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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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忙捧場做聆聽狀,徐娘娘還矜持了一會,才笑得合不攏嘴地道,“胡jiejie摸出喜脈了,你們說,是不是喜事?” “啊——”一屋子人全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消息,一時間卻是全都驚呆了——雖說皇后也還在育齡,上次生育也就是幾年前的事,但的確,宮中如今是再沒人能想到,皇后還能再懷上孩子。 徐循的眼神和柳知恩的在鏡子里撞上了,她笑著對鏡子說,“我想啊,大哥要是知道了,肯定得驚喜得說不出話來?!?/br> 盈盈的笑意和輕快的語氣,都擋不住眼神里的那一點嘲諷,柳知恩也不由得對著鏡面微微一笑:雖然沒有明說,但兩人卻都是心照不宣?;实圻@幾個月頻繁寵幸新人,把孫貴妃、何惠妃、吳美人劉美人王美人李美人都排除在外,不就是因為她們不是服過避子湯,便是身體多病,不適合懷胎? 徐循能夠承寵,是因為她身子康健,皇后那是為了什么,那就誰也說不清楚了,但柳知恩和徐循都是可以肯定的:皇帝幾乎已經放棄了和皇后生育嫡子的希望。還去去坤寧宮,無非也只是為了照顧一下皇后的臉面罷了,他的寶,還是押在這些入宮未久,還很健康的新人身上的。 馬上就要三十歲了,膝下卻還沒有一個兒子,皇帝也是常人,能不著急嗎?是急得連一絲絲表面功夫都不做了,擺明了就是要求個子嗣……在這樣的指導思想下,舊人的權益難免大受影響,可這么幾個月下來,頭一個傳出好消息的,卻是身體羸弱的皇后,新人那里,丟了多少石頭進去,都還沒聽見水響呢…… 世事難料、命運弄人啊,柳知恩心里也是興起了一絲絲荒謬感,只是他并未學著徐娘娘,將其流露在外,只是悠然想道:如此一來,后院的那位主兒,也該消停些下來了吧。 才正這樣想著,便聽見徐娘娘嘆了口氣,“阿彌陀佛,這個小郎君總算是托生出來了,這么一來,往后這幾個月,咱們宮里也能關起門過點逍遙日子了吧。起碼,那一位是不會再要燒鵝吃了?!?/br> 兩人的眼神又在鏡中碰了一碰,這一次,是不約而同地都露出了一縷調侃的微笑。 孫嬤嬤卻像是沒捕捉到徐循話里的幽默,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嘀咕道,“只盼著小太子能把弟弟們帶來,托生在娘娘肚子里,那才叫好呢……” 徐循面上的笑意才剛綻開,又被孫嬤嬤的話給說得收斂無蹤——室內的氣氛,才剛松快了一會兒,便又有了一絲絲說不出的壓抑。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字數多啊,寫了好久啊擦汗。 終于寫完了…… 皇后有喜~~~~~~~~~后宮又要風云突變咯。小循的好消息,什么時候會來呢,嘿嘿。 第119章 大事 年近三十,膝下還沒有男丁。別說皇帝了,就連大臣們,對嫡長子也是盼了又盼。雖說胎沒坐穩,貿然張揚對孩子也是不好,但皇后有孕的消息一旦傳開了,皇城里的氣氛都陡然松快了起來。太后、皇帝都是發話,在南京大慈恩寺以及行在的護國寺內,都舉辦了盛大的法會——雖說是借用給昭皇帝做周年的名義,但辦得什么盛大,也有給皇后祈福的意思。 打著給昭皇帝做周年的旗號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文武百官很自然都可以參與進來,這孩子雖然還沒出世,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是享用了太子的待遇。只要能平安生下,甚至還有可能在兩三歲的年紀就被冊封為太子。