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該不會真把我當成傻子哄吧?” 聽著耳邊早已不切實際的胡扯聲,管木子終是在凌栗開始手舞足蹈準備描述出另一番更恐怖的畫面時沒忍住打斷他想繼續騙人的行為。 “你不傻誰傻,我……” 許是沒料到自己一個激動將心里話說了出來,凌栗捂嘴訕笑,“其實吧,你……就是以前傻,現在是一點兒都不傻?!?/br> “那真的是謝謝您看得出來?!?/br> 管木子托腮,側身靠在椅背上,朝著凌栗坐的方向挑眉的同時禮尚往來問道,“整日聽你胡說八道,那我可要問問栗老板,您可知這人rou是什么味道?” 凌栗皺眉——這誰知道,吃人rou是犯法的。 “可我知曉?!惫苣咀铀菩Ψ切Χ⒅枥?,同時將蓋在身上的披風又往上拉了些,把自己裹了個嚴實。 “這人rou吃起來有些酸,旁人第一次嘗可能會有些吃不慣,可嘗慣了的人就會覺得肥rou的地方有些像豬rou,但是又沒有豬rou那般膩味,至于瘦rou,嘗起來有些像雞rou,聞起來又像是牛rou,卻是比尋常牛rou要香上許多,不過栗老板您未嘗過,自是體會不到其中的美味?!?/br> 說完這番話之后,管木子是目送著凌栗離開了偏院,也是親眼見證凌栗從剛開始嚇唬她的胸有成竹變成后來被她嚇的落荒而逃。 對于嚇唬人這事兒管木子一向是樂在其中,這次嚇唬凌栗也不例外。 這不看著金色身影消失在院門那刻,整個窩在太師椅上的人就沒忍住將腦袋埋進披風了,悶聲笑出聲來。 到最后,由于今日份的聊天太過于開心,整個偏院里一時間都被悅耳的笑聲充實。 等到忙了一日回來的齊沐循著聲音找來時,看見的便是他家夫人小小一只被圈在略顯寬大的太師椅中,笑得花枝亂顫。 “不知夫人因著何事笑得如此開心?可否與我說道說道?!?/br> 繞到太師椅后面,齊沐以身子輕抵,防止因為管木子笑得太開懷而導致椅子的整個后仰。 雙手則是順勢搭上自覺往自己身上依的小腦袋,輕揉起太陽xue來。 “剛才有人想騙我,又被我給騙回去了?!?/br> 面對凌栗時的懨懨模樣已被拋棄,管木子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眉眼含笑的討人歡喜樣子。 同時不忘將腦袋上的一只手扯了下來拉到嘴前,張嘴輕咬,眼里還閃過絲絲狡黠——就是這樣騙人的。 “這是又得了咬人的毛???” 早已在進來偏院之前,齊沐就已聽過凌栗打過一番添油加醋的小報告。 此時故作不知只為看看管木子聽見自己回答時的反應。 可在真得看清楚太師椅上的人被自己氣得鼓起腮幫子,將他的胳膊甩開后,齊沐又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錯覺。 無奈之下,只得整個人繞到椅子前蹲下,強迫因為鬧脾氣而低下頭,怎么都不肯同自己對視的人將視線重新與他連接上后才無奈道。 “你怎么這般開不起玩笑?” 管木子將視線移到一旁,“那你去找個可以同你開玩笑的人去!” 齊沐微愣,“我去哪兒找?” “你愛去哪兒找,去哪兒找!” 管木子輕哼一聲,那架勢,像是今天這事兒簡單過不去。 “我愛去……”齊沐本想服個軟,認個錯,偏偏在瞄到自家夫人一邊生氣,一邊還不忘偷偷注意他這邊的一舉一動時,轉變了語氣道。 “夫人說的對,我的確是要去找了旁人才好?!?/br> “你敢!”管木子生氣。 齊沐反問,“我為何不敢?” “你……我……我這么好的人,你為什么要敢!” 邊說,管木子邊將氣得漲紅的小臉往寬大的披風里一埋,不再言語。 只是她這邊沒了動靜,齊沐那頭也是半天沒個回應。 半晌,等到管木子覺得戲有些過,沒忍住抬眼準備偷瞄跟前人在干什么時,卻是被靜觀其變的齊沐逮了個正著。 對于面前根本沒有一點兒眼淚流過痕跡的小臉,以及管木子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齊沐頗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不繼續哭鬧?” “哭多了對眼睛不好?!惫苣咀幼煊?。 “若我說帶你出去玩兒,會不會對你眼睛好一點兒?”