的陰險小人。既然有人看得起他,他就該好好辦事,這會子殺了梁松三人,叫梁松三人救不了樓家村的人,那他就是真真正正的小人了。 梁松偷偷瞧著蒙戰臉色變換,心里又是一嘆,眼瞅著屋子外雨水小了許多,就對瞽目老人、金折桂、玉破禪等人說:“那我等即刻進城去查探?!?/br> 瞽目老人、玉破禪紛紛點頭,“梁兄弟,萬事小心?!?/br> 蒙戰握著劍站起來,“我也去了?!笨次渥o院、龐護院戒備地看他,就嘟嚷道:“放心,你們分不清內外,我可分得清輕重緩急。等打下樂水,我再殺你們?!?/br> 武護院、龐護院聽他這孩子氣的話,鐵青著臉,怒極反笑,緊跟著梁松向外去。 蒙戰向相反的方向去了。 “除了方才那些東西,燈油、豬油還有棉布、稱銀子的小稱連盤帶桿子,還要攪拌草木灰用的盆子,能找來的就都找來吧?!苯鹫酃鹂从窦胰齻€人要出去,又將其他要用的東西一并說了。 最后屋子里剩下玉無價、玉破禪、瞽目老人、金折桂四人,玉破禪狀似漫不經心地去看金折桂。一個是稚齡少女,一個是古稀老人,方才那話若是從古稀老人嘴里說出,更合情合理,畢竟老人家見多識廣、履歷豐富。雖小姑娘方才說話的時候瞽目老人神色如常,但瞽目老人沒插嘴,就已經是破綻——畢竟,叫德高望重的老人來說,其他的人更容易接受。他不說,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老人家也不知道;相依為命的兩人,年老的不知,年紀小的卻知道,那就是十有八、九,兩人早些日子,并不在一處。這般想著,玉破禪又懷疑起金折桂的身世來。 “花姑娘是花老前輩養大的嗎?看你們祖孫二人老的慈祥,小的孝順,晚輩不由地就想起了家中祖父、祖母?!庇衿贫U出言試探。 瞽目老人道:“玉小官人猜錯了?!?/br> 金折桂心里噗嗤一聲笑了,瞽目老人真壞,只說玉破禪猜錯了,卻不指點出他錯在哪里。手里拿著拐棍胡亂地撥著地上的土,反復去想去算草木灰、砂糖、硫磺的比例。 玉破禪就著火光,看金折桂在土上用木棍寫下一片古里古怪的文字,又聽她時不時喃喃出聲,猜到她在計算什么數字,便安靜在一旁坐著,等她停下,才問:“花姑娘畫的這是?”莫非在推演什么奇門遁甲之術? 金折桂想:又叫花姑娘!就算告訴你是化學公式,你看得明白嗎?知道沒人看得懂,也懶得動彈將地上的公式擦了,抱著棍子笑了,“是給耿成儒算命的圖?!?/br> “哦,那他命怎么樣?” “他命不久矣了?!苯鹫酃饟u了搖頭,頭抵在棍子上打瞌睡。 玉破禪看她打瞌睡,不敢去打擾,就著火光又去看她留在地上的字,在手心里描畫了半天,依舊不解其意,因也是一夜未睡,就跟玉無價去墻另一邊打瞌睡。 眾人打著瞌睡,忽地聽瞽目老人說“有人來了”,便警惕地出了屋子,免得被人甕中捉鱉,出去了,才見此時已經過了晌午,雨已經停住了,絲絲秋風帶著涼意吹來,秋意越發濃了。 看見百步之外玉無暇、玉無痕二人并另一人扛著三麻袋東西回來,玉無價趕緊去迎接。 金折桂拄著拐杖一拐一瘸地迎上去看三人扛回來的東西,“三位大叔,東西沒濕吧?” “濕了用火烤一烤就是了?!庇駸o痕道。 金折桂一怔,贊道:“無痕大叔好聰明,我就不如大叔機靈變通?!?