畢竟,國無儲君,人心不穩,尤其以皇帝的年紀來看,這個問題已經是不能不去重視了。 也所以,皇帝最近的心情都還不錯,那些奮力被耕耘了幾個月都還沒發芽的新地也得到了輪休的機會——就是皇帝本人自己都是狠狠地休息了幾天,才開始安撫一下之前備受冷落的兩個妃子,連著徐循也是得到了更多的陪伴機會。不過,只是陪伴,卻是好幾天都沒承寵:接連耕耘了好一陣子,皇帝這頭牛也累啊。都說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皇帝一頭牛耕多少畝地呢,你說他能不累嗎? 徐循的確是真心為皇后感到高興,雖然皇后生子和她沒什么關系,但皇后地位穩固了,后宮也就自然而然地能寧靜下來。孫貴妃就是想作都作不出什么幺蛾子,更何況她也并不是很想作:自從皇后有孕的消息傳了出來,除了每三天去坤寧宮對著空位子拜一下,孫貴妃基本都不出宮門一步,長寧宮里的宮女、宦官們,也和幾個月之前的永安宮一樣,沒有事絕不出門的。 連孫貴妃都安靜了,那些小妃嬪們自然也不敢再作。趙昭容給徐循請安的時候,下巴都快要j□j胸骨里了。她身邊的親信宮女英兒,被宮正司提走去教育了,趙昭容也沒有第二句話。 徐循雖然覺得英兒有幾分可憐,卻也不能干涉宮女內部的規矩。就像是她這個妃嬪也要有妃嬪的規矩一樣,宮女們也自然有自己的一套體系。英兒那事,來龍去脈她也知道了,往大了說,她是不識規矩在前,搬弄是非在后,往輕了說都有個人前無狀的罪名是洗脫不了的。紫禁城是什么地方?連她徐莊妃都不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一個宮女子,受了委屈捂著臉就飛奔出去了,當這里是她自家的花園??? 有罪的宮女,受過教育以后一般也不能回主子身邊服侍了,徐循還等著趙昭容來找自己說情呢,她要愿意服這個軟,徐循也不介意幫她一把,把英兒給要回來。只是趙昭容又不肯開口,徐循也是無奈了,難道她還主動去把英兒要回來還給趙昭容? 為了這事,她不安了半個晚上,末了到底還是和柳知恩開口了。柳知恩一聽就笑了,“這宮女子的事,您和錢嬤嬤說一聲不就完事了?” 徐循一聽也是,忙又和錢嬤嬤說了,錢嬤嬤也沒覺得是什么大事,當天就和宮正司打了招呼——這英兒也算是好運的了,雖得了不是,但也可提前出宮,不必去浣衣局洗衣服,在很多宮女子,這都是盼也盼不到的好事了。 徐循還讓錢嬤嬤去說說紅兒、花兒,“以后給主子出氣,別做得這么不體面,心里有數那就行了,萬事別爭閑氣。你們的心,娘娘都是知道的,可娘娘也有娘娘的難處?!?/br> 紅兒、花兒還不至于桀驁不馴到連徐循的話都不聽的地步,徐循的意思也很明白了:以后這種事,要做你也做得有品味點,別讓趙昭容有把柄來說嘴。 至于趙昭容那里的想法,就不在徐循考慮的范疇內了,她雖然想要與人為善,但卻還沒欠到要主動修復和趙昭容關系的地步。明擺著的事,現在皇后有了身孕以后,皇帝頻繁召幸的那還是她徐莊妃?!退莻€品性,即使一時得寵,也沒法順著桿子往上爬,除非太子出在趙昭容的肚子里,否則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 皇帝這人,一直都是很有人品的,不會在人背后議論長短,即使是如此,和徐循談起趙昭容的時候也是說了一句話,“以后選秀還是要加點心思,不能cao之過急?!?/br> 又和徐循商量道,“不如這宮中女官納新的事,就由你來主辦吧?宮里的文化課也的確是要加緊上了?!?/br> 這事之前是皇后管著,不過這種四處采訪勸說的事,效率一直是不高的,現在撒出去的人手還沒回來呢。北京、南京、蘇州、洛陽,這些文風繁盛之地,才會出現飽學女史,又要腹有詩書,又要沒有家累,說起來比選秀還得經心?,F在皇后有了身孕,誰也不會讓她管事,孫貴妃么,身份又敏感,讓她管等于給皇后加壓力,徐循自然就成了主辦此事的最佳人選了。 