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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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行宮建于京都北郊飛霞山上,風景綺麗且有地熱,先昭穆帝便命工部在此興建樓閣殿宇,鑿了幾片湯池。 紀姝一入秋便犯舊疾,身寒體虛,太醫建議她多泡溫泉活絡血脈,此番得紀妧提示,便將紀初桃也一并帶來了。 馬車行駛了大半天才到達行宮,因要住上小半月,帶了不少行禮。宮婢們忙著收拾臨時寢殿,紀初桃便拿著早備好的幾味珍貴藥材,去紀姝的住處尋她。 這里幾乎每座寢殿都自帶了天然的湯池,紀初桃拿著藥進了鳳鳴池,只見素紗輕舞,水霧繚繞,隱約可見好一幅活-色-生香的場面! 湯池邊供人休憩的貴妃榻上,紀姝輕解羅裳,烏發撥至一旁垂下,幾乎露出整塊瑩白的后背,而質子李烈則正用手掌搓勻嫩膚的玫瑰露,給她揉捏按摩。 兩人間那種似有還無的纏綿氣氛,令紀初桃輕呼一聲,下意識擋住眼睛要走。 “站住?!奔o姝懶洋洋撐起身,示意李烈退下,這才朝紀初桃招招手道,“跑什么?沒見過似的?!?/br> 說著,她推開李烈,拍了拍自個兒身邊騰出的位置:“過來坐?!?/br> 紀初桃小心翼翼地松開手指,將藥盒交給一旁的宮婢,囑咐莫要被水汽浸壞了,這才走過去,在紀姝身邊坐下。 她看了眼遠處守著的異族質子,好奇道:“二姐前一陣不是還在生質子的氣么,現在和好了?” 紀姝將垂下的衣裳拉起,裹住過于起伏妙曼的身形,哼道:“兩國新仇舊恨那么多,何曾真正好過?只是和他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及時行樂罷了?!?/br> 紀初桃皺眉:“二姐又說忌諱話了?!?/br> 紀姝總是將“死”啊、“大限”啊之類的話掛在嘴邊,沒遮沒攔的,仿佛早就看淡了生死,隨時準備抽身離去。 可是,紀初桃不想任何一個jiejie離她而去。幾經動蕩,她身邊就只剩這么三個親人了。 “我指的不是死別,他是大漠的雄鷹,遲早是要飛回北燕去的?!?/br> 紀姝懶懶裹緊衣裳時,紀初桃還是瞧見了她背上的傷痕,有箭傷,也有一些一條條的、不知從何而來的淺淺白痕,那都是她和親八年間,北燕賜予她的傷害與痛楚。 沒人知道二姐在北燕那八年究竟經歷了什么,除了李烈,亦無人心疼。世人瞧見的只是她光鮮亮麗的外表,和放誕風流的行徑。 紀初桃將目光收回,唯恐勾起紀姝的傷心事,便轉而道:“我來找二姐,是有一件正事商議?!?/br> “好生奇怪!你來找我這個不正經的人,談正事?”紀姝輕咳兩聲,接過侍從奉上的茶湯抿了一小口,方道,“說說看?!?/br> 紀初桃將禁軍可能有包藏禍心的猜測告訴了紀姝,有了紀妧的前車之鑒,這次紀初桃并未挑明是夢中夢到的。 畢竟紀姝人脈極廣,有她幫忙,勝算便更多一分。 紀姝聽后輕輕一笑,瞇著眼半真半假道:“你知道的,我向來不管宮里的事,自從上次有人送了個‘贗品’過來,最后的那點情分也都折騰沒了。何況,你身邊有個現成的武將不用,倒來求我這個俗人?!?/br> 武將……祁炎么? 這些天忙著留意禁軍那邊的動向,都忘了和祁炎見面。 見紀初桃出神,紀姝忽的傾身,在她耳畔道:“左右來了溫泉湯池,不妨試試看,那檔子事兒在水里時最是舒服?!?/br> 紀初桃遲鈍了片刻。 反應過來二姐說的“在水里”是指什么,紀初桃渾身一熱,臉比泡了半個時辰的溫泉還要紅。 紀姝有種捉弄成功的得意,媚眼如絲,笑得顛倒眾生:“你這反應,莫不是還未開葷?那你看中的男人,也太不行了?!?/br> 祁炎行不行,沒人比紀初桃更清楚! 更可惡的是,她腦中不自覺想起了祁炎親她時的種種畫面,不由越發羞惱無奈:“明明是說正經事,二姐又捉弄人!” 