/br> 玉無痕先是笑,隨后見玉無暇、玉無價、玉無二看看他,依舊茫然不解。 玉無價恨鐵不成鋼地道:“這是要炸開的東西,你見誰家做炮仗火藥濕了,要用火來烤?” 玉無痕抓了抓頭,憨厚地一笑。 金折桂等眾人將東西弄到屋子里,看玉家幾個人辦事還算妥當,尋來的都是干燥的東西,于是依著自己的計算將草木灰、砂糖、硫磺稱了重量,拌勻了塞在豬尿泡里,然后叫玉無價將豬尿泡吹漲起來,送了一根沾了燈油的棉條做引線塞在豬尿泡口上,又緊緊地將口扎起來,想要試驗一番,又想弄出動靜可不要引來人,行就行,不行也只能這樣了。 “花姑娘師從何人,會懂得這些?”玉破禪終究將疑惑問了出來,又禮貌地看著瞽目老人補了一句,“花老前輩看樣子是不懂這個的?!?/br> 金折桂道:“你別看我小,你猜猜我多大了?” 玉破禪伸出手指,比了個七,“七歲上下吧?!?/br> “實際上,我三十五了,生下來有病才成了這模樣。你以后叫我爺爺花老前輩,叫我花小前輩就是了,再喊我花姑娘,我就用長輩的身份教訓你?!苯鹫酃鹛嶂鴤€吹的鼓鼓的豬尿泡,正興致極高地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忽地警惕地問玉無瑕,“這是從我說的三條中哪一條上找來的東西?” 玉無瑕一笑,伸手比了個三。 金折桂臉色一變,趕緊將那豬尿泡放在一旁,搓著手奔向外頭水汪里洗手。 作者有話要說: ☆、豬隊友 “……花姑娘當真三十五了?”要是旁人這樣說,玉破禪定會嗤之以鼻,他又不是三歲小孩,怎會輕易的就被人哄住。但說這話的人實在太過特別——那樣的見識、心機、心胸,怎會是七八歲小姑娘的? 玉無瑕問玉無價:“你知道花姑娘為什么去洗手嗎?” 玉無價先搖頭,隨后仔細看了看豬尿泡的模樣,想起“外敷”二字,臉色大變,捂著嘴隱隱作嘔,又憤憤地向玉無瑕襲去,好歹他知道那些材料的可貴之處,并不敢往草木灰等物上撞。 玉無瑕跳開了,又問玉破禪:“八少爺知道花姑娘為什么去洗手嗎?” 玉破禪尚不懂人事,茫然地搖頭。 “八少爺知道‘外敷’,要敷在哪里嗎?”玉無瑕又問。 玉破禪想起人家說過孩子是從肚臍眼生出來的,就躊躇道:“肚臍眼?”看玉無價搖頭,又問:“胳肢窩?” 玉無瑕咳嗽一聲,道:“這就是了,花姑娘三十五歲了?!本退闶菍こR姸嘧R廣的女童知道豬尿泡有免子避孕的作用,也不會知道到底是怎么用的。 玉破禪看四玉憋笑模樣,心里氣惱,罕見地脹紅了臉,又去看瞽目老人。 瞽目老人安靜地坐在門檻上曬太陽,嘴角含笑地聽著金折桂戲弄玉家人,聽到動靜,辯出玉破禪在向他走來,就說:“老朽也不知道丫頭多大了,小時她是我meimei,大時她是我女兒,老時,她又成我這老東西的孫女了?!?/br> 玉破禪忙問:“老人家,你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瞽目老人早看出玉破禪家教良好,雖聰慧有膽識,但算得上是“初出茅廬”,因此有意長吁短嘆地說:“就是這么個意思,她是我們家傳下來的的寶貝,不知道多少歲了。人人都以為老朽是神算子是因為《推背圖》,其實不然,是因為小老兒有她在身邊。