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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br> 望舒一行人跟隨狐女前往一側的廂房處,路上望舒隨意掃了眼,忽而發現這客棧內的侍從竟皆是狐族!不論男女,皆姿容上乘,袒露著狐耳與狐尾,顏色各異。 狐族在妖界素來性格高傲,能一次性招攬如此之多的狐妖來替他跑腿,這夷辛究竟是何人?能有如此能耐? 望舒在記憶中搜尋一番,全無印象,只得暫時作罷。 忽而望舒感到袖角一緊,低頭正見宗梧輕拽了拽他衣袖,側頭看著一處廂房欲言又止。 望舒順勢看去,隔著道道紗簾只見路過的這處廂房之中,傳來陣陣女子輕笑,似乎在與人打鬧,聽聲音,好像還不止一名女子?! 宗梧雙眸緊緊盯著那處廂房,廂房中的男子毫無所覺,香風襲來,紗簾輕晃,露出其中男子的面容。 望舒恍然大悟,那男子額角處長著一對龍角,乃是海中的龍族,至于究竟是哪一方海域的龍族,望舒僅是一瞥,難以分辨。 而宗梧正是緊盯著那對龍角。 望舒想明白后只覺得無限心酸,宗梧在羨慕別人的龍角,也是因為這對角,使他在幼年受盡了屈辱。 “君上餓了么?”望舒不欲再讓宗梧看那,忙岔開話題,一手輕拂過宗梧側臉,一手牽著他的小手,攬在身邊往前走去,離那龍族廂房越來越遠。 “不餓?!弊谖嗍栈啬抗?,搖了搖頭。 狐女帶三人上了樓梯,二樓較之一樓則清凈許多,狐女將三人引入廂房內,抬手放下一側紗簾,點燃堂中熏香,恭敬道:“桌上擺放的乃是小店的菜色,客人要是餓了便自己拿筆勾畫出想要的菜式,稍后自會有人送來?!?/br> “辛苦姑娘了?!背嗾芤娡婷χo宗梧打理,便接過話茬禮貌道。 狐女輕輕一笑,躬身退下。 堂中安靜下來,惟余陣陣清風揚起紗幔,廂房臨窗,能隱約聽見屋檐上的鈴響,配著這皎潔月色,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赤哲替三人倒了杯茶后便懶懶地側躺下,舒展四肢伸了個懶腰,口中哼哼唧唧,全然不顧形象。 桌上擺放了些水果,望舒便剝了個橘子,將莖絲都祛除,放到宗梧面前。 方才逃命時幾乎是一顆心到了嗓子眼,待到現在放松下來,雙腿才后知后覺地有些抽痛,料想是一開始跑時扭了一下,但痛楚不大,傷勢較輕,望舒便也不放在心上。 見宗梧小口小口地將橘子都吃完,望舒這才心滿意足地又剝了個橘子,一分為二,繼續遞給宗梧,這回宗梧卻是搖頭不收。 三人皆靜默不語,但望舒卻覺得此刻格外溫情,渾身松懈下來,這時才發覺剝橘子的手竟在不自覺地輕顫,小股小股的刺痛襲來,望舒側過手臂,只見白皙手腕處赫然一處傷口泛黑,血rou通紅,想來是方才不慎濺到了一些黑蛟的酸液。 宗梧側頭看著望舒,望舒輕咳一聲,想也不想便將衣袖拉下,遮住傷口,繼續若無其事地給宗梧剝橘子。 一旁的赤哲輕輕打著鼾,宗梧見狀眼神閃爍,正欲開口之時,忽而被一道聲音打斷。 “請問…你們是去襄屏江的么?”聲音清脆宛若出谷黃鸝,望舒與宗梧同時側頭看去,只見一唇紅齒白的少年,身著月白色輕衫,頭發披垂,正站在簾外怯怯問道。 望舒點頭,“閣下是?” “我叫流璃,也是要去赴宴的?!鄙倌暾0椭浑p大眼,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拔夷茏@里么?樓下的位子都被占了,客棧的人讓我往里找,其他位子他們也未燃燈,我也不敢去坐?!?/br> 望舒側頭看向宗梧,宗梧輕輕點了點頭,望舒這才笑著道:“可以的?!?/br> 少年松了口氣,道了聲謝,隨后側身朝外吹了個口哨,隨即羽翼翻飛聲傳來,一只通體銀白的鳥兒撲棱棱地飛進廂房內,落在了宗梧身前,黑豆似的小眼珠直勾勾地盯著宗梧看,隔了一會兒才轉頭看向望舒。 少年驚呼一聲,忙拍了拍手,“雪兒!回來,不可以這么沒禮貌!” 鳥兒抬起爪子撓了撓頭羽,在少年的再三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從桌上飛起,直接一下踩上了赤哲的腦袋。 赤哲怪叫一聲被驚醒,就見一唇紅齒白的少年正神情驚惶地朝他看來,而他的頭頂……怎么感覺怪沉的。 赤哲剛要抬手,那鳥兒又啪地一下撲打著翅膀飛起,羽翼結結實實地劈頭蓋臉地朝赤哲打去,赤哲頓時火起,大喝道:“這誰家的雜毛畜生?!我拔了你的毛!” “對不起對不起!雪兒今天不知道為什么一直這么一驚一乍的,它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流璃趕忙上前去將赤哲頭頂的羽毛撿去,精致小臉上滿是歉意。 望舒與宗梧干巴巴地看著眼前這一切,無動于衷。 赤哲忽而紅了臉,“算了,一只畜生罷了,不計較了?!?/br> 雪兒再度怪叫一聲,赤哲登時轉頭瞪了它一眼,但余光瞥見少年,一腔怒火不知為何又消了大半。 望舒與宗梧看在眼里,同時心道:“果然是個色胚?!?/br> 望舒看不下去了,終于出聲打了個圓場,流璃直接將雪兒抱在了懷里,這才平息了一場紛爭。 “你也是去襄屏江的?”望舒一邊剝橘子,一邊將橘rou遞給宗梧,沒想到半路給赤哲截了胡。 “是的,不過我也就走個場,充個人數罷了,平日里襄屏江的是看不上我的?!绷髁α诵?,抬手輕撫懷中銀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