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上次是路過,好端端的,被人欺負了。這次也是,她本來買了芙蓉雞和獅子頭,高高興興地回家,結果芙蓉雞和獅子頭被糟蹋了不說,還丟了母親給她做的針筒。 “壞人?!彼肫鹌铍x遠,恨恨罵道。 韶音安慰她說:“別往心里去了,總是難免的,誰能始終順順利利的呢?吃點虧就吃點虧,不是你的錯,有時候就是會倒霉一下,不要不開心了?!?/br> 稍后,云昇也知道了這事。 少年已顯英氣的臉龐,充滿了怒氣,捏起秀氣但有力的拳頭:“是誰?告訴我,我揍得他娘都不認識!” 他從小習武,吃了不知多少苦頭,支撐他堅持下去的信念就是保護娘和jiejie。 如今居然有人欺負jiejie,不能忍! 素月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是誰?!?/br> “你將他的樣貌畫下來!”云昇卻不依,“快去,快去,我知道你畫得好!” 素月被他攆著,只得去畫了。畫好之后,她道:“這人瞧著非富即貴,咱們不一定惹得起,你注意分寸?!?/br> “哼,怕什么?”云昇看了眼畫上的男子,不屑地說道:“打一架罷了,誰家男孩子不打架的?” 他自小摔摔打打的,什么都不怕。 這也是韶音教導的,她認為自己的孩子只要行得正坐得直,那就什么都不必怕。惹出事來,還有他們這些大人在后面呢。 “我也不是害怕?!彼卦掠终f道,“只是,我已經還回去了,他并沒討到便宜,倒也不必再教訓他什么?!?/br> 云昇就不高興了,說道:“他欺負你,道歉了嗎?” 素月一噎。 “沒有?!?/br> 不僅沒有,以他不講理的樣子,多半還覺得她錯了。 云昇哼了一聲,將畫收起來:“你不必管了!” 他有了畫像,便出去打聽。沒多久,就打聽出來了。在他準備行動時,韶音叫他到一旁,悄悄吩咐了幾句。 云昇聽罷,眼睛锃亮:“好,就按娘說的!” 祁離遠近來很不舒服。那姑娘的針上也不知涂了什么,他渾身乏力。一開始他以為是烈性的麻藥,等到藥勁兒過了就恢復如常。但是,三四天過去了,絲毫沒有恢復的意思! 他開始覺得不大對,準備出門去找素月。 他兩次見她,她身上都背著藥箱,應當是行醫的大夫。女大夫在燕州城稀少,坐堂的更是只有一個,他很快就打聽出來了。 這日,他出門去。 才走到半路,就被人扯住了胳膊。 一道大力襲來,他踉踉蹌蹌地被拽進了小巷子。 緊接著,一股濃郁得刺鼻的香風傳來,他被熏得打了個噴嚏。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按在了墻上。 對方的力道并不大,但是他這幾日身上乏力,竟是輕易就被cao縱了。祁離遠很是不悅,俊眉擰起,看向身前的人。當看清對方的長相,不禁一愣,想要說的話都忘了。 只見對方生得十分肥胖,臉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兩頰更是涂得紅艷艷的,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這是一張非常圓潤的女子臉龐,因為胖,也因為脂粉涂得厚,幾乎看不清五官。而此刻,婦人踮起腳尖,抱著他的脖子就往他臉上親! “住口!”他擰眉,推向婦人。 婦人的力氣很大,他推向她的力道根本無法撼動她分毫。她的臉上有些焦急,有些害怕,有些慌亂。揪著他的衣襟,硬生生扯著他低頭,而后胡亂親在他臉上,并將手往他衣服里伸去。 祁離遠頓時黑了臉! 不論是臉上傳來的粘膩觸感,還是直往衣服里面伸的手,都讓他勃然大怒! “放開!”他大喝。 就在這時,巷子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摻雜著一陣陣的交談聲:“那女的呢?” “她跑不遠!” “仔細看著些!” 伴隨著聲音響起,祁離遠被婦人摟住,強行調換了一下位置。此刻,從巷子口往里看,就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低頭親吻懷里的女子。 雖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情非常放蕩,但是也讓人匆匆別開眼睛,不會仔細去看! 祁離遠的瞳仁擴張了一下! 俊臉上寫滿愕然! 這,這場景…… 等到巷子外的腳步聲和交談聲遠去,一直被他推不開的婦人終于松開了他,探頭往巷子外看了一眼,松了口氣道:“好險!” 