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小桃子繼續掙扎:“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母皇!聽雨,你去!你去叫母皇來呀快去!” 沐毓辭這時候也參與了搶奪小桃子的戰爭,而席妃卻打死也不愿松開抓著小桃子胳膊的手,小桃子疼得直哭還不忘喊聽雨來找我。 聽雨進退兩難,既想來找我,又想幫他主子…… 席妃一個大力,把小桃子扯了過去,然后惡狠狠地對沐毓辭等人道:“雪意本宮要帶走。你們莫要用這等小事去麻煩陛下了。陛下日理萬機,你們若耽誤了朝廷大事,后宮家法和前庭刑罰等著你們呢!” 說罷就要往外走。 沐毓辭終于在這時開口:“等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一章 陳年舊賬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深吸一口氣,走到小桃子面前,順順她的衣領,然后特溫柔地囑咐:“雪意,到了叔叔宮里,要聽話,不要給母皇惹麻煩,乖,爹爹會去看你?!?/br> 聽雨等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小桃子又嗚嗚地哭了起來,而席妃終于jian計得逞,一臉驕傲地說:“今兒的事,不許說出去,如果打擾了陛下,唯你們試問!” “如果朕已經知道了呢?”我站在門口問他,笑得花枝亂顫。 所有人都一臉詫異地看著我,席妃已經臉色煞白。我走過去,什么都沒說,從他手中接過小桃子,給小桃子擦去臉頰的淚痕,從懷里掏出一塊桂花糕,遞給她:“小桃子,哭哭可是會浪費力氣的呀,吃點點心再哭吧?!?/br> 她接過桂花糕:“母皇在,雪意不哭?!?/br> 我點頭。 轉身看向席妃:“席兒?!?/br> 他一愣,想必是沒想到我竟然稱他的閨名,便以為我并不生氣,扭著腰肢走過來:“陛下?!?/br> 我忍住嘔吐的欲望,問他:“席兒喜歡小孩?” 他一臉驚喜:“是,陛下,臣妾一直喜歡小孩,甚至視雪意如己出,所以,臣妾希望可以撫養雪意?!?/br> 我點頭:“是嗎?難得你有這份心?!?/br> 他一福身子:“陛下過獎?!?/br> “可是,”我眼神開始凌厲,“為什么不先向朕請示,就來這抱月宮胡鬧?!執掌鳳印的后妃,竟然做出闖宮鬧殿這等傷風敗俗之事!席兒,你,可知罪?” “陛下!”他跪下,“臣妾只是擔心……擔心這等小事會打擾陛下?!?/br> “哦?”我語氣輕蔑,“這么說朕還要謝謝你?!?/br> “陛……陛下?”他或許聽出來我的語氣不對,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發顫。 不去理他,徑直走到沐毓辭跟前,把小桃子遞給他,然后責備他:“許是你在冷宮里隱忍慣了的,可是,孩子的事怎可以忍?是你懷胎七月把小桃子生下來的,你若不想要,早說便是,何苦受罪!” 他顫著手接過孩子,抿了抿嘴,小聲道:“臣妾知罪?!?/br> 我點頭,重新走到還跪著的席妃面前,用手挑起他的下巴:“席兒,有件事,朕要問你?!?/br> “陛下請說?!?/br> “席兒,三年前……”我感到了他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不去理會,繼續問,“三年前,若朕所記不錯,是你告訴朕,給雪意下毒的人,是當時還是鳳后的沐毓辭吧?” 他一驚,卻十分肯定地回答:“是臣妾?!?/br> “哦,所以,直到今日你還認為,沐貴人會再次謀害雪意?” “是,陛下,”他語氣肯定,“陛下千萬不要被沐氏迷惑住,不知道他施了什么詭計,讓陛下把他帶出冷宮還接回了小郡王,但陛下一定要明察秋毫,以保護小郡王安危,后宮和平!” “明察秋毫?