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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 幼子無知,此事正好長個教訓。由王爺親自責罰, 想必他今后永遠也不會忘記?!?/br> 朱敬守終于放下茶, 正眼看著父子倆。 “馬文升,你覺得本王看不出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嗎?” 事情過去好幾天, 皇上太后都沒找馬玠的麻煩,說明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要是皇上知道了,馬玠小命不保。就算馬文升勞苦功高, 是四朝元老,免了馬玠的死罪,也難逃重刑。 馬文升打的就是這么個主意。 在皇上發現之前先當孫子, 主動上門向慶王道歉,兩邊私了了也就完了。 “爾等不該向本王道歉?!?/br> 朱敬守才不在乎那天咋咋呼呼的小廝,他出手,只是因為馬玠不該把主意打在沐青天身上。 馬文升一頭霧水。 朱敬守邪笑看著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馬玠,說:“看來你還沒跟你爹說實話?!?/br> 馬玠連忙跪過來,高呼:“王爺饒命,在下酒后失言?!?/br> 馬文升氣得歪鼻子,正好手上有根荊棘,直接抽在馬玠背上。 “誒呦!” “老夫打死你個不孝子!” “別打了?!敝炀词靥?,“苦rou計本王也看膩了?!?/br> 馬文升沒想到慶王的心思居然如此通透,悻悻地收了手。 “當著本王的面,和馬尚書重復一遍那天發生的事,本王就原諒你了?!彼堄信d趣地盯著馬玠。 馬文升血壓急升,眼前陣陣發白。他以為馬玠只是橫行霸道了點,沒想到居然還敢當街調戲良家女! “你,你!”他指著畏縮的馬玠,“老夫沒有你這種兒子!” 馬玠慌了,趕緊抱住父親的小腿,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好不惡心。 “爹!孩兒知錯了,您怎么罰孩兒都行,孩兒下次不敢了!” 朱敬守覺得無趣,不耐煩地揮揮手讓馬文升帶著馬玠趕快滾。 馬文升毫不留情地踹了兒子的屁股一腳,把他踹到了門外,而后轉身對朱敬守說:“王爺見笑?!?/br> “不知那日逆子是對哪家小姐不敬,下官親自登門去道歉?!?/br> 能跟慶王走在一起的,絕不是普通人,怕就怕是慶王的相好…… “過幾日馬尚書自然會見到?!?/br> 轟走馬家父子后,沐青天鬼鬼祟祟地貓在門外,探頭探腦的。 朱敬守哭笑不得,走過去把人抱進房里,還鎖上了門。 “在自己家怎么跟做賊似的?!?/br> 沐青天正氣凜然說:“這是慶王府,又不是‘沐大人府’……” “嗯?”朱敬守瞇起眼睛,輕輕捏了捏沐青天的后頸皮。 沐小貓馬上就老實了,說:“我不是怕被他們發現嘛?!?/br> “再說了,哪位王爺的王妃會隨意示人啊,是不是?”沐青天討好地蹭了蹭朱敬守。 這還差不多。 昨天朱敬守說自己“忘了什么事”,沐青天出于好奇問了句,結果又提到了之前他在街上被調戲的事。 “你好像認識那個登徒子?!便迩嗵煊行┎桓吲d。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難不成是朱敬守以前的酒rou朋友? “應該是他認識我?!敝炀词芈勚孜秲和涤H,明知故問道:“卿卿怎么生氣了?” “你們怎么認識的!說!是不是在什么不規矩的地方!”沐青天翻身騎上朱敬守,虛虛地掐住他脖子。 朱敬守不惱怒,反倒穩穩扶住他的腰,不讓他摔下去。 “在京城的人,誰不知慶王名號?” 沐青天:好像是這個道理。 “天下人識我,若是一個個全都結交,怕是要搭上一輩子?!?/br> 朱敬守不排斥去逛青/樓的人,畢竟才子春風得意,總想有佳人在懷陪伴。不過他也不會主動去結實這些人,一是他們的身份還不夠,二是朱敬守不近女色。 “馬玠在京城也是個有名的?!?/br> 沐青天歪頭問:“怎么有名?” “吃/喝/嫖/賭,樣樣不落,人稱‘四全君子’?!敝炀词厣焓州p點沐青天的鼻尖。 “就這還‘君子’?!” “不過是暗諷罷了?!敝炀词赜幸幌聸]一下地捏著沐青天的后頸,舒服得他直哼哼。 看不起馬玠的人惹不起他,愿意跟馬玠一道的又不愿意得罪他,中和下就變成了“四全君子”。 “他來頭那么大?”沐青天軟在朱敬守身上,下巴抵著他肩膀,玩弄著朱敬守放下來的長發。 “卿卿可知當今的三大尚書?” 沐青天搖搖頭,等著朱敬守解釋。 兵部尚書劉大夏,用兵如神,多次擊退小王子部落,為朱祐樘穩固江山和朝廷。 吏部尚書馬文升,四朝元老,文武精通,乃是當今朝中最受皇上器重的大臣。 戶部尚書葉淇,提出“鹽引法”,在一年內扭轉了百姓有糧而官府無鹽供給的情況,依靠鹽引收入使國庫內的存銀翻了幾番。 “馬玠不會是吏部尚書馬文升的兒子吧?”沐青天問。 “正是?!?/br> 怪不得那天馬玠能理直氣壯地拼爹,原來他爹真的很厲害。 不過再厲害的人,在朱敬守面前那也得安分守己。朱祐樘賜給弟弟的,不止是兵權封地,還有彈劾朝內外大臣的權利。 如果朱敬守真的要追究馬玠的責任,就是馬文升也護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