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剛剛經歷入職后第一期保密培訓,保密守則中就寫明了遇到哪些情況應該警惕、要做出怎樣的處理,華真行就是按照守則要求做的。華真行與朱猛的談話過程,已被安全部門全程監控,搞清楚事情緣由之后,華真行也是暗感慶幸。 假如他沒有這樣做,將來還不太好洗脫“同案犯”的嫌疑,其實屋中的談話進行到一半時,外面就來人封鎖了整個樓層,而魂不守舍的朱猛并未察覺。 談到這里華真行已經不想再繼續了,直接開了門,神情卻微微一怔,萬沒想到站在門口的竟是神氣活現的楊老頭。 “楊大爺,怎么是您老人家?” 楊特紅揚著下巴道:“誰是你大爺?” 華真行想起了這位老人家平時喜歡什么稱呼,只能干笑道:“楊總,怎么會是您?” 楊特紅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邁步進屋道:“我是來指揮行動的!”同時一招手,有兩名穿著制服的特勤人員也側身跟了進來。 朱猛有些懵,顯然沒想到抓他的人這么快就到了,更沒想到來的帶隊者居然是楊老頭。楊老頭看著他,神情有些冷又帶點憐憫,語氣感慨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帶走!” 朱猛被銬上雙手帶走了,楊老頭還站在屋里,向華真行伸手道:“東西給我!” 華真行將那個存儲器放在楊老頭的手心,陪笑道:“真沒想到楊總還有這一層隱藏身份?!?/br> 楊老頭的神情更得意了:“不瞞你說,在整個中心我的權限等級排在前三位!”然后又拍著華真行的肩膀道,“小子,你今天的表現很好!” 華真行的回答很標準:“這都是我應該做的?!?/br> 楊老頭卻莫名長嘆一聲道:“唉!我執行任務二十年了,這里只發生了三起案件,前兩起我都撈不著出面的機會,只有你這次,才讓我老人家真正露了一回臉??!” 華真行多少已經聽明白了,這位楊老頭是安全部門的特勤人員,而且級別還不低。聽說古時候有圖書管理員、亭長、驛卒之類的隱藏職業,其中說不定就埋伏著什么高人,難道如今的隱藏職業中還要再添一個開小賣部的? 華真行雖在心中吐槽,但嘴上卻沒有說什么,他剛剛經歷過保密培訓,保密守則中就有一條“凡屬涉密信息,不該問的不問?!?/br> 楊老頭這時好像也想起了什么,轉身叮囑道:“小華啊,我的身份是機密,可不要告訴任何人。假如泄露了出去,就要追究你的責任!” 華真行:“當然,我知道什么話不該說!”然后又小聲嘟囔道,“您老人家完全可以不暴露身份啊?!?/br> 楊特紅的確可以不暴露身份,情況都已經掌握,通知行動人員來把朱猛帶走就是了,可是他實在沒忍住啊,此刻拿到了東西卻不著急走,也沒把華真行再帶到別的地方問話,而是伸手把門關上了,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招呼道:“小子,你也坐,我老人家陪你聊聊?!?/br> 看楊老頭的樣子顯然是沒有過足癮,還想再得瑟得瑟,華真行很善解人意地走過去坐下問道:“楊總,您老還有什么指示?” 楊老頭翹著二郞腿:“你們剛才的交談內容我都聽見了,我覺得有些話你好像想說又沒說,為什么呀?” 華真行:“說實話,我也有點同情他,有些事情只是我的推測,并無憑據?!?/br> 華真行有什么話沒說?從旁觀者的角度,朱猛的經歷一聽就有問題,這是處心積慮長達十年的蓄謀。朱猛認為甲先生對他恩重如山,視其為再生父母,生活和學業都得其幫助,行為在有意無意間不可能不受其影響。 中學畢業后不在東國讀大學,卻遠渡重洋來到非索港求學,應該就是甲先生的建議。大學求學期間以及畢業后的經歷,看似是自己做出的決定,但也都是受了甲先生的影響,最后終于進入春容丹中心。 由此看來,乙也姑娘不一定是甲先生的女兒,那個所謂的孩子恐怕也是不存在的。既然如此,朱猛的父母當初的離世恐怕也有問題……細思恐極,令人不寒而栗??! 華真行最后以請教的語氣道:“我還有一點疑惑,當年朱猛只有十幾歲,在那樣一個孩子身上投資布局,怎么能保證他今天就能進入了春容丹中心,還成了鄭院士的助手?” 楊老頭露出贊許的眼神,不緊不慢道:“布局之人那時當然也不敢保證,其實誰也不能保證那個孩子就會成為今天的朱猛?!?/br> 華真行皺眉道:“您的意思是說,那位甲先生當初只是布下一枚暗子,并不指望朱猛一定能做到今天的事情,卻花了十年的心思,這么做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楊老頭笑了:“甲先生不是一個人,他代表一個龐大的情報組織,這點投入又算得了什么?你仔細琢磨,最重要的時間節點其實出現在朱猛大學四年級,去東國春華大學做交換生的時候。 那時他已經拿到了三級養元術證書,并且成功移民入籍,成長為一條大魚,于是乙姑娘就出現了……” 華真行聽到這里已經懂了,按楊老頭的判斷,那位甲先生只是負責廣撒網,朱猛不幸成為其選擇的對象之一。至于那位乙姑娘,只是在網中重點選取養大了的魚,負責最后的收割。假如真是這樣,朱猛的遭遇確實很不幸。 見華真行沉默了,楊老頭又把腦袋湊過來問道:“小子,我們先不談這些,就說說朱猛本人吧。姑且認為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報恩,你又怎么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