紀姝歪在榻上,看著meimei匆忙遁逃,笑得顛倒眾生。 紀初桃直到回到自己的湯池殿中,撲入繡榻上,被紀姝調笑后緋紅的臉頰才漸漸平息下來。 之前完全不懂情愛,聽了這些話倒也沒什么。而今情竇初開,吻過那么些次,再聽二姐的話便全都有了朦朧的畫面,那道禁忌之門仿佛被打開了一道神秘的縫隙,引人遐思。 “殿下,湯池泉水備好了,您可要沐浴更衣?”挽竹的聲音響起。 “唔……就來?!奔o初桃埋在榻中,含混甕聲道。 湯池氤氳著奶白的水汽,垂紗輕舞,四周擺著落地的花枝燭臺,橙黃的暖光穿透水霧,如瑤池仙境。 紀初桃穿著清透單薄的里衣坐在池邊,伸手撥了撥溫熱的泉水,忍不住想:“在水里……真的很舒服么?” 回過神來自己在想什么,紀初桃被燙著似的縮回手,拍了拍臉頰道:紀初桃,你矜持一點!祁炎是正經人,你怎么能這般肖想他! 正努力定神間,忽聞窗外傳來篤篤的輕響。 紀初桃幾乎瞬間豎起耳朵,遲疑起身,在窗扇紙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側顏,沉沉喚道:“殿下?!?/br> 像是做夢似的,紀初桃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趁著侍婢還沒來,她赤腳小跑過去,猛地拉開了窗扇…… 竹映雕窗,一襲夜行衣的冷峻武將撐著窗臺躍進殿中,帶起的疾風撩動紀初桃的發絲。 輕紗里衣鼓動,揚起的衣袖還未落下,她便被擁入一個染著夜色清寒的寬闊懷抱中。 眼中的驚愕散去,欣喜的碎光蕩滿瞳仁,紀初桃長長呼了一口氣,心被填得滿滿的,仰首環住祁炎矯健的腰肢,喟嘆道:“為何每次本宮想你時,你都能出現呢!” 第57章 洗浴 你……你怎么下…… 祁炎沉悶的笑聲自頭頂傳來:“殿下在想我什么?” 紀初桃輕輕哼了聲, 當然不會說出自己在想“水里舒不舒服”這樣羞人的問題。她從祁炎懷中掙開,謹慎地關緊所有的門窗,小聲問道:“你怎么來這兒了?” 還以為會有半個多月見不到祁炎, 未料剛到行宮就見上了,不由既驚喜又緊張。 話說回來, 祁炎這人還是這般膽大不羈, 連行宮也敢暗闖, 何況, 外面四周都有守衛巡邏呢! 溫軟離懷,祁炎有些意猶未盡:“近來要在臥龍門校場點兵演練,得知二位長公主蒞臨行宮沐浴, 便加派下屬在山下巡視,順道來看看殿下?!?/br> 紀初桃撲哧輕笑,坐在錦繡堆成的軟榻上看他:“校場離行宮二十多里路呢, 你這‘順道’也太遠了些?!?/br> 祁炎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笑, 沒有反駁。 此時湯池水汽氤氳,燭火如金粉灑落, 能悄悄看一眼她澄澈無憂笑顏,這奔波幾十里的夜路也就值了。 燭火的倒影揉碎在湯池中, 一片粼粼的水波蕩漾,水霧染上了火光的暖意,軟榻上紀初桃披散著柔軟豐厚的長發,只穿了輕薄的純白里衣, 露出精致的鎖骨和那枚小小的骨哨, 肩臂處隱約可見暖玉般的rou-色。 她仰首而笑,眼中蘊著內斂矜貴的愉悅。明明生著一張禍國殃民的秾麗臉龐,卻偏偏有著如此純粹干凈的眼睛, 見之動情。 紀初桃坐在榻上,只是靜靜地看著祁炎,就覺得十分滿足。 但祁炎似乎不這么想。 還未回神,便覺陰影落下。祁炎俯身撫了撫她滑嫩的臉頰,繼而指腹下移,落在她柔軟嬌艷的唇上,輕而堅決地抬起她的下頜。 他靠近了些許,遮擋住了眼前的光,使得紀初桃滿眼都只看得見他一個人,啞聲道:“讓我吻一吻你?!?/br> 紀初桃微窘。親就親了,怎么還要說出來? 她閉上眼睛,睫毛微顫,感受到潮熱的氣息拂過唇上。 “殿下!”篤篤刺耳敲門聲傳來,驚破屋內的旖旎。 紀初桃慌忙推開祁炎,便見挽竹的影子映在門扉上,疑惑道:“這門怎的關上了……殿下,您在里邊么?” 紀初桃左右四顧,將祁炎推至垂著帷幔的紅漆柱子后藏好,低聲囑咐道:“你快藏好,莫要出聲?!?