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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腰間掛著的那把通體黝黑的棍子了。 “大人!大人!沐大人!” 沐青天還在夢中暢游小荷葉村,喂著他的小紅。突然小紅就開始說人話,還叫他沐大人。沐青天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發現小紅的臉居然變成了張富! “哈!”沐青天被嚇醒,摸了摸頭上的虛汗。張富的喊聲還環繞在耳邊,原來這并不是夢。 張富的聲音中透著一股焦急,身為自明里的新人,沐青天在回籠覺和出門之間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起床去看看張富到底有什么事。 走到衙門口,沐青天一眼就看到還是那么富態的張富,還有他身邊站著的中年男子。 “大人,這人一早到咱們自明里,非說是您的護衛?!睆埜粨屧谀腥酥伴_口。 護衛?說起來,他的確在任書上看到護什么來著的字,估計是跟他一樣被派過來的吧。沐青天打量了下男人的身材,眼睛發亮。 張富本以為上任的只有弱不禁風的沐青天一人,沒想到今早又來個護衛,打傷了他好幾個打手就往自明里里闖。想到這里,張富更著急了。 “壯士,快快請進!”沐青天三步并作兩步從臺階上跳下來,直接拉住男人的手。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的人,又扭頭看著他們倆緊握的雙手,非常冷淡地把自己的手從沐青天白白軟軟的手里抽出來。 第4章 田地 “大人,這人來路不明,還是仔細再查比較好?!毖劭粗迩嗵炀鸵讶送线M宅子里,張富終于還是沉不住氣了。 難得的,另一人和張富的想法居然不謀而合。 “大人不查驗在下的身份嗎?”男人氣定神閑道。 查,當然要查! 沐青天搓著手站到男人身邊,說:“壯士家住哪里,之前是做什么的,一個月拿多少銀錢?” …… “大人,這,您該看他的文書?”張富傻眼,沒見過像沐青天這么不靠譜的人。這不像是盤問,倒像是媒婆上門? 男人也是意外,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了沐青天的問題:“在下吳停云,家住蘇州吳縣,之前是武館的師傅,一月工錢一錢?!?/br> “跟了我,我一個月給你開兩錢?!便迩嗵觳[著狐貍眼睛,用手比了個“2”在男人眼前晃晃,企圖賄/賂他。 沐青天在這里人生地不熟,還沒到自明里就被土匪打劫,要是沒有一個靠譜的人保護他,恐怕過不了幾天他就得死在任上。為了保命,不管眼前這個人是什么身份,既然主動送上門來,他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來者不拒嘛。 不過這兩錢也是沐青天開的空頭支票,他現在身無分文,比最窮的書生還要窮一點。反正他還有那個什么貪官系統,還有每月的月俸,總歸不會發不出手下人的工資來。 “大人不必如此,停云受人所托,會用心輔佐大人?!?/br> 男人這話說得模棱兩可,沐青天以為他口中的那個人是他爹,害怕唯一的兒子被欺負了,所以才又找了個會武的來保護他。而張富以為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蘇州府的勢力,為了保住他們派下來的這個軟柿子。 “如此甚好!既然你執意要求,本官也不好強迫你?!便迩嗵旌婪糯笮?,“往后每月本官還是給你一錢俸祿?!?/br> 他想拍兩下吳停云的肩膀以示友好,結果卻感覺拍到了一堵銅墻鐵壁,手心一下就泛起了紅。 “……大人一言九鼎,其實二錢也不無不好?!?/br> 這下張富高興了,眉眼間的焦慮一掃而空。一錢銀子都要斤斤計較的人,也不會是什么兩袖清風的好官。只要沐青天愛財,他就有辦法把人拉到自己這邊來。 沐青天低著頭半天沒說話,正好被打水回來的翠竹撞見。只見她扔了水桶,邁大步沖到沐青天身前用她比在場三人都還要嬌小的身體,護住了沐青天。 “兩個欺負一個,還算什么英雄好漢!” 男人和張富都一臉懵,尤其是張富,這小丫頭片子沖出來之前明明是沐青天在和吳停云說話,怎么就扯上他了? “咱們這些人怎么敢欺負大人呢?!睆埜毁r笑著,又對沐青天說:“大人,您說句話啊?!?/br> 沐青天抬頭,眼睛是紅的,眼角也是紅的,就連上面的眉尾都被染上了一點顏色。兩道淚痕還沒有干,沐青天的下巴上還掛著一滴晶瑩軟潤的淚珠,要掉不掉的。 “大,大人?!”張富哪兒見過這架勢,都破音了。 吳停云也是吃了一驚,下意識開始反思自己要二錢月錢是不是真的有些過分了…… 一點也不過分??!才一錢,一個里正一月能收的稅利都不止一錢??!這沐青天不是太倉州富戶木禹石的獨子嗎,怎么這么摳? 張富也是震驚無比,他雖然小氣,但不至于在一錢上斤斤計較,這沐大人到底是什么品種的官,真貪啊。想著,張富不由舔了下嘴唇。貪好啊,人活在世上不就是“舒爽”一詞,有銀子,有大把的銀子才能爽利,看來沐青天是個明白人。 “一錢就一錢吧?!眳峭T瓶雌饋砗芟訔夈迩嗵斓臉幼?,不再多說。 好耶!沐青天沒想到古代人也吃他這一招,對吳停云的印象又好了一分。雖然哭很丟人,而且不受他自己控制,但不得不說,眼淚真是最好的武器,沐青天還沒失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