哼!”我冷笑,“朕確實應該明察秋毫了!” 席妃身子一凜,但依舊跪得筆直。 “朕問你,當年,你所指證的鳳后謀害皇長女一事,其中作證的太醫……現在在何處?作證的宮侍,現在又在哪里?”我逼問他。 席妃面色冷靜:“他們……” “已經不在人世了吧?”我代替它回答,“莫要告訴朕,三年之內當年連你一起作證的證人全部去世只是巧合,也莫要告訴朕是他們沐氏一族在報復,若是如此,為什么偏偏席妃你還活得生龍活虎?席兒,不要以為,人都死了,事情就塵埃落定死無對證了?!?/br> 他抿了抿嘴,不說話。 “席兒,你相信朕嗎?信任朕嗎?回答我?!蔽肄D換話題。 “臣妾相信?!彼次业难劬?。 我點頭:“可是,朕不信你。從來不信,從開始就不信!”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怎么,你不信?剛才不是還說會信朕嗎,怎么現在又信不過朕的話了?呵呵,讓朕告訴你吧,朕是真的從來都不信你。包括當年你指證鳳后害子之事?!?/br> “不……不可能。如果這樣,陛下怎可能處罰鳳后,至這般地步?”他反問。 我笑:“因為,朕雖然不信你,卻也不得不信你,因為,朕沒有任何證據證實鳳后的無辜,沒有證據證實你的話是假的。加上,如果朕不做出些事情來送走雪意,隔離鳳后,你,以及你背后的人,就會繼續痛下毒手吧?” “所以,陛下貶鳳后、謫親女,原是為了保護他們?”他一臉震驚。 我看了身旁同樣震驚的沐毓辭一眼,然后答道:“自然如此,不然,連朕都無法預料,雪意能否平安地張到這么大?!?/br> “這兩年,朕一直都在找證據,找你的把柄,可是席兒,你做得真的很完美,證人接連死去卻毫無破綻,足見你背后的人勢力之大。但是席兒,紙里包不住火。朕的整個暗閣都在密切注意著這件事。功夫不負有心人,曾經作證的一個太醫,當然他已經被害了,在他的藥廬中,找到了一封絕筆信,上面詳細記敘了當年發生之事,包括你讓他在鳳后的飲食里下毒,在雪意的食物里下毒,以及借他給鳳后診治之機會把同樣的毒藥藏在鳳翔宮……如此這般,就是為防有朝一日被滅口了,有此物證明他之被逼以及幕后之手之毒辣!席兒,要朕把那封書信拿給你看嗎?”我一點點逼近他。 他頓時癱軟在地上:“陛下……臣妾,知錯。罪該萬死?!?/br> 我站直身子:“的確該死?!?/br> 席妃身后的“狗腿子”們趕緊跪下,呼啦啦地跪了一地,都呼起了該死。 正準備說什么,突然感覺有人在拉我的衣袖,轉身,是面露擔憂之色的沐毓辭,我輕輕拍了拍他抓著我衣袖的手,示意他安心,然后走到席妃跟前,蹲下,湊到他耳朵跟前,用只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說:“但是,朕不會殺你。朕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誰,朕不想這么快就撕破臉,所以,朕不會殺你而去招惹他。但是,朕也不會不罰你,否則,只會讓你和你背后的人更猖獗而已。你說,我該怎么罰你,既讓朕滿意,又不會觸及到你背后人的痛處呢?杜夢席?。?!” 他猛地抬頭,因為我(以前的顧疏簾)一直稱他的閨名,似乎沒有連名帶姓地叫過他。不過,也正是因為他這名字里頭要人命的那個姓——杜,無時無刻地昭示著他背后的人,是丞相。 “啊,朕想到了,不如,把你交給丞相好了,就說請她領回家,代為管教,如何?” 他一臉恐懼:“陛下,臣妾該死,求皇上賜臣妾一死,只要不要把臣妾交給姨母大人,臣妾愿以死來償還對鳳后和小公主的罪孽?!彼煌5乜念^求饒。 我繼續說:“不,你不必死。朕說過,為了朕和丞相都好受,你不能死,但也不能好好活著。把你交給丞相是最好的結果了。但是,朕可以為你做的事情是,不告訴丞相朕已經知道三年前的事。你被遣出宮唯一的理由就是——擾亂后宮?!?/br> 說罷,不理會他繼續求饒:“來人,先將席妃請回寢宮,好生護衛他的安全。