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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笑打破了二人的僵持,一直沒有說話的李元憫開口了,他依舊是那樣溫煦柔和的笑容,仿佛方才他們談及的對象根本便不是他似得。 他自顧自喝了口茶,放置在一旁:“崇墨何必如此動怒,動不動便打打殺殺,怎襯得起‘丹陽學士’的好名頭?!?/br> 他站了起來,拂了拂袖子:“先回去罷,此事容后再議?!?/br> 司馬昱已經無法思考了,他看著他那頂起來的肚腹便分外覺得刺眼,那一刻,他沒有想到什么闔族命運,沒有想到什么權勢天下,只篤定一件事,他一定要除了他腹中的孽障,這個人只能有自己的孩兒——他的肚腹豈能有旁人的孩兒! “來人!來人!” 他歇斯底里地嘶吼,很快,數十御林衛匆匆進了來。 司馬昱目色已是駭人的血紅:“陛下需要歇息,暫先送去后殿,不可踏出殿門半步?!?/br> 可御林衛分毫未動,上首的李元憫只微微揉按著顳颥,似有幾分疲憊。 半晌,為首的御林衛參領朝著司馬昱走了過去,面色凝重: “小侯爺,御前重地,切不可如此喧嘩,請出去吧?!?/br> 一股寒意漸漸地從腳底升起,叫司馬昱渾身發寒,他看了看那參領,明明此人聽命他司馬家,如何這般態勢。赤虎王究竟留了多少手!他們的親信里究竟有多少人被那只兇獸所控! 看著案臺上那個依舊風輕云淡之人,一股恐懼驟然襲上司馬昱的眼眸,他胸膛重重起伏著,再也維持不得平靜,匆匆往殿外跑去。 賀云逸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后背已被一層冷汗給浸濕。 他擦了擦額際的汗,正想不顧規矩問李元憫一些話,但見他溫和的目光已經匯聚在自己臉上。 “知鶴,不要擔心?!?/br> 李元憫溫溫笑了笑,縱然賀云逸心中有千般疑問,但在這樣溫和篤定的目光下,也漸漸失去了詢問的欲望,他回了一個笑:“好,那我回去了?!?/br> 李元憫點點頭。 殿外,原本清朗的天空不知從哪里飄來幾朵陰云,正隱隱醞釀著一場風暴。 *** 七月初,定遠軍班師回朝。 朝廷于宣武門舉行了盛大的犒軍儀式,朝元帝親自登上了聳立的高臺,親自犒賞這數十萬為北安而戰的定遠軍將士。 京城百姓傾巢而出,高聳入云的宣武臺下人山人海,北安的子民們終于看見了朝元帝如菩薩一般的昳麗面貌,大批大批的百姓自發跪了下來,山呼萬歲。 呼聲撼天動地,久久不散。 大軍駐扎在郊外,副將以上安置在京中,早在定遠軍出征之時,朝元帝已經御賜定遠軍主帥猊烈一座恢弘雄渾的將軍府,然而當夜,大勝歸來的定遠大將軍推脫了眾多的宴請,卻是悄無聲息出現在皇宮內殿里。 那個號令千軍萬馬、威勢赫赫的主帥,卻如同奴仆一般半跪在地上,親自為陛下沐足。 “陛下……” 高大威武的大將一把握住那只雪白的玉足,緊緊拽在掌心:“臣為陛下的江山社稷殫精竭慮,誤了終身?!?/br> 他的一雙利目炙熱:“陛下是該還臣一段姻緣了?!?/br> ——他不想再偷情了,他要光明正大地占有他,自他在犒軍大典上看見他,他早便迫不及待有這樣的打算了。 北安子民心中的菩薩,他要自私地占有他! 眼前昳麗無方的人卻是輕輕從他掌心中將足掙出,那白里透紅的腳趾微微上移,拂過了他的喉結,輕輕一按。 猊烈目眶血紅,重重地吞咽了一下,喉結翻動,瞳仁對上了他那含著水的多情目光,他喘著粗氣一把捉住了他的雪足,置在齒間咬了一口。 李元憫嚀了一聲,眼前人虎豹一般驟然撲了上來。 明黃色的床榻轟的一聲響,帷帳撕拉一聲,險些扯斷,李元憫整張臉都紅了,終究被他這幅如狼似虎的樣子嚇壞了。 “孩兒……小心孩兒……” 猊烈抵著他的額頭,躁動地剝著他,一邊紅著眼眶抱怨著:“好苦!北疆的三個月!當真是好苦!” 他粗重的氣息噴在他心肝的臉上:“嬌嬌,都怨你!” 李元憫聽得要心碎,他眼里浮了水光,像安撫一樣摸著他的后脖頸,縱容地將他的腦袋抱在了懷里,昏庸一般承認了自己的錯:“我錯了,我好好給你賠罪好不好?” 他溫柔地吻了吻他,頂著個大肚子,將人壓在了身下。 烏發散落,冷香四溢。 時下,沒有任何一件事比他安撫這只躁動焦渴的野獸更要緊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到文案了,文章也快要進入收尾了,連載三個月了,快樂! ———————— 感謝在20210220?18:10:37~20210222?18:01: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千塵?2個;銜光、打麵涼?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心看文無法自理?29瓶;千塵?20瓶;ALEXANDER·DRA?18瓶;elizabeth?7瓶;唔巖?2瓶;夢中陽光傾瀉、馬卡貝拉?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3章 明黃色的維帳靜靜垂著,?悄無聲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冷香,如此炎夏,?便是大殿內布了冰盛,?也難消這般的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