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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參照程飛揚不就得了。 雖然他打架一點都不厲害,多數時候還要躲在她后面喊著爸爸求保護,但在外人眼里,就是個實打實的抽煙喝酒燙頭的明德校霸。 而程飛揚向來的品味嘛 軟妹,必須是軟妹。 說話輕聲細語,連呼吸聲都弱得仿佛要斷線,性格溫柔身嬌體軟,體育課跑個八百米堪比徒手登珠峰。 但有什么辦法呢,人校霸就吃這一套,能激起滿滿的保護欲不是嗎? 為了驗證一下心里的想法,她靈機一動給程飛揚去了條短信:【哪呢?哎,在家好無聊,哪個女同學生日???我認識不?】 程飛揚這狗果然有異性沒人性,沒幾秒就迅速回信打消了她的念頭。 【可別,人是好學生,乖乖女。你一人來瘋可別把人給嚇跑了】 她也著實想不出有什么軟妹不怕程飛揚倒是會怕她,梁溪嘁了一聲,把手指搭在眼角,向內輕輕一按,漂亮的桃花眼被壓出無辜的圓形。 又對著鏡子晃動腦袋左右看了一眼,軟妹,誰不會啊。 *** 晚餐和往常一樣很豐富,圍坐在餐桌邊的人也沒變,但顧宴清總覺得食不知味。 睜眼閉眼都能看見嬌嬌俏俏的少女站在樹蔭底下,穿堂風拂過她的面龐帶動發絲飛舞,漂亮的桃花眼寫滿了崇拜欽羨,黑得純粹又盛滿星光。 他從來沒經歷過只需一個眼神就不可抑制、想要靠近的沖動。 然而也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笨拙得令人唾棄。 他煩躁地放下筷子,又拿起。來回做了這么幾次,索性起身上樓。 文菁疑惑地眨眼,看向另一邊戴著金邊眼鏡欣賞玉石印鑒的男人,問道:你兒子怎么了? 你兒子你懂。我可摸不透這小子。 兩人性格都不差,也不知道怎么生出的兒子總是一副神色淡淡事不關己的樣子,平時談起成績都爭著喊我兒子的父母倆,一談到性格,就互相推脫稱你兒子。 難得從他淡漠的臉上窺探到幾分躁動,文菁關心之余還挺滿意,指尖有節奏的敲打著臉頰,笑瞇瞇道:不會是早戀了吧。 被早戀的顧宴清回到房間,撐開雙臂仰躺在大床上。 他覺得自己好像對下午遇見的少女過于在意了,在意得忍不住去遐想,那樣可愛的女孩子,會喜歡什么樣的男生。 她要是喜歡一個人,會不會也用那汪水眸崇拜地看著他。 明明只存在于他想象的這些,卻仿佛化為了有形的力量在體內撓心撓肺,好像真出現了這么個人,在他之前奪取了少女全部的注意力。 顧宴清朦朧地意識到,縈繞在腦海里的想法,不可以成真。 高二這個年紀,湊在一起盡聊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班里的女生幾乎人人桌肚里都藏著纏綿悱惻的言情小說,課間討論的也無非是些霸道總裁愛上我,暴戾校霸的小嬌嬌諸如此類,顧宴清甚至有些慶幸耳朵沒有自動過濾掉這些信息。 他把手掌舉到眼前,五指蜷縮做了個握緊的動作。 聲線低緩,一字一字道:只可以是我。 兩秒后,他又蹙眉,淡漠的神情染上幾分躁郁,盯著握緊的拳頭再次出聲:只能是老子的。 第三章 開學典禮安排在第二天。 張有德站在講桌上環視一圈,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往年這個時候該給新生們一個下馬威收收骨頭,每個老師習慣性掛在嘴邊的那句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在這個班他壓根找不到機會說出口。 任教這么多年,即便是在二中,也冷不防會遇上幾個刺頭。 任憑他頭一晚三令五申說破嘴皮子,第二天總有小屁孩自詡個性嫌二中校服丑,穿著私服來學校。 等一到開學典禮大家簇擁在一起,一眾校服堆里花花綠綠雞立鶴群的那么幾個就格外刺眼。 但這個班,不一樣。 全班齊齊整整一家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特別是眼皮子底下叫梁溪的小姑娘,大熱的天,領口掖得平整,拉鏈也一絲不茍地拉著,實足的乖小孩樣兒。 張有德滿意地嘬了口綠茶,心頭得意:這班好,往后綠茶可以泡淡一點,用不著下火。 他這會兒散去的煩惱正好是梁大偉一大早的憂慮。 二中這個學校,升學率高出明德一大截,師資力量也強大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好不容易梁溪主動提出想在新體附近買個高層住,他心里小九九一打:那敢情好啊,附近還有個二中,要是轉來這兒上學那就更好了。 梁大偉當時沒抱多大希望,就裝作隨口一提,問要不要轉來二中。沒想到梁溪一點兒也沒有誓死抱住明德大腿的想法,反而滿臉透露著我很隨意我都可以,他樂得當即托關系用實際行動為百年老校的修繕事業盡了一份心才換了這么個來之不易的入學名額。 二中雖不排外,但每年還是優先從初中本部擇優錄取學生,留給外校的名額少之又少。 一想到乖寶要上二中了,梁大偉就算宿醉昏沉著頭也要爬起來。 他現在就擔心一個問題。 那就是二中非常傳統的白加黑運動校服和明德精致的套裝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穿身上倆袖管和直筒褲是黑色的,胸口一片白,和王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