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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月任職的前半天,白玉輝得到了準確消息。 那時候再做別的安排,顯然是來不及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白玉輝知道,有人對他動手了,而且能在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對他的人下了殺手。 是挑釁,也是宣戰。 白玉輝得罪的人太多了,他自己都數不清,他也沒有特別希望知道是誰在對付他。 一個敵人和一百個敵人對他而言都一樣。 打得過就自己上,打不過就群毆。 若不是心中有牽掛,他早就一聲令下,將這群擾人心煩的大人丞相的一鍋端了。 他不知道金陵月因為什么來到這魚龍混雜的朝堂。他可以肯定的是,金陵月也不是貪圖名利之人。 每個人活的都不容易。 金陵月那兩年在江湖上過的不好,他多少知道點。 他又何嘗不是呢? 他只有不斷變強才有資格去保護別人。 等到他變得足以給別人遮風擋雨的時候,他找不到金陵月了。 就像是江湖上沒有這個人存在過一樣。 他想過抽身而逃,是責任把他又生生的拴在了朝堂之上。 現在好了,上天待他算是不薄,將金陵月送到了自己眼前。 雖然這預示著自己的計劃開始出現了偏差,預示著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脅,他不在乎,他就想看看自己找了好久的小師弟,如今有沒有長高,有沒有長壯。 所以,他去了金府。 抱著被各方暗探窺探行蹤的覺悟去了金府。 金陵月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玉輝是如何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暗殺,一次又一次的從閻王殿門口溜達回來。 每每早朝,衣冠整潔,氣色較好的白玉輝,總是能把血雨腥風的夜掩蓋的天衣無縫。 眼下兩人親密的靠在一起,白玉輝很想把這些都和盤托出,他想了想,算了。 算了吧。 已經過去了。 金陵月也不是愚鈍之人,看白玉輝眼里的神采漸漸暗淡下去,知道他回憶起了不好的過往,他雖是好奇,卻也并不逼迫白玉輝。 金陵月溫柔的將白玉輝的兩手握在掌中,溫柔的印上一吻:“好了,累了的話就休息一下。這一路上有的是時間給我說?!?/br> 白玉輝立馬搖頭晃腦起來道:“那師弟你能不能給我解開,手疼啊?!?/br> 金陵月拿他沒法,順手把發帶解了下來。 白玉輝晃兩道紅紫的印子,嗔怪道:“師弟你口味好重。我都舍不得用這么大力氣。你看看你給我綁的?!?/br> 金陵月看到那兩道勒痕的時候,心里有一絲愧疚,責備自己下手有些重。 但是白玉輝不饒人的嘴讓金陵月生生轉了話鋒:“我還有更重口的,你日后慢慢就知道了,師兄?” …… 白玉輝沒來由的后背一涼。 他怎么有一種自己被猛獸盯上了,隨時都有被吃干抹凈的危機感? 使勁晃晃腦袋,白玉輝勸慰自己,不可能的,我是師兄,他不會亂來的。 馬車從早上跑到中午,大部隊的人走的都有些疲累,便找了間茶社,喝口涼茶修整一下。 金陵月幫白玉輝穿好衣服,白玉輝幫金陵月綁好發帶,兩個人客客氣氣的下了馬車。 在車外恭候的侍衛首領立馬過來獻殷勤:“二位大人,茶社已經清場過了,很安全,進去喝口茶吧?!?/br> 這首領長得很小巧,小鼻子小眼不說,個頭才到白玉輝的肩膀,這在眾多侍衛中,算是比較矮小的了。 但是,他是首領,這就比較有意思了。 金陵月率先進入茶社,找了個靠近林子的位置坐好,一邊喝茶,一邊打量四周的景致。 白玉輝將錢袋里的碎銀子摸出來一塊,扔給首領笑道:“一塊兒喝點,下午走的快點,要趕到鎮上過夜?!?/br> 首領眼疾手快的接過拋在空中的碎銀子,一臉的興高采烈,謝過白玉輝,立馬招呼兄弟們進來喝茶。 侍衛們行為粗莽,歪歪扭扭的坐了一片,端起溫熱的茶水牛飲一番,擦擦額頭的汗珠子開始聊閑篇。 白玉輝給金陵月將茶碗用帕子擦拭干凈,熱水燙過后,再給他倒了新的茶水。 金陵月笑道:“出門在外,白大人你也太講究了些?!?/br> 白玉輝繼續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小聲道:“小心點沒有壞處?!?/br> 金陵月剎那間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們已經出了京城,現在若是有人想要害他們兩個,可以隨時動手了。 畢竟出使的路上出個小意外,不是什么稀罕事。 圣金國死在外出路上的使者,兩只手的手指頭加起來,都數不過來。 這也是為什么出使者名單遲遲定不下來。 最初的幾位,怕死,找了理由推脫了。 甚至于為了躲開這差事,有一個還辭官了,回老家種地去了。 看著像是笑話,實則才是明智之舉。 金陵月為什么會答應呢?因為是右丞相指派的,他需要聽命。 白玉輝為什么會答應呢?那當然是因金陵月在這。 別說皇上指派自己來出使,就是沒人推舉他來,他也要悄悄的跟著金陵月來。 路途遙遠,白玉輝可見不得金陵月出一絲一毫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