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我不管了，他的命，讓他自己做主?！?/br>
    金黃色的陽光映得他側臉堅毅，帶著一如既往的威嚴霸氣，是挽月門掌門該有的模樣。

    可皎月卻莫名想到當年師尊對滄月說的一番話。

    那是寒冬臘月，師尊把他們二人揪下床，讓他們只著單衣練劍。如此cao作對他們來說一向正常，聽話練就是了。偏偏那日少年滄月怕冷犯了懶，說什么也不愿意挨凍。

    見他如此，師尊沒有罰他，也沒有罵他，只是將劍扔到地上，冷聲道：“滄月你要明白，你是大師兄，亦是未來挽月門的掌門。你此舉我能理解，畢竟誰都有軟弱的時候，可你的身份注定了你不能軟弱太久?！?/br>
    “我給你半刻鐘的時間軟弱，之后立馬撿起劍滾出來?！?/br>
    后來自己跟著師尊出去，不到片刻滄月也跟著出來，二話不說便開始練劍。

    從此日日堅持，再無任何懈怠。

    而方才滄月從失態再到恢復原狀，約莫是半刻鐘時間。

    他給了自己半刻時間去軟弱，為了他的小師弟。

    作者有話要說：　　考試結束了，鴿子本鴿回來了，對不起收藏我的小讀者們，哭……

    第41章 兩壺酒

    “現在，我們把選擇權交給你?！?/br>
    皎月將一切講給醒來的謝遙聽后，說了這么一句。

    滄月仙尊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靜靜待在一旁，沉默不語。

    幾日疼痛的折磨已讓謝遙面無血色，再無昔日飛揚神色。這僅有的一點安寧時光，還是皎月通過輸送大量的靈力，壓制住他體內的毒性換來的。

    殿內一時陷入沉默。

    片刻，謝遙很輕地閉上眼睛，道：“要是我說了，二位師兄真會聽從我的選擇？”

    “……自然?！别ㄔ碌?。

    “那好，”謝遙勉強勾起一絲微笑，平靜道，“現在殺了我吧?！?/br>
    “無論用什么樣的方式，劍刺也好，刀砍也罷，哪怕是用毒藥，只要能讓我快點死……”

    “你在胡說什么！”滄月仙尊怒氣沖沖地打斷他的話，“什么叫快點死？如此懦夫之言，你身為仙尊，堂而皇之地說便了出來！”

    皎月忙勸阻道：“師兄……”

    話雖是出于好意，但實在不中聽。

    謝遙似乎見怪不怪，只等滄月發完一通脾氣后才道：“你們說好我的命讓我做主，現在我已經做出選擇了，你們看著辦吧?！?/br>
    聽著相當無賴。

    滄月仙尊氣得拂袖而去。

    皎月無奈嘆一口氣，溫聲道：“水月，我知曉你現在很不好受，但這個決定確實有些突然，師兄難免生氣，你再好好想一想。明明有那么多路可以走，你為何非得選這一條？”

    “怎么就突然了？”謝遙道，“這分明是我深思熟慮好久，才說出來的?！?/br>
    “當真……嗎？”皎月徹底愣住了。

    見他如此反應，謝遙瞇著眼看了一會，終是展顏一笑，道：“不當真，騙你們的?！?/br>
    殿外駐足的滄月仙尊聞言，緩緩松開了拳頭。

    “這山上有那么好看的風景，還有那么多讓我放不下的人，我才不舍得死?！?/br>
    謝遙笑著咳了兩聲，隨即又皺起了眉。不過只是一瞬，他又恢復成了平靜的模樣。

    他道：“師兄，若是不用藥延緩，我還有多長時間？”

    “大約，一年光景?！?/br>
    “那我就再多堅持一年，行不行？”

    分明是一句萬分疲憊的話，從謝遙嘴里說出，卻聽著平靜異常。皎月凝著他的眼睛，見那里面并沒有求生欲望，更多的是淡然與問詢，只覺得心間酸澀：“好，這個師兄依你?！?/br>
    “這下掌門師兄總不會罵我是懦夫了吧?！敝x遙笑道，“可別再把他老人家氣走了?！?/br>
    “他也是心疼你?！?/br>
    謝遙望向門外，不置可否。

    “對了，江顧如何？”想了想謝遙又問道，“他不知道我的事吧?！?/br>
    “不必擔心，他不清楚?！别ㄔ碌?，“這幾日守在你身邊的只有我和滄月師兄?！?/br>
    “那日我的情形，估計要把他嚇死了?！敝x遙想了想，只覺得無奈又好笑，“得找個時間開導開導他，可別給他留下什么陰影?！?/br>
    “你不便走動，這事還是我去吧?！?/br>
    “不用，”謝遙自然而然地拒絕了：“讓他直接來這就行，剛好我也有點事要和他說?！?/br>
    “這……”

    “我只想同他簡單地見一面而已，師兄為何如此猶豫不決?！?/br>
    皎月看了一眼殿外，又看了眼神色疑惑的謝遙，有些糾結。

    他該怎么說？

    “是不是……”

    一陣強烈的痛意來襲，謝遙頓時咬緊牙關，死死攥緊手：“出事了？”

    就在此時，滄月仙尊又進入殿內，沉聲道：“江顧身為挽月門弟子，勾結妖族動搖筑方安寧，觸犯門規，已經被我下令禁足了?！?/br>
    ***

    第二日晚間，江顧坐靠在櫻花樹上，對著手上的小紙人反復打量。

    當初師尊就是用這種小紙人之法將書信送給他的。如今他效仿使用，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施了法，小紙人蹦跶開了。與之前師尊送來的那個相比，他這個安分了不少。

    至少不會死皮賴臉地纏人。

    江顧低聲念道：“靠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