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管木子兩個眼睛忽閃忽閃得眨,明白了他家夫人本意的齊沐只得將人從披風了整個提溜出來。 可還未進行下一個動作齊沐便覺手上的勁兒一緊,然后就是一個溫軟嬌小的身子順著手上力道撲到自己懷里將他緊緊抱住,耳邊同時傳來一陣被什么東西輕咬的酥麻觸感。 “看小爺還不把你這磨人的妖精給吃咯!” 原來待在天星寨的這些日子,管木子除了在偏院里看盡花落花開外,還會在每日的午膳之后,花上個兩刻鐘的時間喝掉齊沐叮囑,安易熬好的中藥以此來保養這幅身子骨。 剛巧在喝藥的這段時間里,天星寨隔三差五都會出現同一位大腹便便,打扮富貴的男子帶上個軟若無骨,濃妝艷抹的姑娘家在客棧內打情罵俏。 起先管木子只是當這事為個打發時間的消遣。 可在聽安易說一般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男子有這般親密接觸的女子大多不像尋常姑娘家那般簡單,看其穿著打扮還很有可能是哪家青樓的頭牌時硬生生來了興趣。 尤其是在某個無趣的晌午,看見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往一男一女那邊兒打量時凌栗提到的一句話更是讓管木子這個沒見過世面,只聽過其他部門同事描述過類似鮮艷場景的現代人為之震驚。 感情這是城西頭那邊兒的富老爺為了幽會佳人,特意跑到城東頭這邊兒偷吃來的。 那邊青樓頭牌和富老爺旁若無人般打得火熱,這頭,在兩人不知情的狀況下他們的一舉一動正在被閑來無事的小婦人在不自覺中學了個遍。 時間長了,就連那女子專屬討要好處的嬌媚語調都被觀察的人暗中學得不亦樂乎。 于是在今日這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局勢下管木子開始將理論運用于實踐。 然而沉浸在做完一連貫調戲動作喜悅內的管木子忽略了一個重要前提,那就是她呀,并非青樓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士,做的動作不過是照貓畫虎。 而齊沐更不是每日沉醉在溫柔鄉的富老爺,自然是受不得這種不良人家的怪腔怪調。 那日下午,管木子如同往常出門的樣子被系著錦帶,開心地將城東頭感興趣的地方逛了個遍。 至于拉著她的齊沐,臉色卻是在自家夫人胡鬧一番后一直處于陰沉沉的狀態。 “就說要將人帶著自己身邊安全些,現在好了,人學壞了?!?/br> 邊小聲嘟囔,齊沐邊將視線移到一旁已經沒有照顧他這位主人家的意識,只顧著同另外一主一仆四處挑東西的未兆身上。 他清晰記得,每早出門前就是這個討厭家伙念叨著“夫人身子骨剛好,受不得其他驚嚇”才妨礙他將木子帶出門的。 思及至此,在看著未兆舉動逐漸放肆,背著管木子偷偷朝著安易使眼色,甚至還想趁機來點兒小手碰小手的親密動作時,齊沐起了壞心思。 “未兆!” 齊沐是小心挪不到了三人身后,在確保不會打擾到還在挑東西的其他兩人前提下,湊到了被整目標身邊。 在將人嚇唬地尖叫出聲后,又迅速往后退了兩步,裝作沒事樣兒開始四處打量。 這會兒,瞟著被嚇的人突然停下手上動作,神色慌張得將快要得逞的雙手收回到背后,眼神茫然看向自己時,齊沐才慢悠悠將視線固定下來。 至于心里,難免不會升起一絲整人的快感。 摸不著頭腦的未兆是被自己少爺招手叫離了其余兩人身邊。 在同安易示意莫要慌張,他可以解決問題后,未兆不知怎得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來。 因為專屬于男人的一向正確自覺告訴他,今晚絕對有什么針對他的事要發生。 果不其然在深吸一口涼氣,帶著赴死心態大步一跨,準備邁向正似笑非笑盯著自己的齊沐時,未兆整個人被撞飛了。 接下來現場就是“咚”的一聲重物落地聲,以及時刻偷偷注意著未兆一舉一動的安易的驚天尖叫聲。 至于將未兆整個人撞出,引起眾人慌亂的小家伙現在正手足無措站在原本未兆站的地方。 而在下一秒闖了禍的小家伙則是被迅速反應過來的管木子從身后將人整個擒住,反手蹭倒在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