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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她經常在半夜醒來,瞪著眼睛瞧天花板,瞪得久了,她就委屈地涕淚橫流。它們淅淅瀝瀝,成群結隊前赴后繼,不過三五分鐘便糊濕了她的頭發。 她原本不是愛哭的人。 樓老爺教過她,眼淚是武器沒錯,但那東西至多只能用一次,且效果還很糟糕。與其在一個男人面前哭哭啼啼,語無倫次,身為長女的她更該為家中的兩位小妹做個榜樣。 …… 阿囡,我們再挑挑。那小子看著體面,其實眼神邪乎得很。我要是沒猜錯,你嫁給他以后是要過苦日子的。 我不怕。反正我非他不嫁。 爸爸當年跟你一樣,非你媽不娶,結果怎么樣了呢? 人各有命,沒辦法奢求太多了。 這位千金實在是口是心非的。因為自從沾上了沈伽唯,她的奢求便日漲夜漲。樓氏陰盛陽衰,她甚至很擔心,自己最后為他生的也全是女孩。 沈太太曾為了此事夜不能寐,后來她發現,這簡直是庸人自擾。 沈伽唯邪乎的地方何止是眼神,他根本都硬不起來。 今天早晨,她再一次試圖偷襲丈夫。手沿著他的睡褲伸進去,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剛勁的比薩斜塔。然而,在沒看著她的時候他是鐵,待到睜開眼睛后,他就成了稀泥。 他的身體是這樣誠實,一點臺階也不肯給別人留。 而沈伽唯的絕望,當然不止是在床上而已。 好比說,現在已經打完了電話,他想趕快去沖個澡,他的妻卻趴在那里不讓他走。她的鼻尖距離圣地只有五公分不到的距離,她隔著睡褲嗅來嗅去,搞得他很不自在。 沈伽唯是愛偷腥的貓,他臟,他學不乖,所以他就會遇到這樣的女人。 她一根筋,比他更固執。明知他不愛吃夜宵,也非要為他備妥了擱在房里。她每晚換新的睡衣,每一件都比前一日的料子更少。她純潔,且樂于奉獻,她居然不介意他卑劣的過去和進行時。 …… 伽唯,我們不會離婚的,是吧? 怎的想起說這個。 你答應我,我們不離婚。 你也快三十了,凡事有合就有分,你要我怎么答應你。 不,你必須答應我。 憑良心講,聯姻聯出至死不渝來,實屬十分難得的稀罕情cao。 他的妻愛鉆牛角尖,一定是女德班專門派來折磨他的。沈伽唯不禁想,這大概算得上是一種重拳出擊的現世報。上天要一道驚雷劈死他,因為他竟然妄想在倫敦,和準弟妹赤條條地躺在一起過圣誕。 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天,在陪沈太太去療養院走了個過場后,沈伽唯渾身的爛臟癮頭又犯起來了。 他娘的精神比之前更好,貴婦人的發型衣飾皆一絲不茍。 然而,她卻一見了兒子就破口大罵。一說他是個賤貨,二說他人面獸心。沈伽唯擋在妻子身前,告訴她一切盡在掌握。他娘是透過現象看本質的高手,別跟她一般見識。 伽唯,我爸認識一個精神科的專家,不如安排大家見上一面。 這種小事,我們不要隨便麻煩專家 你在這里稍微等一等,我馬上回來。 撂下話,沈伽唯便獨自去了走廊盡頭的衛生間洗臉。 他步子跨得急,才一關上門,就呼通一聲撞上了門板。他每次來這里,胃里都翻江倒海的,特別不舒服。 而此時此刻的他并不想洗臉,他其實非常想見那個女人。 沈伽唯知道,姜然在課后陪著男學生去美術館陶冶心靈。蘇敬無暇分身,正在近郊的項目工地辦事。他尋思著,若再堅持一把,自己或許能趕上趟,能找到機會去那里見她一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的眼神忽又變得明亮璀璨,好像已經脫離了道德審判的鞭撻。 為了彌補這段缺席的空檔時間,沈伽唯在車上安撫妻子,告訴她晚上訂了餐,佳肴美酒不醉不歸,算是給大小姐壓壓驚。 “這回就我們兩個吃,沒有別人?” “對。就我們兩個?!?/br> 沈伽唯摸摸她的頭發,再度別開臉去。 車子向前走,他的思維向后走。他用手帕捂著鼻子,一個人留在回憶里,怎么想也無法釋懷。 在市中心和沈太太暫別后,沈伽唯即刻以最快的速度向美術館進發。那路途并不遙遠,只得步行五分鐘的距離而已。但他覺得那路,那人潮,好似山漫漫水迢迢。似乎怎么走,都走不完。 用圍巾遮住半張臉的沈伽唯,很快跑進了主樓。他嫌電梯太慢,又開始大踏步地跨著臺階向上竄。他全力以赴,三層樓跑下來,一點不帶喘。 姜然早已收到他發過去的簡訊。她在樓層里轉了兩圈后,找了個黑乎乎的視頻放映間,一個人在里頭等著。 屏幕上,一位陶瓷藝術家正在激情展示自己的工作室。姜然坐在椅子上一幀幀看過去,腦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坐在這里,甚至有點后悔答應他見面的請求。不過她也明白,他倆的事,從來都輪不到她說一個不字。 姜然依舊盯著閃爍白光的屏幕出神,絲毫沒留意到有人揭開門簾進來了。 他無聲無息走到她身后,陪她一起看了會兒視頻。然后,他再將雙手沉沉地壓住她的肩頭,往下一按。 …… 學生走了? 對不起,我應該再早一點到的。 沒事。早到晚到,我都在這里。 她轉過身看他,見他把圍巾松開了。那張英氣的瘦臉在逐漸消逝的熒光里,徐徐變暗,最終淪為背景。當視頻終于翻出字幕的時候,他走到她身邊坐下來。 下一段重播要多等兩分鐘,他們就并排靜坐著等。 他問她今天有什么新聞,她想了想,說那男學生鼻青臉腫的,自稱和親爹干了一架,三局兩勝,他很自豪。陪他在餐廳吃飯時,孩子一邊嘶嘶喊疼,一邊大口地啃著辣雞翅。 為什么要打架。 因為他爸在鬧離婚,要他媽凈身出戶。 現在的男孩子看著軟,其實志氣很高。 社會還是有希望的。 沈伽唯尋到姜然的左手,他將它慢慢攏起,握在掌心里,一點一點地攥實了。他有些話想問她,又不曉得該如何開口。 他糾結著,直到眼前一亮,視頻又開始重復播放。 你會嫁給他吧。 …… 哦?;槎Y大概定在什么時候。 他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