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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佳琳面色不帶,哀笑道,你這么說,真讓我難堪。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江盈脈愛不愛他的問題,她若不愛便不會嫁給他,她若不愛便不會對他撒嬌。 她從不是一個很堅硬的女人,他在與不在她判若兩人。這也是分別了四年后,他最近才感悟出來的。 他在時,她像個孩子一樣對著他傻笑,如某個周末的早上,他被眼上的一陣瘙癢弄醒,卻發現肇事者正在自娛自樂的撫摸著他長長的睫毛。 他不在時,她就像一只冰蠶,用一層厚厚的蛹將自己包裹嚴密,只是里面寒冷無比。 這些過往已經布滿了歷史的塵埃,但有的不久前還在繼續。 沈致行手指撫著自己的臉,昨天那一巴掌還火辣辣的烙在那里言語上的攻擊,從前是他所不屑的,卻沒想到已經是第二次遇到。 他企圖尋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哪怕說自己妒忌吃醋都好??墒沁@些分明不是借口。他每一次生氣,都是因為自己在質疑她的感情,他可以容忍她生氣,甚至離家出走。那一巴掌都沒有讓他有一絲羞恥感,唯一難以忍受的只有她對他的感情。 而如今,她不顧一切的選擇了另外的一道路去走,他竟然有些不確定這是否在賭氣,或是真的絕望了。 在他那樣的隱瞞和言語的傷害下,原本就已經脫了韁繩的感情,他要如何挽回? *** 江盈脈草草吃了晚飯,在電腦前舉著咖啡杯看微博昨天她和沈致行的一幕竟然沒有被傳到網上,可見劉導的班底真是嚴明,口風很緊。 她舉起了手機,卻躊躇著要不要撥給他。 蘇時宇的故事真是震撼到了她,他說的沒錯,人生到底有幾個二十年?他們又何苦在這里浪費下一個二十年? 她相信他的感情,一如她的感情一樣。 到底都無藥可救了。 大門有鑰匙轉動的聲音,江盈脈沒有動彈,心想這么晚了,小魚怎么還過來。 只是當小魚的樣子換成了一個男人時,江盈脈緩慢的走了過去。 沈致行雙眼布滿了血絲,眼窩深陷,看向她的一剎,卻分明精亮無比。他手里握著那串銀晃晃的門鑰匙,被他用力的拍到了懸關的腳架上。 在江盈脈剛想開口時,他的身體已然壓了過來這男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也學會了用身體講話。 剛還在想著是不是要打電話的江盈脈連掙扎都省了。 唇齒相依,他捧著她的頭,覺得這一刻他真的徹底沉淪了。 臥房里開著暈暈夜燈,江盈脈被酒精的味道熏得實在困乏,想說的話也無力開口,只是某人的欲望還沒有發揮到極致。這個晚上江盈脈醒醒睡睡,不知道多少次被扯過來扒開衣服。 她真的想大叫,但沈致行連叫的機會都不給她。 江盈脈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身邊的男人不知所蹤,只聽到隔壁的書房有輕微的交談聲。 她吁了口氣,托著麻痹的雙腿跌進了浴室,洗漱后沈致行用毛巾罩在了她的頭上,輕柔的搓著。 江盈脈更氣了,一把扯了下來,她又沒洗頭,搓什么搓? 前賬未消,又添新賬,他還好意思幫她搓頭發? 沈致行眉眼不動,笑得溫和淡然,似乎又變成了原來的他,總是寵溺,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劉導剛打電話給我,說你那天的表現真的不好,所以他們決定啟用程漫菲當女一。 漫菲。她帶著欣喜的笑意,如果是程漫菲,會比她自己更讓人高興。 但看著眼前這個略帶嘲笑的男人,她不由得又朝他胸口搗了一拳,我表現不好,還不都是因為你。 沈致行看著她,這才淡淡的道歉,對不起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會告訴你,就連我穿哪件內褲都告訴你。他笑得有些像無賴。 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撒嬌。 只是江盈脈更清楚,每次他發脾氣,都是因為她的態度,如果不是她殘忍的轉身,沈致行也不會失態。 無賴。她笑著越過他,開始整理被子和床單 真是夠凌亂的,連枕頭都掉到了地上,可見昨晚有多么倉促。 沈致行赤著上半身立在正午的陽光中,看著江盈脈同樣泛著金黃色的身體,只穿了一件寬大的毫無身材可言的大媽裝,這種不修邊幅的模樣,也帶著熟悉的甜意。 小魚過來時,不知道沈致行在,她自己開了門,馬上捂住了眼睛默默轉過了身,只是嘴角難掩的笑意,我不知道沈董在這,實在不好意思。 好在沈致行穿了一件休閑的長褲,否則還真是糗大了。 去穿衣服。江盈脈用手肘捅了捅他,輕咳著在他耳邊說道。 沈致行笑著走去臥室,拉開衣柜,看到自己從前的衣服干凈整潔的排在那里有時覺得他們都屬于極度冷靜的人,卻偏偏百密一疏的暴露出不冷靜的一面。 而且都是以對方為前提。 他穿了件T恤,再走出來時,聽小魚很大聲的問江盈脈,我還以為進來看到的男人會是蘇時宇呢。 沈致行一愣,就見江盈脈在狠狠瞪她。 頗有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