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
鑲平王點了點頭,一切的擔憂卻就在不言中! 第二日鑲平王離開,天氣算是晴朗,太皇太后許是剛醒來,面上帶著幾分的呆滯,瞧著下頭校場上的士兵卻不發一言,文武百官臉色凝重,仿佛都知曉,這一戰或許攸關大庸生死! 每日早朝太皇太后垂簾聽政,韻寧與納蘭靜立與一旁,可太皇太后始終不發一言,這藥是韻寧下的,納蘭靜不知道這太皇太后不說話是因為藥效還是她不想說話,可是如今她卻管了那么多了! 這些日子,談論最多的便是那一張張的告急信,每一張都是說大庸大敗,納蘭軒的平亂軍也好,還是鑲平王與楚國爭斗也好,每一次,都是輸! 每一次都仿佛在告知眾人,大庸的氣數將盡,眾人惶恐不安,可是那一張張大敗的信件,從未因為眾人的祈禱或者是害怕而反敗為勝! 終于在最炎熱的暑天,叛君終于駐扎在了京城外頭,便是連納蘭軒都被綁在了木樁之上,曬與炎日的太陽之下,這一日雨兒暈倒在了納蘭府,這一日京城百姓都想要逃離,這一日,宮里頭已經瞧不出誰是主子,誰是奴才了! 而納蘭靜,韻寧,崔元,還有劍宜依然安穩的坐在鐘粹宮,“崔大人,希望你能護賢妃與大皇子周全,護下大庸皇室唯一的血脈!”納蘭靜終于站起身來,臉色異常的凝重! “王妃娘娘放心,就算微臣死,也要護賢妃娘娘周全!”崔元點了點頭,仿佛是在用生命起誓! 納蘭靜對崔元終究是放心的,這些年來他終究是一直守在韻寧跟前的人! “不,如今國難當前,我身為大庸皇子,決計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劍宜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瞧著納蘭靜! “宜兒,聽姨母的話!”納蘭靜不由的垂下身子來,眼中閃著些許的淚光,韻寧這一輩子終究是太苦了,這么大的磨難,始終不該是她受的! “納蘭靜,你!”劍宜還想反駁什么,突然眼前一暈,他不敢置信的瞧著納蘭靜,可是他再怎么反抗,卻還是軟軟的倒了下去! “靜兒!”韻寧不由的喚了一聲,納蘭靜想做什么她的心中突然明白的很,國難當前,她決計不能留靜兒一個人去面對! 納蘭靜一笑,微微的揮動衣袖,韻寧的話卻是全數的落在肚里,緩緩的倒了下去,崔元眼疾手快,感激的抱著韻寧,免得她倒下去傷害到自己,納蘭靜一笑,這些年她一直研究毒藥,對于用毒韻寧自然不會贏了她! 納蘭靜苦笑一聲,無言的瞧了一眼崔元,有些個話不說誰也清楚! 出了鐘粹宮,納蘭靜瞧著外頭都是慌亂的宮人,她們都拿著一個小包袱,似乎都想要離開,納蘭靜帶著秋月,出了宮人,她卻是吩咐秋月去保護雨兒,而自己卻上了那城墻之上! 京城的城門緊緊的關閉著,外頭是敵人的駐扎的帳篷,一個男子綁在木樁上,身上的囚衣已經爛了,他垂著頭,似乎已經沒有了一點的力氣,納蘭靜的心一緊,她比誰都清楚,那便是她的哥哥,那個無比驕傲的哥哥,如今卻受這般的侮辱! 納蘭靜的身子一晃,可是手中卻是緊緊的握著一包東西,這是她精心研制的毒藥,只等著風向一變,她便灑向空中,到時候敵軍必然中毒死傷無數,可是她的哥哥也會離開,納蘭靜緊緊的閉著眼睛,卻發現即便是再難過,眼淚卻始終無法落下! 突然天際升起了nongnong的黃煙,一片廝殺聲讓納蘭靜不由的睜開眼睛,只見一銀兵白馬仿佛是從天而降,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與此同時,敵營突然著火,火光沖天,廝殺聲不斷,突然一根長箭劃破天際,將幫著納蘭軒的繩索射斷了去! 一個白衣男子,躍身而上,穩穩的接住虛弱的納蘭軒,在這一刻,他是天神,他是所有大庸子民的天神,仿佛只有他才能救了大庸! “是王爺,是逍遙王爺!”不知誰帶頭喚了一聲,城墻上的士兵不由的歡呼出來,瞧著那銀兵越來越近,他的輪廓也越發的清晰!納蘭靜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可是即便是炎炎夏日,也驅散不去她心中的冷意! 