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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則天外預言,大多數人態度持半信半疑,畢竟沒成真過。但要是真有人借機把它和自家徒弟聯系到一起,那也不好辦。 不過謝遙來之前分析過,這個罪名成不成立,不在于前面這些莫須有的推測,而在于江顧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 答案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挽月門肯不肯相護。 畢竟就江顧之前的狀況來看,估計他什么也不知道。 更不會利用自己的能力。 可接下來江顧的一番話,差點把謝遙提前送走。 “師尊,那日的妖獸暴動,確是與我有關?!?/br> 第42章 相別離 寒十七回到寒江殿時,沈眠的尸身已經被處理干凈。 黑衣人跪坐在蒲團上,下方是神色安詳的諸天神佛像。見寒十七歸來,他語氣冷淡道:“如何了?” “我輸了?!焙叩皖^,似乎自己也不敢相信,“我竟然輸了?!?/br> 黑衣人并未意外,只是道:“他是如何打敗你的?” “他沒有打敗我,”寒十七道,“我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殺他,妖君玄九和一眾妖獸便出現了?!?/br> “哦?”黑衣人終于認真了起來,“你的意思是,妖族出手相助,救下了他們?” “是,但……怎么會?” “為何不會?”黑衣人突然笑了起來,殿中氣氛愈發詭異,“不救才是沒道理?!?/br> 他起身走到寒十七面前,面具下透出冷冽的目光:“有一些人,生來就要為局中棋子。但總是有幾個是不認命的,認為自己可以逃脫。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們陷入絕境,直到——” “他們放棄掙扎,認清命運?!?/br> 寒十七不解:“那依門主的意思,其實您并不想殺江顧?那為何這一次又讓我來?” “棋子也要有做棋子的資格?!焙谝氯说?,“若不中用,廢了也無妨?!?/br> 殿外臺階下尸體橫陳,鮮血成河,猶若煉獄。 黑衣人跨過門檻,仰頭看向烏云密布的天空,道:“萬幸,這一步棋非常好,計劃可以完美無缺了?!?/br> “接下來,照我說的去辦吧?!?/br> 寒十七低頭應是,隨即在黑暗中隱去身形。 *** “所以說,來鬼墮集市前,你與玄九曾有約定?” “其實算不上約定,”江顧道,“當時他知曉我與師尊你要去鬼墮集市,便讓我帶上他?!?/br> “我自是不同意,他卻道我定會后悔。我就說,‘如果真有后悔的那一日,玄九妖君盡管來看我笑話’” 江顧道:“過后我就把這件事給忘了。誰料那日遇險之際,他真的來了?!?/br> “所以你便認為妖獸□□一事,與你有關?”謝遙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解道。 “妖獸因玄九而來,玄九又因我而來?!苯櫟?,“所以這一切,不都是因為我而起嗎?” …… 謝遙盯著江顧的臉看了好一會,確認他沒有在開玩笑后,忍不住樂了,道:“你這因果邏輯還真是強,也不知誰教你的?!?/br> “師尊?!?/br> “好了我知道,”謝遙見江顧的表情頗為不服,拍拍自己的腦袋道,“我為你師尊,不是我教的還能是誰教的?!?/br>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邏輯也正常不到哪去。 “后續大概經過我已知曉,回頭我便會向掌門師兄稟明?!敝x遙道,“眼下困境不過一時,你不必擔心?!?/br> “可師尊,”江顧面上浮起疑慮,“這一切,真的與我無半點關系嗎?” 那日在寒江殿黑衣人說的那些話,句句矛頭似乎都是在指向他。他每每回想,總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張摸不著看不清的網。終有一日,這網會將他牢牢縛住,拖他入無盡深淵。 “當然跟你有關系?!?/br> “師尊……” “誰打賭像你一樣,只管自己下注?”謝遙恨鐵不成鋼道,“下回記得讓對手也下賭注,聽到沒有?” “……嗯?!?/br> 江顧如是說。 夜更深了。 “既然這件事說完了,”謝遙揉揉眉心,神色涌上困倦,“那我再說下面一件事,你且聽好了?!?/br> 江顧以為他又要詢問什么,十分習慣地應下。 “沈眠的錦囊里,裝有這數年來鬼墮集市骯臟交易的罪證。除卻殺人,那些人還做拐賣婦人小兒,綁架眾多修仙者供人試驗等勾當,不計詳統,受害者約有數千人。其中不乏昔日天資卓越,備受重視的四仙門弟子?!?/br> “得此證據,掌門師兄已傳訊其他三仙門掌門以及各世家家主,請他們后日共聚挽月門,商議剿滅鬼墮集市一事?!?/br> “這么快?”江顧十分意外,“當時清風仙尊不是說,要徐徐圖之,不可cao之過急嗎?” “這么一大堆證據擺在面前,哪有不懲治的道理?”謝遙道,“再說沈眠蟄伏鬼墮久已,才掌握了這么些證據,算不上cao之過急了。哪怕當時我們不去,估計一段時間后他也會把證據傳遞出來?!?/br> 提起沈眠,江顧莫名想到那晚他站在長清畫像前的背影。那般孤寂冷清,卻又藏著無盡的溫柔眷戀。 “沈師兄,”他低聲道,“居功甚偉?!?/br> 卻終究被我們連累了。 “所以我們欠他一條命?!敝x遙道,“唯有加倍償還,方能令他安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