然后看向他,忽然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郎君生得不錯!” “方才的事,多有得罪?!闭f完,匆匆走了。 祁離遠沒叫住她。 此刻臉上難看得厲害。 他不傻。方才的事,明顯就是沖著他來的。 而且多半跟那小姑娘有關。 他咯吱咯吱地咬起了牙,垂在身側的雙手攥成拳頭,臉色鐵青,腮邊的肌rou都咬得鼓起來! 他是這樣的嗎?他在她眼里,就是這樣的嗎? 祁離遠無法接受,自己在她眼里竟是這般模樣。想到那名臉上涂著厚厚的脂粉,根本分不清五官的婦人,他胸中一陣作嘔! 被她親過的地方,粘膩得厲害,他情不自禁地用袖子狠狠擦拭。而身上被摸過的地方,更是不適感極強,強到他無法忍受! 原本想要去找小姑娘問問渾身乏力的事,結果遇到這一遭,他頓時沒了心情,匆匆回家,將自己從里到外洗了又洗。而那身衣裳,直接被他燒掉了。 他幾乎將自己洗掉了一層皮,才終于將那股難受的惡心感洗去。 再想起小姑娘被他抵在巷子里,仰起一張浮上紅暈、兩眼淚汪汪的臉龐,之前的心癢淡去了大半。他只要想到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他看肥胖婦人的樣子,就再也生不出一點旖旎心思。 但是,找還是要找的。他渾身乏力,已經好幾日了,他需要問問她如何恢復。 隔了一日,他又出門。 萬萬沒想到,又遇到了那婦人。 她換了一身行頭,但是妝容沒有變,仍舊是涂著厚厚的脂粉,笑起來時幾乎往下掉粉。 “郎君,又見面了?!?/br> “真是緣分?!?/br> 祁離遠臉色一變,猛地后退:“你又來做什么?” 她已經奚落過他了,為何又來堵他? 婦人雖然生得肥胖,但動作非常矯健,迅速跟上來,扯住了他的袖子。 這一下可不好了,祁離遠直是被她拽得踉蹌,根本敵不過她的力氣,被她硬生生拽進了巷子里! “郎君那日偷了我的東西,我是來索要的?!?/br> 祁離遠皺眉:“胡說!我幾時拿你東西?” “我的心!它落在郎君的身上了!”婦人說道,將他推在墻上,整個人往他懷里偎。 祁離遠聞著她身上刺鼻的濃郁香氣,胃里一陣陣翻涌,擰眉喝道:“你走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郎君要把人家怎么樣呀?”婦人捏著嗓子道。 祁離遠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知道得罪了我的后果?!” “嗤!”忽的,一個少年音傳來。 祁離遠偏頭,就見巷子口不知何時出現一名俊秀的少年。眉頭挑起,充滿了挑釁及不屑。 但祁離遠卻覺得他很面熟,仔細一想,他與小姑娘長得五分相像! 可不就是面熟嗎! 他用力推懷里的婦人,看著云昇說道:“是你做的?” 然而不論他怎么推,都推不動懷里的婦人。他自從那日中了暗算后,渾身乏力,恐怕連殺只雞的力氣都沒有了,心里一陣惱怒。 “你走吧?!痹茣N對婦人揚了揚下巴。 婦人立刻站直身體,規規矩矩地福了福:“是,公子?!?/br> 聲音不再刻意掐著了,便是正常的女子聲音了。 她經過云昇身邊,又福了一福,才矩步遠去。 她是云昇使銀子雇的一名寡婦,因著要養兩個孩兒,日子過得艱辛。云昇雇傭她,給了很豐厚的報酬,加上脂粉涂得厚些,別人也看不出她的面貌來,婦人便應了。 “旁人戲弄你,便是得罪你,你要拿出身份來壓人?!痹茣N一邊說著,一邊挽袖子,慢慢走進巷子里,“你欺負我jiejie,莫非是看她身份不夠,壓不住你,所以隨意欺負她?” 祁離遠擰眉:“不是!” “那就是看她漂亮了?”說到這里,云昇猛地揮拳,一拳頭將他打倒在地,“我jiejie可得罪了你?你要這般戲弄她、折辱她?!” 說話間,他騎在祁離遠的腰間,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祁離遠被打得腦子里嗡嗡的,有心抵擋,但是渾身乏力,根本抵擋不住。 他又氣又怒,喝道:“住手!” “你叫我住手,我就住手?我jiejie叫你放開,你放開了嗎?”云昇說著,狠狠給他臉上來了一拳,直打得他嘴角裂開。 “有本事,你等我好了,我們公平地打一架!”祁離遠一邊躲閃,一邊怒道。 云昇“呸”了他一口,說道:“等你好了?你怎么不等我jiejie練出拳腳功夫,再欺負她?”他越說越氣,又在他臉上揍了一拳,“而且,你多大,我多大?你跟我談公平?不要臉!” 任他說什么,云昇只罵他不要臉。 “仗勢欺人,不要臉!” “欺負女子,不要臉!” “打擊報復,不要臉!” “貪花好色,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