不等納蘭靜下令,士兵已經大開城門,迎接逍遙王進京,在那一刻納蘭靜的心是復雜,這一個愛了這么久也怨了那么久的人,終究再一次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題外話------ 親們,從現在開始我便著手寫大結局了哦,親們期待吧! ☆、帝王心 第六十九章 大結局 狼煙四起,火光之中哀嚎不斷,納蘭靜卻無心觀看,在銀色鐵騎進入進入城門的瞬間,她的身子不由的一顫。 “靜 兒,我回來了!”良久那個只能出現在夢中的聲音緩緩的響起,納蘭靜的身子一頓,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去,還是記憶中的笑臉,還是一樣深邃的眼眸。納蘭靜承認有 那么一瞬間,所有的思念蜂擁而至,可當她瞧見身后的那個人影時,所有的柔情都化作冰凍千年的寒冰??v然正值暑季,也叫人瑟瑟發抖。 “靜兒,本王回來啦!”瞅著納蘭靜沒有什么反應,劍少念不由的抬了抬聲音,那眉頭卻是不由的皺了起來。 便 是來稱謂都變了嗎,縱使心中不悅,納蘭靜卻也只是淺笑一聲,“那么,恭迎王爺?!奔{蘭靜雙手交疊,盈盈的拜了下去!“你!”劍少念不由的生出幾分怒意,五 年前也許是他的不對,可是他始終沒有想到,納蘭靜全無半點欣喜,只是瞧著納蘭靜不懈的抬起頭啦,胸口的那股子悶氣卻始終無法發泄出來。 劍 少念神色復雜的瞅著納蘭靜良久,不由的輕嘆一聲,衣袖在身前迅速的劃出一個半圓弧背于身后,他轉過身去?!凹{蘭將軍本王以命人送回納蘭府。你且寬心便可, 本王累了,先隨本王回府!”“是”,納蘭靜輕聲應下,心中的冷意更濃了,他這是用哥哥的命來威脅自己么,納蘭靜緊緊的攥著手,那掌心的毒藥便始終沒有排上 用場。 下城墻的時候,梵音緊緊的跟在劍少念的身后,總是有意無意的擋住納蘭靜的步伐,隔離她與劍少念之間的距離。 梵音的小聰明,納蘭靜自是瞧的清楚,或許在外人的眼里會更覺得梵音與劍少念更為相配,可又有什么關系呢,心若分離,神似自無用,或許以前她會在意,只是五年前的那一天,便注定他們只有形同陌路。 回 到王府,納蘭靜便徑直走回自己的院子,外頭都是劍少念的人,她無法知曉納寧是否離開,無法知曉秋月能不能保護雨兒,而她現在能做的便只有等待。她相信劍少 念一定會進宮,宮里突然傳出了皇帝駕崩的消息,她自不相信這是巧合,劍少念既然回來自是為了那高高在上的帝位。 到了傍晚時分,秋月終是從納蘭府回來,不等通報便走了進去,瞧著納蘭靜神色復雜的望著窗外,“小姐?!鼻镌螺p客咳一聲,瞧著納蘭靜回過神來才走上前去。 “小姐,現在京城內到處都是王爺的人,少夫人與表小姐都未得離開?!鼻镌麓怪^縱知這并非一個好的消息,卻也隱瞞不得。 納蘭靜抬頭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自己機關算盡卻算不到真正的敵人竟是那生死相依的枕邊人啊,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少爺的傷勢不重,都是些皮外傷過些日子便可大好?!鼻镌聫淖郎狭嗥鸩鑹?,卻是不著痕跡的將銀針放了進去,瞧著銀針沒有什么反應,秋月才放心的將茶水倒入杯中。 她雙手將茶杯端到了納蘭靜的跟前,身子壓低了不少,“小姐,老王爺留下來保護小姐的人都在府外,隨時聽從小姐調遣?!?/br> 納蘭靜緊緊的皺了皺眉頭,眼中精光乍現,“秋月你去給崔元與嫂嫂送信,讓他們聯系信得過的尚書,全力輔持上官家,壓迫別的商戶,我要讓上官家在大庸獨大!”納蘭靜說完面上更是添了幾分的冷意。 若劍少念此次回來真是為了皇位,那么戰爭過后必然賑災,若是上官家一家獨大,所謂的吃穿住行,便皆有上官尋抬價,屆時國庫的銀兩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且朝中尚書多是自己的人,有他們的幫助,劍少念想除掉上官尋可沒那么容易啊。 如今便是連自己所愛的人都不能信,便只能不斷的擴大自己的勢力,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恍惚間她突然明白韻寧當初為何要執意入宮。 “稟 王妃娘娘,王爺請你去正廳用膳!”秋月前腳剛走,劍少念便派人來請納蘭靜,這倒是讓納蘭靜有些吃驚。