玉小官人叫她一聲小前輩不虧?!?/br> 玉破禪心里將信將疑,玉無價等人心中不信,又看瞽目老人臉上笑意甚濃,猜到瞽目老人是看玉破禪有趣,有意逗弄他,因是無傷大雅的玩笑,就紛紛說:“果然果然,難怪人家說花頭鬼小時候帶著個小女兒在身邊,老了老了,身邊依舊還帶著個小女孩?!?/br> 玉破禪壓低聲音問:“無價大叔,當真是這樣嗎?” 玉無價四人點頭。 玉破禪眼珠子轉了轉,雖不全信瞽目老人的話,但已經認定金折桂比他年長,向屋外正洗手的“小女孩”看,只見她弓著小小的身子仔細地去洗手,甚至還不知從哪里學來的,抓了泥巴在手指上揉搓,這身子明顯是個小女孩的……忽地看她回頭沖他一笑,玉破禪趕緊禮貌地笑回去,再看她的臉上青青紫紫,白日里看著也嚇人得很,看她邊在衣襟上擦手邊從他身邊走過,就恭敬地喊了一聲:“花小前輩?!?/br> 金折桂笑道:“乖?!庇挚礇]人吹豬尿泡了,就蹙眉道:“時間緊迫,你們怎不吹了?” 玉無價、玉無瑕等人尷尬地笑,隨后都搶著攪拌草木灰。 金折桂猜到了原因,就說:“你們猜拳吧,猜輸了的去吹?!?/br> 方才隨著玉無痕、玉無瑕回來的另一人玉無二,卻原是領著兩千家兵、上千義士的家將,他來到后,就看著金折桂“喧賓奪主”地指點玉無價三人做事。他并不知道如今看似是玉破禪在發號施令,實際上是金折桂在指點乾坤,不滿有人“賓主不分”,笑道:“既然花小前輩跟我們一樣大年紀,那你也該來吹一吹?!?/br> 玉無價蹙眉,就算是一樣大,但金折桂身有殘疾,又是女子,該謙讓她一些,“無二,花小前輩是女子……” “無妨,我有猜拳必勝秘籍?!苯鹫酃鸬灰恍?,卷起袖子來。此時玉無價幾個跟著玉破禪喊她小前輩,她也就不口口聲聲喊人家大叔了。 猜拳必勝秘籍……玉無價眼皮子跳個不停,雖然很想知道這秘籍是什么——看花小前輩胸有成竹,那秘籍應當是十分厲害。但口中稱贊道:“花小前輩行事果然處處有章法。小前輩看著我們辦事就夠了?!?/br> “不必了,都說了我有必勝秘籍,就不用你們謙讓了?!?/br> 玉破禪忙道:“花小前輩要看著我們做炸彈,怎能分神?無二大叔,花小前輩原本就有差事在身上,并非無所事事?!?/br> 玉無二悻悻地道:“罷了罷了,叫我來吹吧?!焙莺莸赝铝丝谕倌诘厣?,不敢去想這些豬尿泡的原主人是誰。 玉無二說了這話,玉無瑕、玉無痕也不敢挑剔——誰知道那位小前輩看他們的時候是不是在掂量他們有多少油脂呢。三人趕緊猜拳分工辦事,玉無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九少爺過兩日就來,我們這邊事急,那無雙兄弟帶著幾千兄弟們就埋伏在山上,等他們看見樂水縣城的動靜,就立馬趕過來?!?/br> 玉破禪點頭,看這邊金折桂并玉家四人忙著,便去跟瞽目老人請教玄學。 等到了黃昏時分,在眾人的齊心合力下,二十幾枚圓滾滾的炸彈已經做好,個個滴溜溜地堆在墻角。這些炸彈的樣子,看上去竟然是,十分可愛!乃至于玉無價四個并金折桂靠在墻邊坐著時,每人手上掂著一只——反正吹都吹過了,再嫌棄臟,就有些矯情了。 