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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死后,他的反應好像很悲痛?”赫榛試探著問了一句。 陸洋低笑了一聲,說道:“將來的搖錢樹說沒就沒,能不悲痛嗎?” 見少年已經決定敞開了說,祁僮示意他可以先坐到椅子上,赫榛還十分客氣地倒了杯茶。 陸洋坐下后看到端到面前的茶水一愣,整張臉都皺了皺,有些糾結。 祁僮知道他在想什么,說道:“喝吧,你以為鬼魂只是啃啃紙錢香燭?人界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不香嗎?” 砰—— 他話音剛落,通往臥室的走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三人疑惑地往聲源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時小粽子的拖鞋聲音啪嗒啪嗒響了起來,小孩似乎有點急促,但那聲音卻是跑一下停一下。 赫榛起身正準備過去,他剛邁開一步,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搭上了走廊轉角的墻上,那只手動作過于突然,把一直盯著那方向的陸洋嚇了一跳,手里的茶杯都跟著顫抖的手晃了晃。 “我沒事……” 一道熟悉的女聲在墻后響起,隨之一個人影晃了出來,踉蹌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小粽子跑了出來,拽了拽女人的胳膊,但他太小只,壓根拽不動,只好向大人求救,“哥哥,jiejie醒了?!?/br> 祁僮和赫榛連忙走過去把人扶了起來,祁僮看了看小粽子,小朋友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緊閉的衛生間。 “……” 言川估計是在楊思卿要轉醒的時候就躲進去了,祁僮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道這桃花精怎么這么慫! “謝謝?!睏钏记浔环龅缴嘲l上后,暈乎乎地甩了甩腦袋,緩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人,她倒吸一口冷氣,“我這是還在夢里?我好想夢見過你們?!?/br> 祁僮挑眉,問道:“你怎么知道是夢?” 楊思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為我還和我特別喜歡的男孩子坐樹上聊人生了,要不是在夢里,我可沒那膽子?!?/br> 祁僮意味深長地“啊”了一聲,說:“特別喜歡的男孩子?特別喜歡???” “你干嘛一臉八卦的表情?”楊思卿往沙發另一頭挪了挪,警惕道:“你們到底是誰???我又是在哪?” “地府公務員?!逼钯椎?。 楊思卿本就蒼白的臉又白了幾分,滿眼的不可置信,她下意識地看向另一邊的人,想要得到一個不同的答案。 赫榛收到她的視線后卻只能輕嘆了口氣,遺憾道:“抱歉?!?/br> 她緩緩低下了頭,這時一旁的陸洋卻又說了句:“對不起?!?/br> 她疑惑地看著這個少年,有些眼熟,而且應該是同類,但為什么要跟她道歉? 陸洋主動把劫走她魂魄,到今天的事說了一遍,楊思卿垂眸靜靜聽著,看不出情緒。 半晌,她突然問道:“所以我看到的那些,都不是夢?” “對。你的魂魄被·cao控,但對外界還是有感知,那些記憶模糊成一團,你就以為是自己做了一個夢?!逼钯c頭道。 楊思卿抹了抹鼻尖,偏頭點了點祁僮和赫榛,問道陸洋,“那為什么你不直接去找他們?” 陸洋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艱難地告訴對方,他披著她的殼子害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楊思卿似乎在“自己已經死了”這事之后,對其他事都沒有過于激烈的反應了,估計也是想著他自己都承認了,陸峰的事也怪不到她頭上。 他吞了一口唾沫,接著說:“昨晚有位男生喊了你的名字,我以為你們認識,所以我發現陸峰的魂魄不見了之后,就想通過你找到庇護?!?/br> 祁僮:“所以你就放出了她一點意識,讓她去找那男的?” 陸洋點了點頭。 赫榛:“但你沒想到他們壓根不算認識,幸運的是對方沒有拒絕她,你就跟著過來了,卻沒想到居然在我們家門口撞上了冥王?!?/br> 祁僮看向楊思卿,說:“所以你跟那位男生坐在樹上說的話,都是你內心真的想和對方聊的?!?/br> 楊思卿那張慘白的臉似乎紅了,不知是害羞還是生氣,她急道:“別說我了!我說少年,你披著我的殼子弄死了陸峰,是不是以為這樣陸峰就會認為是我有意報仇,另外被鬼差發現的話,還能嫁禍給我?” 陸洋怯怯地低下了頭。 女警官一拍桌子,把一圈人嚇了一跳,小粽子連忙把臉埋進了赫榛懷里。 楊思卿:“這樣說吧,你跳樓那段時間,我們了解過你的家庭背景情況。父母離異,父親陸峰帶著你和meimei陸曉在宴山生活,但陸峰好賭,不止一次被人投訴到居委會說虐待孩子,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弄死他,是怕他將來出獄后繼續禍害你meimei?” 陸洋眼里溢著水光,他低下頭抹了一把,“陸峰是個酒鬼和賭徒,無論心情好還是壞,總是無緣無故地就打罵我和meimei。我稍微好點,因為我成績好,他盼著我將來考上好學校,能找份高薪的工作養他。但我meimei文化課一般,老師說她畫畫好,將來做設計也能賺到不少,陸峰就不情不愿讓她進了美術班,但是畫畫的開銷很大,陸峰不到一個學期就后悔了,讓我meimei出去打工,供我一個人讀書?!?/br> “我和meimei都不愿意,陸峰后來也沒再說什么,我們以為他妥協了?!?/br> 赫榛十分敏感,問道:“他做了什么?” “我meimei像我mama,很漂亮,他把我meimei丟給了領班的幾個富家少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