這個時辰劍少念應該是在皇宮,納蘭靜微微的瞇了瞇眼 睛,身子卻已經跟了出去,在劍少念還沒有離開的時候,王府沒有侍妾,劍少念便與納蘭靜在一個院子,所謂的正廳自然是在納蘭靜的院子,這會兒個卻不知這所謂 的正廳,可變成了她與梵音的院子。 到了正廳后,丫頭便悄悄的退了下去,屋子里頭燈火通明。桌子上已經擺滿了佳肴,劍少念一個人坐在桌子旁,四周相望,卻已不復當年的心境。 “見過王爺,”納蘭靜垂下頭去,冷淡的聲音不透漏出她一絲的情緒。 劍少念抬起手來,那一聲靜兒卻是卡在自己的喉嚨間,無法喚出聲來,“免禮,坐吧!”劍少念只能發出這幾個聲音! 納蘭靜應了后便坐在劍少念的旁邊,劍少念瞧著納蘭靜,每每想開口說話,卻都被納蘭靜冰冷的臉龐所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師兄,師兄!”恰在這時,清脆的女聲響起,卻瞧得梵音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那一身的鐵騎銀甲也換了下來,一身的翠綠色羅裙更是為面上多添了幾分的喜色。 只是梵音的視線落在納蘭靜的面色,那滿臉的笑意,一時的僵在那里,似乎并沒有想到納蘭靜會坐在這里。她瞧了一眼坐在一旁不發一言的劍少念,微微的斂下了眼底的神色。盈盈的拜了下去,“梵音見過師兄,見過王妃jiejie!” 梵音的聲音很輕,可是jiejie那兩個字確是清晰的很啊,縱然心中早已經猜到,可卻在這個時候,心中難免的升起幾分苦澀。 梵 音瞧著納蘭靜只是干坐在那里,并沒有答言的意思,而旁邊的劍少念臉色也越發的陰沉,梵音心中不免的惱喜,師兄是驕傲的,如今納蘭靜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劍少念 臉色看,縱使劍少念對納蘭靜心中有幾分寵愛,也再這幾次挑釁中消失殆盡了。而梵音更是淚眼盈盈的瞧著劍少念,仿佛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梵音,既然來了,便一起用膳吧!”劍少念說著便擺了擺手,著人又添了一副碗筷,梵音在一旁欣喜的坐下。 “這些日子你卻也辛苦了,可禮數卻也少不得,靜兒她該是你的嫂嫂?!眲ι倌钫f完若無其事的夾了口菜慢慢的嚼,仿佛并不知道他的話該有多傷人啊。 納蘭靜不由的抬頭,瞧了一眼劍少念,他是聰明的,女兒家的小心思有豈能瞞的過他,若是再以前,納蘭靜必然感謝他出言維護自己,可現在這份感情卻是讓納蘭靜信不得。 梵音睜大眼睛,緊緊的咬著牙,便是連那傳來的血腥味都未察覺,這么多年的努力,卻始終比不上她的花言巧語,“我不餓,你們先用膳吧!”梵音猛的站起來,惝恍的走了出去,生怕讓納蘭靜瞧見她不可遏制的眼淚,嘲笑她的無能! 梵音離開,屋子里倒是顯得安靜的很,納蘭靜與劍少念似乎誰也不想打破這份沉寂,靜靜的,只是偶爾會傳來筷子相撞的聲音。 良久,劍少念突然起身,將納蘭靜樓抱在懷里,抬腳便朝著內室走去,納蘭靜只是安靜的靠在他的胸膛,只是再也感覺不到以前的溫暖,納蘭靜自嘲的笑了笑,重活兩世,究竟還是瞧不透一個情字! 劍少念將納蘭靜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只是眼神卻越發的灼熱,猛然間他起身壓在納蘭靜的身傷,那guntang的唇仿佛要熔化納蘭靜一般。 “王爺你不覺得自己臟嗎?”納蘭靜突然輕笑了一聲,眼睛睜的大大的,在這個時候卻越發顯的清明! 劍少念的身子一頓,所有的熱情仿佛在這一刻被涼水澆的干凈?!办o兒,我從未負你!”良久劍少念嘆了一口氣,似乎是想要保證什么! 卻不想納蘭靜聽了劍少念話,面上的笑意愈發的濃了,便是連那眼神的嘲弄也絲毫不掩飾,饒有興味的盯著劍少念瞧,“那么王爺,什么才叫負了,便只是那左擁右抱妻妾成群么?” 納蘭靜的聲音很輕,仿佛是情人間的溫聲細語。聰明的劍少念,又如何能不懂的納蘭靜的心思呢,終究還是在怨他五年前的離開。劍少念的手指輕輕地畫著納蘭靜的輪廓“靜兒,五年前我有我的苦衷的?!?/br> 納蘭靜冷笑了一聲,何謂苦衷,是那比天高的野心,或是其他。納蘭靜突然覺得多說無益,或許這個男人她從未了解過,她猛地推開劍少念,劍少念沒有防備,只覺得身子一麻,便真的掉了下去。 