/br> 她起身欲走,卻被男人一把拉住腕子。 祁炎的眸色晦暗幽沉,好整以暇地看著如小鹿般忐忑的她,問道:“殿下為何這般害怕別人撞見?我說過,殿下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的我會解決?!?/br> 紀初桃解釋道:“若是讓旁人知道你來了這兒,別的不說,二姐定要捉弄生事!” 怕祁炎覺得委屈,事急從權,紀初桃踮起腳尖,在祁炎折劍般的薄唇上飛快一啄,溫聲道:“不要多想,馬上就好?!?/br> 如花瓣般的芳澤印在自己唇上,輕而溫軟,帶著少女特有的淡香。祁炎微微睜大眼,手一松,那點不悅瞬間偃旗息鼓。 果真是,好哄得緊。 “殿下?”挽竹還在敲門,朝聞聲而來的拂鈴道,“拂鈴你快來呀!大事不妙,殿下定是泡久了昏過去……” 紀初桃適時拉開了殿門。 “……了?”挽竹捧著干爽的衣物,眨巴眨巴眼,將最后一個字吐出。 “方才在榻上睡著了?!奔o初桃不太自然地撒謊,又竭力穩住氣息,一副鎮定如常的模樣,“何事?” 挽竹并未起疑,“噢”了聲福禮道:“您要衣裳已經備好了,奴婢給您送過來,服侍您沐浴更衣?!?/br> 說罷,她欲進殿,卻驀地聽見紀初桃道:“別!” 挽竹嚇了一跳,邁進門檻的腳又飛快縮了回來。 紀初桃清了清嗓子,眼睛往帷幔鼓動的柱子后瞥了眼,不動聲色道:“將衣裳放下罷,本宮想一個人待會兒?!?/br> 挽竹與拂鈴對視一眼,便將裝有衣物的托盤擱在地上,囑咐道:“那奴婢就在外頭候著,殿下切莫泡得太久,感覺頭暈了就要馬上出來,否則容易昏過去的?!?/br> 紀初桃彎腰拿上疊放整齊的衣物,道了聲“本宮知曉”,便重新關上了殿門。 挽竹險些被殿門夾住鼻子,愣愣站了會兒,哭喪著臉道:“拂鈴,殿下是不是厭倦我啦?不知何時開始,殿下隔三差五就要一個人呆著,也不讓我服侍,明明曾經與我形影不離的!” 又唉聲嘆氣,揪下廊下的一朵花道:“唉,‘色衰而愛弛’,大抵就是如此!” 拂鈴沒理會自顧自憐的“失寵”宮婢。她身手好,甚是敏覺,將耳朵貼在殿門上片刻,許是猜出了些許端倪,柳眉一皺,復又退開幾步。 挽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問道:“怎么啦?連你也怪怪的?!?/br> 拂鈴默了會兒,低聲道:“挽竹,若是你發現殿下做了一些有違禮數,且會讓大公主不悅的事,該如何置之?” 挽竹滿臉寫著“你傻呀”幾個大字,道:“我侍奉的人是三殿下,又非大公主,當然是殿下開心最重要啦!何況殿下那么好,她想做的事定是天下最好的事,何須阻攔?” 腦子越單純的人,說出來的話反而精辟。聞言,拂鈴也就釋然了,微笑道:“你說得對?!?/br> “去哪兒?不是要守在殿外么?”見拂鈴提燈朝階前行去,挽竹忙道,“萬一殿下傳喚,我們又沒聽見,豈非該死?” 拂鈴看了緊閉的大門一眼:“放心,殿下一時半會兒用不上你。去庭前守著罷,莫讓閑人靠近!” 殿內,紀初桃背靠著門扉,小小松了口氣。 她將衣裳擱在案幾上,著急去找還躲著的祁炎。然而踩著柔軟的波斯地毯奔過去一瞧,柱子后空蕩蕩的,哪里還有祁炎的身影? 找遍墻角,祁炎亦是不在。 “走……走了么?”紀初桃怔在原地,雀躍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 她悶悶地想:該不會是因為冷落他而生氣了罷?她還有好多話想要和他說呢。 正失神間,熟悉的輕笑聲自房梁上傳來。 紀初桃眼睛倏地明亮,抬起頭,見黑影如驚鴻落下。祁炎蹲身落地穩住身形,踩在地毯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不給反應的時間,紀初桃已被拉入一個寬厚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