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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印心底不可遏制的升起一點嫉妒情緒,他不懂鳥語,卻對所有與白啾說話的鳥兒抱有敵意——說不定在白啾的審美觀里,它們遠遠強過自己呢?遂滿懷醋意的道:“急什么,咱們又不是不回來,總有相見的時候?!?/br> 白啾卻搖頭,“她說她也要走?!崩^而便十分老成的嘆息一聲,“她說她的夫君跟一只烏鴉跑了,今年恐怕不回來過冬,那么,她也要帶著幾個孩子離家出走,再不理會那負心的東西?!?/br> 敖?。骸啊?/br> 莫名覺得這話里有幾分暗示的意味,真的不是在暗示他么?不過這樣也好,敖印巴不得小胖鳥在自己面前多表現一點類似的情緒,這樣他才能相信他是愛他的。 可誰知白啾接著就認真看向他,“阿印,如果哪天你也跟別人跑了,請記得給我留一兩個孩子,否則我會很寂寞的?!?/br> 敖?。篲||他還真沒想過孩子的問題,是小胖鳥的思維太超前了嗎? 第19章 做飯 雖說對神仙妖怪而言,生孩子并不算太大的問題。敖印記得之前看過的典籍里,就有提到二者元神凝而相聚,便可孕育出另一顆元神來。至于落實到實處,具體該怎么生,敖印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探索。 敖印因摸了摸小胖鳥的頭道:“我不會跟人跑的,以后別再說這種話了?!?/br> 雖然是開玩笑,他聽著還是有些不太舒服,因為白啾并非試探他的心意,他只是……只是似乎沒認真將他的心意當一回事。 小胖鳥情商不高,卻也有出人意料的直覺,他小心翼翼看著敖印的臉色,試探問道:“殿下,你在生氣嗎?” 他是生氣,但卻不能承認,這和凡間那些動不動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子有何差別? 敖印冷著臉,“沒有,我沒生氣?!?/br> “你就是生氣了?!卑奏惫虉痰牡?。 而且這種討厭的情緒還是因他而來的,白啾莫名有些不安。 他忽然抱著敖印的腰身,用力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道:“殿下,你不離開我,我也不離開你?!?/br> 雖然仍未搞清楚敖印那種喜憂參半的情緒從何而來,而白啾對自己的心意亦是相當模糊的,不過……眼前就是他熟悉的書生,亦是他自幼朝夕相伴的三殿下,這兩個人他都難以割舍。 至于三殿下小時候欺負他的舉動,白啾也都寬宏大量的決定不計較了,還不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至少三殿下現在對他很好,這是真的。 敖印瞅著他神游物外的模樣,便知這小壞蛋一定又在腦海里把從前那些事過了一遍,還說他小心眼欺負他,明明他比他記仇的多! 好在如今白啾重新回到他身邊,而且已慢慢對他敞開心扉了,未來想必會更好。敖印稍稍俯身,嫌棄的拍去他衣領上沾染的灰塵,“讓你整天爬上爬下的亂竄,這身新衣裳都給糟蹋了?!?/br> 敖印決定等這窩燕子搬走之后務必要好好清掃一下房梁,不許有別的鳥兒再來筑巢——白啾是他的,不能讓別人勾引了去,鳥也不行。 敖印將一塊帕子在水里浸濕,慢慢將白啾胳臂上的蛛絲網絡清理干凈,這小鳥兒卻笑嘻嘻看著他,“殿下,你好像老媽子哦?!?/br> 敖印這回不跟他客氣了,毫不留情賞了他一個暴栗,免得他越發得寸進尺。 白啾扁扁嘴想要假哭,見敖印不上當,只好軟軟的抓著他的衣袖道:“我餓~”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敖印瞪他一眼,“那就跟我到灶間來?!?/br> 不然全由他一手包辦,可真成老媽子了。 白啾屁顛屁顛的跟他進了廚房,比起生米,他其實更喜歡熱氣騰騰顆顆飽滿晶瑩剔透的米飯,不過平時懶得舉火,才拿生米對付一下,有現成的誰不樂意呢? 敖印讓他去淘米,眼看著米粒隨水飄零,碗中剩下的越來越少,他忙劈手奪過來,覺得自己讓白啾幫忙就是個錯誤,便只頤指氣使的呵斥道:“我來吧,你去生火!” 白啾背地里朝他扮了鬼臉,及至敖印一眼刀飛來,他忙規規矩矩執起火鉗,坐到灶間去。 接下來倒是相安無事,敖印利索的淘好米將飯蒸上,又用鹽巴調和了一碗蛋羹,正奇怪白啾為何這般老實,低頭一瞧,就看到他將柴火玩得不亦樂乎,甚至用火苗在灶膛里畫起了圈,一根根劈得細細的干柴儼然成了畫畫的炭筆。 至于他身上……敖印看著眼前煙熏火燎的小黑鳥,什么話也不說,只將房中的一塊銅鏡搬到身前來。 白啾疑惑看著鏡中黑乎乎的一團,“這個人是誰呀?” 及至認出那是他自己的臉,白啾便大呼小叫起來,“我毀容了!”聲音里帶著哭腔。 白啾覺得自己真是悲催到底,他明明只是燒一餐飯而已,怎么會弄成這樣呢?而且這飯還不是一定要吃的,其實他吃生米也使得。 都怪敖印,好好的非要折騰,白啾不禁對他怒目而視,理直氣壯將自己的錯誤怪在別人頭上。 至于敖印么,他可顧不上安撫白啾的低沉情緒,因他現下已差不多要笑開花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烏漆嘛黑的小鳥兒,跟烤糊了似的。 要不是怕白啾生氣,他還挺想打趣問問白啾是不是烏鴉變的。 小黑鳥沉著臉,一路跺著腳來到門前水缸里,用葫蘆瓢舀起水就往身上澆,也不怕打濕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