納蘭靜坐起身來,整了整衣服,便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夜里的風依舊很暖,納蘭靜卻覺得冷的厲害,回到自己的院子,納蘭靜便著人準備沐浴?;ò臧l出淡淡的香味,可納蘭靜卻覺得自己臟的很,直到皮膚都泡的泛白,她才站起身來。 第二日一早,納蘭靜剛在自己的院子用了早膳,下頭的人便進來稟報,說是梵音姑娘求見,納蘭靜不由的皺著眉頭,梵音的那點小心思她倒是清楚,這個時候她該費盡心機的討好劍少念,而不是來自己的院子,莫不是來示威?納蘭靜不過是片刻遲疑,便讓她進來! 梵音今日穿著一襲湘妃裙,與昨日不同,今日的裝束略顯得沉穩大氣?!拌笠粢娺^王妃娘娘!”梵音福了福身,卻不等納蘭靜說話便徑直站了起來,仿佛剛才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梵音姑娘客氣了,這些年還要多謝梵音姑娘照顧王爺,若非梵音姑娘不理世俗,想來王爺亦不能這么快回來?!奔{蘭靜淺淺一笑,這種語言的游戲不過是她年輕玩的,梵音的小心思,又豈能比得上納蘭靜。 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梵音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當初劍少念離開是為了治無后久癥,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便是劍少念的師妹又如何,一去五年總是不合適的。梵音很想說劍少念會娶她的,可昨日劍少念對她的態度,傻子也能瞧出根本對她無意! 梵音緊緊的握著手,瞧著納蘭靜的笑容卻是刺眼的很,很想上去撕爛納蘭靜得意的臉,也偏生她不能。良久梵音一笑,“王妃娘娘這話變見外了,師兄在梵音心中如同哥哥一般,別說是這點犧牲,便是要了梵音的命,梵音也不會有半句不愿!” “如此便是王爺的福氣!”納蘭靜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像是極其相信梵音的話一般,可越是這樣便越顯得梵音說的不足為信。 梵音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將自己心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拌笠粑迥晡椿鼐┏?,今早聽著門外吵鬧的很,不知道發生來了什么事,想邀王妃一同前去瞧瞧,不知王妃可有這份空閑?” “梵音姑娘既已開口,我豈有不陪的道理?”納蘭靜一笑,雖不知梵音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倒也不想退縮。秋月在納蘭靜的身后站著,小心的保護著納蘭靜,生怕梵音會出手傷害納蘭靜,至于這外頭發生了什么,這府上都是劍少念的人,竟無人向她稟報。自流翠去后這平日里服侍納蘭靜的事情也就都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有些事情自然沒有像以前那樣得事早了。 離著大門近些,便聽到外頭吵鬧聲大的很,越走越近,聲音越發的清晰,不過都是請劍少念登基的聲音。 王府的大門大開著,只見劍少念站在中間不住的說些什么,而門外卻跪滿了那黑壓壓的一片,由朝廷官員,有京城百姓,都在不住的叩頭。 “師兄隱忍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了今天!”梵音自顧自的說了句,似乎沒有瞧見納蘭靜變的鐵紅的臉,語氣中是滿滿的欣喜。 納 蘭靜的面沉了下來,心卻是冷的厲害,叛軍已到京城外,百姓自然恐慌不已。這個時候的劍少念仿佛天神一般,攪亂了叛軍,成了所有百姓的希望。再加上宮中傳來 皇帝駕崩的消息,攝政王又遠在邊關,宮中無人鎮守,劍宜還小,生死存亡之際自能難當重任,劍少念登基自然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