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特別,看不出來?!绷杈ブ? 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聲音。 那會兒欲念上頭, 腦子一熱, 完全忘了年齡的事兒。 現在,除了后悔, 還帶著一絲慶幸。 他想了一會兒,直截了當的問道:“生日是哪天?” 段無心警惕豎起耳朵, “干什么?” “隨口問問?!绷杈圆挥芍? 張口胡扯。 孟與森悶著頭笑,跟著凌嘉木的稱呼叫他,“兒子, 你可別跟他說。這老畜生可壞可壞了,沒打什么好主意?!?/br> 段無心點點頭, 表示同意。 瞬間用虎爪捂住嘴巴, 閉得死緊。 凌君寒腳尖踢著cao作臺,很是無奈, “算了,我改天去問館長?!?/br> “我爸也不會告訴你的!”段無心兇巴巴的叫。 凌君寒沒應聲兒, 心想你爸早就把你出賣得干干凈凈, 底都不剩。 當然, 為了家庭和諧,他選擇閉麥。 不過,知道段無心生日,是很有必要的。 即便是有再旖旎的念頭,也得等人成了年。 先追吧,追到了再想別的。 可惜,這小白虎比草履蟲還要單細胞,根本不開竅。 “量好了,過兩天把衣服送過去?!泵吓c森記錄好尺寸,拍了拍段無心的腦袋,示意起來。 “謝謝?!倍螣o心對于幫助自己的人,他心存感激。 他從cao作臺上一一躍而下,跳到地面。 事情說完,也就沒有停留的理由。 凌君寒跟著他出了研究院,外面天寒地凍,段無心虎爪踩上積雪,冷得發顫。 靈感上涌,他生硬地往旁邊挪了兩步,兩只后爪踩在凌君寒的鞋上。 人走一步,他挪一步。 凌君寒實在沒看懂這個cao作,“你在干什么?” “地上涼?!倍螣o心垂著頭,小心地踩著軍靴移動。 動作別扭,生怕沾染到地上的大雪。 懂了,要抱。 “下次想做什么就直說?!绷杈畯澭?,單臂把他勾在懷里,裹進大衣。 段無心把腦袋往他身上一靠,一臉高冷。 如果本王想什么你都猜不到,也太次了。 回到書房,怕段無心感冒,凌君寒從床上扯過毛毯裹住。 毛毯擦落小白虎腦袋上的落雪,十七歲的年齡在心里繞來繞去,他的手驟然停住。 “等等,你說你十七歲半,是真的活了十七年?”凌君寒想到了什么,神色嚴肅起來。 段無心扯著毛毯把自己裹緊,懶仄仄的應了一聲,“你怎么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啊?!?/br> 他嘴里嘀嘀咕咕,肯定是想等我成年把我做掉。 凌君寒表情更沉重了些,直奔主題:“你的親生父母呢?” 這話一落,像是觸碰到了機關,氣氛驟然降到了冰點。 段無心沉默,只是用虎爪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毛毯。 那一個雪夜,像是一場夢靨折磨了他許多年。 不想提,也不敢提。 “他們.....還在嗎?”凌君寒感覺自己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喉頭發緊。 段無心搖頭,嗓音發干:“不在了,被李英毅打死了。就是我們逃跑出來的那一晚,死在了他的槍下?!?/br> 凌君寒轉身走到桌面前,給自己倒了杯水,猛灌了幾大口。 等情緒平穩些許,他才解開兩顆口子,從襯衫里面勾出那條項鏈。 段無心疑惑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項鏈彈開,遞到跟前,里面是一張縮小的照片。 照片上有兩只威風的大白虎,小男孩坐在虎背上,兩只手揪著虎耳朵,笑得燦爛。 “你....怎么可能這么巧呢?”段無心頓住,虎爪撫摸上照片。 凌君寒垂眼看他,純白的毛發,琥珀色的瞳孔,的確是一模一樣。 他早就該想到的,只是沒想到段無心會活這么久。 “是他們嗎?” “是?!倍螣o心仰頭,仔仔細細把凌君寒看了一遍。 十幾年的歲月把一個男孩打磨成男人的模樣,那會兒他還太小,印象早已模糊。 所以,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人來。 “你們什么時候被抓走的?”凌君寒感覺事情不太對勁,心臟慢慢沉了下去。 希望,事情沒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然而,段無心的話徹底讓他絕望,“就是他們把你送回去那天,還沒回去,被李英毅抓進了實驗室。我偷偷跟過去,想要把他們救出來,但是那會兒我力量太弱,很容易就落入陷阱?!?/br> 凌君寒嘆氣,果然是這樣。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們不會在主城露面,也許不至于.... 作為實驗品,加入獸魂計劃。 “但也不怪你,你不用太自責?!倍螣o心抽了抽鼻子,陷入回憶。 他早就知道,瀕臨滅絕的白虎被壞人盯上已久。 他們在森林里奔跑的時候,總能看到很多雙窺探的眼睛,從天上,從地上。 只是父母和他不同,是純正的白虎,百獸之王。 那群人虎視眈眈,卻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布下各種陷阱,都被僥幸逃脫。 只是,動物和人的狡猾程度怎么能相比呢? 不是那天,也總有一天會被抓住。 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沒有什么區別。 視線觸碰,百感交集。 “還好,你還活著?!绷杈L長嘆了口氣,彎腰把他摟進懷里,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段無心的父母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小白虎是相陪了兩年的童年玩伴。 于情于理,都應該好好對他。 剛剛相認,一片溫情之中,段無心突然咬牙切齒道:“你就是那個經常騎在我身上的小男孩?” “嗯,對不起,那會兒年紀小,不懂事?!绷杈樏址ǜp了些,語氣誠懇的道歉。 段無心瞇起眼睛,語氣逐漸兇狠,一筆一筆數落罪行。 “那個溜著我到處跑,還搶我果子的也是你?” “是我?!?/br> “亂教我認字,指著‘糖’字念‘屎’的....” “是我?!?/br> “還有!跟我搶我爸背上位置睡覺的人!讓我每天只能睡在石頭上的人!” 凌君寒抹了把臉,回憶往昔,感覺自己罪孽深重。 “心心,真的對不起?!?/br> 剛被段無心父母救起那會兒八歲不到,是小男孩最調皮的年紀,后來跟老虎生活了兩年,性子逐漸變野。 他萬萬沒想到,過了十來年,竟然能在這里碰上。 冤有頭債有主。 看到小白虎那仇恨的眼神,凌君寒心里拔涼拔涼。 他試圖伸手順毛,被強硬躲開,“心心,我錯了?!?/br> 堂堂元帥,何時這么低聲下氣過。 段無心腦袋一扭,滿臉寫著“莫挨老子”的不爽,“你完了,我相當記仇?!?/br> “我知道,但是我們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也很美好,不是嗎?”凌君寒坐在床側,試圖緩和氣氛,“我一直記著你們,項鏈隨身帶著,連機器人的名字都起了你的小名?!?/br> 提到這個,段無心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我最討厭你叫我小白?!?/br> 這名字太蠢了,感覺像個智障。 他這會兒算是明白,為什么那個黑煤球要叫這個怪名字,原來這人明里暗里就想著使喚他。 段無心越想越是煩悶,新仇舊恨,通通擺在了明面上。 他轉身拿屁股對著人,耳朵豎得比天高。 凌君寒徹底沒了招,揉不讓揉,碰不讓碰。 怎么才能哄好,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