看來,皇帝對子嗣的關心,是超過了對孫貴妃心情的看重。徐循也不知是該嘆還是該笑——雖說這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想想孫貴妃現在的心情,她也有點為她難過。瓜田李下,不得不防,皇后才有了身孕,貴妃這里,重重特權就不知要被削減幾分了。 這就是皇嗣的威力,可以去羨慕,但卻沒什么好妒忌的。在后宮子嗣空虛的情況下,任何一個皇嗣都應該得到最精心的照顧,哪怕現在皇后生了個兒子給貴妃自己養,貴妃都不會對他有任何不利。真正的爭斗,起碼要等到第二個兒子出生,才會開始。 雖說心境已有許多不同,但徐循也沒有拿喬,她很爽快地就答應了皇帝的請托,“雖說我笨笨的不會管事,但大哥你都這么說了……別嫌我辦得不好就行了?!?/br> “就是讓你掛個名?!被实垡矊π煅男宰雍苡凶灾?,“讓柳知恩來管這件事吧,選女官和選秀還有些不一樣,甚至要更慎重一些。高門大戶的親戚,最好都別入選?!?/br> 國朝對于防范權貴和外戚勾結,一直都是很上心的,在皇帝這一代,他的妃嬪里就完全沒有名門出身的女子了。而雖說小戶出身的女子,也不是沒有缺陷,但起碼后宮里是清平了很多,再怎么互掐,也沒鬧出文皇帝那一輩的丑事——連權賢妃這樣的寵妃都能被毒死,說出去簡直都丟死人。 徐循本來就有意推給柳知恩,聽皇帝這一說,更是正中下懷,嗯了一聲答應了下來,便低下頭研究棋盤。過了一會,覺得皇帝的眼神一直都沒離開她的肩背,便抬頭奇道,“大哥你一直看著我干嘛?” 皇帝被她逗笑了,擰了擰徐循的鼻尖,“看你這個小缺心眼唄?!?/br> 自從皇后有孕的消息傳出,孫貴妃那邊就不說了,就連新近得寵的幾個嬪妾,都有點酸酸的。雖說極力遮掩,但就那點城府,那點小家子氣,如何能瞞得過皇帝? 他有些不屑,也有些好笑:雖說近年來和皇后感情有所疏離,但嫡長子這三個字分量有多重,皇帝自己心里還是清楚的。說白了,要是他自己能決定由誰來生兒子,皇后肯定排名第一。后宮有嫡長,是象征國運昌隆的好事,這孩子還沒落地呢,計較妒忌之態就出來了,這也是國朝妃嬪該有的心胸? 孫貴妃那里,他不怪她,如今后妃之間,勢同水火,眼看皇后有孕,她卻是幾年內都不太可能有妊,有些失落的情緒是必然的,但即使如此,孫貴妃也還是能顧全大體,主動轉為低調。這些新進的嬪妾,和他的感情都沒培養出來呢,好的不學,倒是學了這些爭風吃醋的東西,論情分,誰能比得過徐循?徐循都沒醋,她們醋什么。 皇帝也是看得出來,徐循是真的沒醋,也是真心為皇后高興,預備給她分憂——由她來接過皇后養胎時必須放棄的一些宮務,是最能讓她安心的,徐循連作態都不曾,很自然地就接了下來,卻因為她的人品,不至于被人誤會了她是在貪權。 進入宮廷這些年來,徐循一直沒有改變的,就是她的真。也許長大了一些,長高了一些,氣質中的青澀也褪去了一些,但在他跟前,她永遠都還是那個迷迷糊糊,無法遮掩緊張和局促的小女孩。受娘家人氣了,跑來找他哭,吃孫貴妃醋了,在他跟前也忍不住眼淚。她就像是一缸很干凈的水,皇帝在她身邊感到的,永遠都是一種清澈見底的安心。 “jiejie有了身孕,要生第二個了,羨慕不?”也是起了一些調皮的心思,故意攪亂這一池春水。 水面果然起了一些波瀾,徐循的眉頭輕輕地攏了起來。 “羨慕?!彼贿€是那么坦白,“也是慚愧,三個jiejie都給大哥開枝散葉了,就我這肚子不爭氣……” 說著,也不禁淺淺地嘆了口氣。 這淺淺的嘆息聲,比無數半含酸的嬌嗔更能打動皇帝的心扉,皇帝一下就愧疚了起來:其實徐循又何嘗不是因為第一次有身孕的時候太過勞累,恐怕是損傷了元氣,這才一直都沒有好消息? 雖說這和皇帝沒有直接關系,但男人就是要呵護自己的女人,徐循的損傷,不也是因為皇帝照顧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