席妃所有宮侍,全部分配到其他宮殿,均無罪。但是——” 我走到席妃的大侍兒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才秋瑟?!边@個先前還狐假虎威的男孩現在在瑟瑟發抖。 “至于你,秋瑟——狗仗人勢的東西。來人,把他拉下去,杖責二十,然后賣到京師最大的妓院,記住,三年之內,別讓他死了。秋瑟,去了那兒你就知道,什么人可以被喊成賤人,什么人不能,而哪些人,則是真正的賤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章 首次爭鋒 看著殿里的人一個個都被“請”出去,我才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背后滿是冷汗,一陣眩暈,我竟然有些站不穩,這時候有人來將我扶住,仔細看,是沐毓辭美人。 誒?那是什么復雜的眼神?有感激,有不解,有擔心…… “娘,坐這里,雪意給娘揉揉腿?!币粋€稚嫩的聲音打斷我的注視,低頭,是雪意小小的身體抱著一把大大的春凳,滿眼崇拜地看著我。 這小東西…… 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就我們一家三口(姑且讓我這么說吧)坐在那里,雪意果然用她粉粉的小手給我揉著腿,而一邊的沐毓辭卻有些目光呆滯。 “辭兒你……”話出口,意識到這么喊是不是不太對,立馬住口。 他倒是似乎不介意一般,轉頭來看我。 我問他:“在想什么?” 他勉強笑笑:“陳年舊事罷了?!?/br> 我一愣:“在想她?” 他尷尬,隨即釋然一般笑笑:“都過去了?!?/br> 我笑:“你倒也明了——是都過去了,但,你何時可以放下?” 他搖頭:“放下?不,別說放不下,也終究是想不通吧。你今天說的話里,真實幾分呢?” 我一愣,隨即笑笑:“是哦,我今天確實撒了一個小謊?!?/br> 他笑如謙謙君子:“是那封信吧?” 我點頭:“是信。的確沒有那信,那個什么已故太醫以及他的絕筆信什么的都是我編的啦,為了嚇嚇席妃而已嘛。沒想到他那么不禁嚇?!蔽覂墒忠粩?,一副不關我事地無賴表情,同先前柳長卿的一模一樣。 沐毓辭見我這般,竟也之事以笑回應,只是,笑得憂郁。 果然,還是在想她…… “辭兒?!蔽液八?。 他轉頭。 “辭兒,你應該信她。也相信我。我今天說的話大部分都是真的?!?/br> 他看我。 “前兩天,我叫暗衛幫我查三年前的事情,沒想到暗衛卻說,從三年前,顧疏簾就讓他們著手查這件事。所以我囑咐他們繼續查。只是,到今天仍舊未果。所以剛才說的什么絕筆信之類的是我臨時編的。但是,她關心你,相信你,保護你的心確實是真的?!?/br> 他不語。 “曉楓?!蔽覍χ諝饨辛艘宦?,暗衛羅曉楓便“從天而降”,一襲黑衣,單膝跪地,聽候吩咐,“平身吧。曉楓,告訴他,從他到冷宮里之后發生的事情?!?/br> “是?!彼龖?,便用簡潔地話語開始重復。 “娘娘,自您到冷宮后,陛下吩咐臣等在暗中保護您周全,并吩咐暗閣保護在燕地的小郡王安全。臣等追查三年前之事至今,但無果。太醫院太醫多為丞相的人,陛下不敢讓太醫為您診病,故臣請民間郎中為您醫病,只是多被丞相阻撓。戰爭臨近時,娘娘在冷宮病重,臣等欲引民間郎中進宮,受阻后欲稟報陛下,但陛下國事繁忙,加之暗閣事務繁瑣,臣未能按時稟報,拖延至娘娘病重不愈,虧國師轉告陛下,陛下才得以知曉?!?/br> “退下吧?!?/br> “是?!庇质且魂囷L似的,從我眼前消失了。 請她教我功夫這件事,改天一定要實踐…… 我轉向沐毓辭:“辭兒,先前我便同你講起,東隅桑榆之事。我不愿你難過憂傷困惑,唯盼你高興開朗明了。我心在這里,你,可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