自然,怕不小心被火星子濺上去,此時天晚了,也沒點篝火也沒燒松枝。 五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花小前輩還沒嫁人吧?” 金折桂坦然地說:“沒呢,你們瞧我這模樣,哪個肯要?” “可惜了了?!彼挠裰胁恢囊粋€低聲嘆了口氣。 金折桂沒心思跟四人往嫁娶之事上扯,蹙眉道:“你們說,耿成儒一個大將軍不在滁州守著,跑到樂水這小縣城來做什么?”手上將豬尿泡當皮球輕輕拍了拍,聽里面的砂糖、草木灰、硫磺沙沙作響,琢磨著要不要順一個悄悄送給金蟾宮玩去。 玉無價、玉無瑕、玉無痕雖也是家將,但自從寧王造反后,他們三人一直守護在玉破禪身邊,遠不及一直領著家兵四處躲避寧王兵馬的玉無二知道得多,便紛紛去看玉無二。 早先也嫌棄豬尿泡臟的玉無二自得其樂地用手背掂著那球,說道:“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先前袁玨龍大意丟了瓜州,寧王怕他再丟一次,滁州又有云知府看守——只怕寧王早答應還叫云知府看守滁州,于是就叫耿成儒來了樂水?!?/br> 金折桂點了點頭,“這寧王也是個人才,旁人只能乘勝追擊,能搶多少地是多少地,他反而是步步為營,搶到一處,便派有能耐的人好生把守。這么穩扎穩打,就好像是早知道多搶了地也沒用,早知道哪些地‘該是’他的……莫非,他早跟秦王、英王商議好如何瓜分天下?既然已經商議好,那滁州以西,就有秦王、英王的人替他看守?”眉頭蹙著,她爹跟玉將軍有了滁州地圖,必是要從西邊滁州斜切進寧王陣地,而滁州以西……暗叫不好,要是她爹當真跟玉將軍從滁州過來,那就中了寧王的計了。 玉破禪心里暗嘆金折桂好生聰慧,看她不接著說,只當她沒想明白,就道:“花小前輩放心,父親跟金將軍聰明得很,定然能猜到滁州那邊是陷阱。寧王定是看滁州地圖丟了,就叫個文官把守滁州,與秦王、寧王勾結,等父親、金將軍率兵過來,就三王聯手包圍他們。再將耿成儒調到滁州去?!卑抵星埔娍繅ψ奈迦巳耸忠恢黄で蚧蚺幕虻嗟匕淹?,一時興起,也伸手要去拿。 “幸虧老夫人不在八少爺身邊,不然八少爺身邊多兩個丫頭,八少爺也就知道花小前輩為什么去洗手了?!?/br> 玉破禪聽到這話手一僵,金折桂反而釋然了,瞥了眼說話的玉無二,心想原來這人不是針對她,而是天生的嘴欠討人嫌、藏不住心思,只怕玉家老夫人不知什么時候得罪他了此時這樣被他埋汰。聽出玉破禪的意思是金玉兩位將軍領兵過來時,就是其他二王謀反的時候,不由地沒了玩球的興致,順手將皮球塞給玉破禪。 瞽目老人也明白一旦金、玉兩位過來,局勢就會更亂,喟嘆一聲,卻說:“梁松他們回來了?!?/br> 果然,不一時,梁松三人摸黑走了進來,只當幾人怕引人懷疑才沒點火燭。 梁松道:“明日就是第三日,再耽誤不得了。幾位放心,耿成儒手下我們已經查到了,那個朱統領就是個膘肥的人,明日脫不了要先燒了他?!?/br> 玉破禪道:“既然如此,那明日城門一開,咱們就分頭行事?;ɡ锨拜?、花小前輩明兒個先悄悄進城,我們的人先偷了花瓶,再去放這個炸彈?!?