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劉小滿拜師
陸風眠看劉春生,倒不是因為他看不起下人,他是一個愛才之人,只要有真才實學的人,他都十分愛重,并不以對方的出身評判,今日一見劉小滿這樣聰慧的孩子,心中喜愛,因此對他的父母關注了一下。 陸風眠道“老夫今日來附近訪友,出來時聽到小滿正在教授這些孩子念兒歌,一時感覺新奇,就駐足聆聽,越聽越覺得這兒歌十分精妙,包羅萬象,朗朗上口,于是一時激動竟然忘了和你們打聲招呼,就帶他走了,方才忽然想起如此作為十分不妥,這才帶他回來,害你們受驚了?!?/br> 他說著做勢要給衛昭幾人躬身賠禮。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衛昭自然不敢真的讓他拜下去,忙扶住他道“陸山長無需如此?!?/br> 既然只是虛驚一場,幾人自然都放松下來,忽聽劉小滿道“娘你別哭了,陸爺爺說他想收我做弟子,讓我進書院讀書呢!” 眾人一聽大喜,常山書院收學生雖然不看家世,但是卻也不是人人想進都能進得去的。 入常山書院前,先要通過書院的考核,達到標準以后,書院還要調查學子家世,若是身家清白,家中親人并無作jian犯科,不守孝悌之人,才會正式被收入書院。 就連周簡,都未曾在常山書院就讀過,可見其考核的嚴格。 在這么嚴格的招生條件下,常山書院的“升學率”自然就比較高,名氣也越大,引的附近州府的學子也紛紛前來鑼巷府就讀。 如此循環,自然招生標準也越發嚴格。 而要做山長的弟子,那更是要經過嚴格的審核,可以說是萬中無一。 如今劉小滿不過八歲,就能被陸山長收為弟子,眾人如何不欣喜? 劉春生和錢氏已經跪倒在地,還拉扯這劉小滿也跪下,給陸風眠磕頭。 陸風眠站的端端正正,受了他們的禮,這才道“起來吧!老夫今日前來,一個是為了收徒,還有一個是想找衛公子,和他聊一聊?!?/br> 衛昭忙道“既然陸山長已經收了小滿為徒,不如留在這里吃一頓便飯,以全拜師之禮,咱們也可暢聊一番?!?/br> 陸風眠自然點頭。 錢氏忙起來和李晚兒一起出去張羅,這可是大喜,是該慶祝,好好的慶祝。 衛昭則帶著陸風眠出了門房,往待客的花廳而去,其他人也都跟著。 到了花廳,幾人各自落坐,陸風眠道“老夫聽小滿說,衛公子乃是他的啟蒙恩師,而且那《三字經》也是衛公子所做,不知可是事實?” 衛昭點點頭,啟蒙師他當之無愧,不過《三字經》就不是了,但他要真說不是,也沒辦法說他這是怎么來的,只好厚著臉皮一起承認了,他心想,反正我改的也是我的。 陸風眠點點頭,又道“老夫已經考較了小滿的功課,發現他不光熟讀啟蒙書籍,就連算學也十分精通,不知他這算學,也是衛公子所授嗎?” 衛昭再點點頭,雖然到了后面劉小滿基本上都是李晚兒在教,不過晚兒也是他的學生,歸根結底還是他教的! 他點頭點的漫不經心,陸風眠的心里卻已經是驚濤駭浪了,如此說來,衛昭這人可真是當世難得一見的大才,那《三字經》非胸有溝壑,滿腹經綸之人不能做出。 新式算學更是聞所未聞,就連劉小滿這樣的孩童,都可以不用算盤,僅是心算就比他還快。 加上方才的那畫技,無需見人,僅是聽人描述,就可以畫出那般傳神的畫作,若是真人站在他面前,那他豈不是可以畫的一模一樣? 他心中驚駭,臉上的胡子一翹一翹,如此人才若能招攬去書院授課,只怕書院還能再創輝煌,成為整個大周的第一書院也未可知??! 如此想著,他也就如此問了,“衛公子的才學,老夫佩服,自嘆不如,老夫年邁,不知衛公子是否愿意前來常山書院授課,日后接了老夫的擔子?” 陸風眠通過劉小滿已經確定了衛昭的人品才學,覺得既然有心請衛昭去書院,那就該拿出誠意來,不需要虛與委蛇的試探。 衛昭一愣,這是什么意思?讓他去常山書院做山長? 聽說古代流行“招賢納士”,但是沒聽過才見一面就拉人去繼承衣缽的??! “實不相瞞,在下乃是一名大夫,若說治病救人,在下或許可以盡力一試,但是教書育人,在下的那點子小聰明就不足道了。山長厚愛,衛昭心領,但衛昭拒不敢受?!?/br> 聽到他拒絕,陸風眠微微有些失望,然后問道“你是大夫,又姓衛,莫非你就是最近府城里盛傳的那位會開膛破肚治病的衛神醫?” 衛昭忙道“正是不在,不過神醫不敢當,不過是會一些新奇的醫術罷了!” 陸風眠伸手捻了捻自己的胡子,心中更添驚奇,他竟然還會醫術,不知還有什么是他不懂的? 如此人才,若不能來他們書院,真是書院的一大損失??! 不過他心里倒是忽然不急了,如今劉小滿已經成了他的弟子,以后他自然有理由多來徒弟家走動,多勸幾次也就是了,就算他不愿做山長,至少也要讓他做一個先生,得空了就去教授一下那種新式算學和其他的知識。 現在逼的緊了,反倒容易讓他更加堅定的拒絕,以后只怕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說話間李晚兒來請他們去飯廳用飯。 到了飯廳,滿桌子的菜,天上飛的鴿雀,地上跑的豬羊,水里游的魚蝦,竟然應有盡有。 衛昭心道,看來錢氏是真高興啊,這么舍得下花錢,平時買菜,雖然不花她自己的錢,也都要精打細算,只買夠一家人吃的,今天竟然這么大手筆。 有好菜自然少不了好酒,他吩咐柱子去取了一壇酒,再將方老爹拿來的一套上好的酒具擺上,這才開始就坐。 這時代的文人基本都好酒,對他們來說,喝點酒或者品品茶是身份的一種體現,更是一種君子溫潤之風,賦詩要喝酒,會友要喝酒,玩樂要喝酒,除了談正事不喝酒,其他都和后世差不多。 陸風眠做過京官,見識自然不算少,但是這滿桌子的菜,他竟然有一半都沒有吃過,有些做法甚至沒有見過,他盯著一個下面冒著火的干鍋看了許久,明明沒有看到炭火,也沒有聞到煙味,為什么卻有悠悠火苗,把鍋子里的菜烤的滋滋作響,香味撲鼻。 他自問不是一個重口腹之欲的人,但此刻竟然有些迫不及待想嘗嘗這滿桌子的珍饈美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