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
林緣坐在陳頌的床上,這是在他的住所,而不是外公留下的房子里。她對這里有點陌生,房子里的擺設很整齊,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沒有多余的物件。這就是陳頌的個人風格,和她截然相反。 房間的主人在她面前脫下外套和長褲,身上只剩下白色的襯衫和四角內褲。他的胸膛對著她,白襯衫松了兩個扣子,正經的商務襯衫下裹著個不太正經的人。 “林緣,你能把頭轉過去嗎?我要換衣服了?!?/br> “你有什么我沒看過嗎?” 他佯裝害羞,非讓她把視線移開。 “陳頌,你到底怎么了?” 他動作更夸張的嘆了口氣,拿過被子把她裹住,跨坐在她身上。林緣被包得嚴嚴實實,一時間掙脫不開,等她掙脫過來,陳頌已經換好了上衣。 他改跨坐為跪著,白色內褲里裹著的一大團物件,很是刺眼。 “要不要幫我換內褲?”他嬉皮笑臉地調戲她。 “信不信我給你掰斷?” 陳頌抓住了她的兩個手腕,往前一推,把她禁錮在床和他之間。 他的吻重重落在她的唇上,仿佛他壓抑的情感隨著這個吻而釋放,霸道而充滿侵略氣息。 他無聲的想念她收到了。 她在情人回來的喜悅里短暫的忘記了一切煩惱,從他給予她狹小的空間里獲得了安全感,他的臂膀有力而穩重。 陳頌哄著她睡覺,他使出渾身解數想讓她緊繃的心情放松。也許是他太累了,林緣閉著眼裝睡沒多久,他就趴在床上睡著了,側臉對著她,眉心緊皺。 林緣盯著他的眉眼看了許久,他的眉很濃,眉形生得恰到好處,既不過分粗獷,也無書生氣。 她輕輕坐起來,卷起他的衣角,看他的背。果不其然,一道猙獰的傷口落在上面,比她的手掌還長。 線還沒拆,想必這道傷口是新添不久的。除了這道傷,他的背上還有幾團淤青。 她的手不敢落在上面,放下了衣角,輕輕替他蓋上被子。 陳頌的睡眠質量不算太好,她這樣的動作他都沒驚醒,應該是極累了。他不愿意讓她知道他身處怎樣兇險的環境,是為了她著想,她卻想讓他知道,她是能夠和他并肩,分擔他的重量的。 她被尋常生活里的煩惱所困惑,一起長大的同伴卻已經身處更為沉重和廣闊的境地。 四月的天空忽然劈下一道雷,雨聲暴起。 陳頌在驚雷聲中醒來,林緣不在房間里??蛷d向外延伸有一個露臺。她人就在那里,靠著玻璃門發呆,雨飄進來,她頭發上散落著微小的水珠。 她轉過身子,聲音輕快:“這里很涼快?!?/br> 陳頌這一個月出任務,其實已經開始戒煙,眼下他忽然極想點上一支煙滅滅他心里陡然升起的欲望。 在這段恢復期他不適合做劇烈的事,他努力轉移注意力,把眼神從林緣被雨打濕的衣服前胸收回來。 他進浴室找了條干凈的浴巾,扔在林緣身上。 “小心著涼?!?/br> 林緣拿起身上的浴巾,隨手丟到一邊,兩手交叉脫下了半濕的上衣,再一反手解下了內衣扣子。她其實存心誘惑他,好讓她有理由順理成章裝作第一次看見他的傷口。 陳頌急得合上窗簾,林緣一路往房間走,他撿了一路她的衣服。他懷里摟著上衣牛仔褲和浴巾,手里勾著她的內褲和內衣,畫面看起來著實好笑。 林緣坐在床邊,兩手撐著床翹起二郎腿,她的頭發恰恰蓋過胸前的嫣紅,明明不著一物卻沒露點。陳頌的房間窗簾不夠厚,透進來的光讓室內不算太暗。黑發垂落在雪白的皮膚上,這樣的林緣像極愛德華霍普畫筆下的女子,一種安靜不刻意的美。 “陳公公,退下吧?!彼捓镎Z氣把他當作個閹人,他如果不一展雄風便是落實了她的話語。 他把衣服丟進臟衣筐里,坐在電腦椅上轉過來看她。 “想要就自己來?!?/br> 他身上也穿得不多,下身唯一的遮掩仍是那一條白色四角褲。 他不愿意過去,林緣也不愿意過來,你望我我望你,像調情,也像展開拉鋸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