/br> 眾人點了點頭,以少勝多說出來很威風,但畢竟冒險,而且為了震懾人,動手的時辰還要選在人多的白日,這就更添了風險。 此時眾人個個心里躍躍欲試,臉上神色沉重。 金折桂仔細地問了梁松三人樂水縣城的事,便說:“凡事都要量力而為,咱們的人少,與其癡心妄想殲滅他們,不如量力而為,將他們趕出去。東城門外四通八達,水路旱路都十分通暢,耿成儒的部下要是落荒而逃,定會大多從這門逃走,這邊不好伏擊,就留下幾顆炸彈,炸得他們心驚rou跳,就算他們逃了,滾回寧王麾下,為了不叫其他人笑話他們膽小如鼠、臨陣脫逃,他們定會替咱們造謠,甭管是天雷還是地火,他們定要吹噓得咱們十分厲害,如此就動搖了寧王麾下眾人的軍心,他們再來,也已經是驚弓之鳥了,也不必怕他們;至于其他城門,那些城門經過的人原就是百姓多過官兵,每個城門叫一二百人喬裝成百姓去鼓動百姓抓官兵?!?/br> 梁松三人聽玉家人喊金折桂小前輩,只當是玉家人到騰出來的客套稱呼,也不去多問。 玉無痕跑得快,聽眾人交代了話,趕緊去山上跟埋伏在山上的人說去。 玉無痕走了小半個時辰,見蒙戰還沒回來,武護院猜疑道:“蒙戰如今還沒回來,他是不是……跟姓耿的姓朱的勾結,又出賣咱們了?” 梁松喝道:“武兄弟以后再不要說這些話,咱們一起出來的,蒙戰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怎么能因為一些誤會就忘了他早先是什么人?” 武護院被梁松呵斥,嘴里咕噥了兩聲,最后道:“……我先也不信他是那樣的人,只是我原就粗苯,聽他抬杠就來火,是以、是以……” 玉破禪雖不知道蒙戰跟梁松三人的恩怨,但暗中聽玉無價低聲說蒙戰站在外頭沒進來,就以和為貴地道:“兩位大叔,大家一起共事最忌諱得就是有話不說明白,為了一口氣,你高聲喊,我大聲吵的,吵來吵去只為了爭一口閑氣,添了誤會傷了和氣?!?/br> 武護院慚愧地拱手,屋子外蒙戰原是怕進去了又被武護院、龐護院冷嘲熱諷,才躲在外頭,此時聽玉破禪的話十分中肯,便邁步進來,進來后,因他有出面搶占瓜州的經驗,就開口細細告訴眾人如何鼓動百姓,如何藏身免得暴露。 武護院、龐護院二人聽了,又想看他這樣盡心盡力,只怕早先當真是誤會。 蒙戰說得嘴皮子干了就住口,黑暗中眼瞅著人人手上都有個把玩的圓球,好奇地湊到離著他最近的玉無二身邊,從衣襟里掏出火折子,“你們這是……”火折子一掰開,見有根散發出燈油油膩味道的棉線在,就湊近點燃,然后借著火光好奇地探頭去摸玉無二抱著的圓球。 玉無二抱著圓球愣住,小腿上挨了一棍子,就聽金折桂著急地喊:“快扔到外頭去?!?/br> 玉無二腿上一疼,伸手將圓球向外拋去,可惜那圓球一半是空的,雖有些份量,但此時偏風大,風一吹,又飄了回來,連扔兩次也仍不出去,急得他滿頭大汗。 梁松趕緊抱住圓球向外跑,跑到屋外,怕風又將球吹回來,就將球扔到了屋子西邊,由著它隨風去。 眾人跟了出來,金折桂說:“爺爺捂耳朵?!?/br> 眾人都跟著捂耳朵,蒙戰一頭霧水道:“你們做什么?那是什么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