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奧特曼,退休啦、重回年少抱抱他!、總有我來擁抱你、在戀愛綜藝做導師、一帶一路之大機遇、七零旺夫小媳婦、八零炮灰大翻身、鳳歸九霄:狂妃逆天下、白玫瑰莊園(吸血鬼)、日常思考穿書的終極奧義
紀初桃應了聲,起身走了兩步,復又回過身來,對略有疲色的紀妧道:“朝政再忙,皇姐也要注意身體?!?/br> 紀妧這會才露出一絲真正的笑意,放緩語氣道:“糕點本宮收下了,回去罷?!?/br> 紀初桃回了永寧宮,心事重重地撲倒在軟榻上。 大姐說過:只有站在權力頂峰的強者,才有資格支配別人的生死。她所做的每一個雷厲風行的決定,都不會輕易受外力改變,哪怕那是來自meimei的請求。 若祁炎真的罪大惡極也就罷了,偏偏那些捕風捉影的證據并不能讓她信服,再加上夢里那些真實的畫面…… 民間話本里常寫,若一個人蒙受了極大的冤屈,上天就會降臨異象為他昭雪。難道這些夢,就是上天為祁炎下達的預兆? 紀初桃倏地坐起,不可抑制地打了個寒戰。 不行,她得想辦法見祁炎一面,當面問清楚這是怎么回事! 可是大姐不許她插手,要如何才能潛入刑部大牢,與祁炎見面呢? 正冥思苦想,挽竹和拂鈴捧著新鮮瓜果進門,見紀初桃皺眉坐在榻上,一副苦惱的模樣,便關切道:“殿下這又是怎么啦?” “你們來得正好!”紀初桃如見救星,朝兩個貼心宮婢招招手,附耳問道,“你們說,要是本宮想去刑部大牢見一個重犯,可有良策?” “呀,刑部陰晦得很,不干凈的,您去那兒做什么?”挽竹驚異道。 拂鈴倒是鎮靜些,將切好的蜜瓜盞遞至紀初桃面前,笑著道:“您是帝姬,想提審犯人不是一句話的事么?下道旨意,何人敢攔?” 紀初桃心不在焉地舀了口蜜瓜,托腮道:“問題就在于,本宮不能光明正大前去,尤其不能驚動大皇姐?!?/br> “這可太難了,以往還能找二公主殿下幫忙,可偏偏二殿下外出養病,不在京都?!眱蓚€宮婢跪坐在地毯上,也跟著托腮苦想起來。 忽的,挽竹眼睛一亮:“有了!咱們讓殿下扮成送飯獄卒的模樣混進去!” “刑部大牢盤查極為森嚴,怕是還沒進大門便穿幫了,死于守衛的亂刀之下?!狈麾彿穸诉@個餿主意。 挽竹撇撇嘴:“啊,那你說怎么辦?” 拂鈴沉吟,道:“或許能扮作鎮國侯府的女眷,以重金懇求刑部守衛通融……” 紀初桃簡直無奈:“賄賂朝中吏員,更是大罪?!?/br> 兩個宮婢真心想為主子排憂解難,可惜能力有限,只好愧疚道:“殿下,要不您再想想那犯人可否有什么權勢背景?他的親朋好友,有無能幫上忙的?” “有權勢的……親朋好友?”一語驚醒夢中人,片刻,紀初桃猛然抬首,笑道,“有了!” 一個時辰后,紀初桃換上挽竹的衣裳,扮作小宮女的模樣悄悄出了宮,沒有驚動任何人。 刑部侍郎府。 聽管家來報,門外有兩個妙容少女求見,正停職賦閑家中的宋元白啃著大棗,抬首理了理鬢發,以風流倜儻之姿拉開側門:“誰呀?” “小宋將軍……” 見到來人,宋元白悚然一驚,頓時被一口棗子噎住,手中棗核嘎巴落地,咕嚕嚕滾下臺階。 “永……咳咳!永寧長公主!”未料來了這么一尊大佛,宋元白咳得面色通紅,抽搐著要抱拳行禮。 “噓,噓!”偷跑出來的紀初桃手忙腳亂,示意宋元白不要聲張,“不要說話,先讓本……我進去!” 宋府書房。 宋元白勉強保持鎮定,微笑著給紀初桃沏茶,疑惑道:“殿下怎么突然來了敝府?”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奔o初桃急切道。 “噗!見我?”宋元白又一口茶嗆住,顫巍巍擱下茶盞,心思飛速運轉。 三公主私下見他,有兩種可能:一是想從他這兒套取什么情報;這第二嘛,極有可能真的看上他了! “拂鈴,把東西拿上來!” 紀初桃根本沒有察覺宋元白的那些小心思,只將拂鈴遞上來的那只妝奩盒打開。霎時,宋元白險些被里頭碩大夜明珠閃瞎了眼睛! 不妙,聘禮都準備好了! 他頗為驚悚地想。 “這個,請小宋將軍務必收下?!比鞯钕麓蠓降貙⒍Y盒送給宋元白,誠意道,“我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請小宋將軍幫幫忙,讓我偷偷去獄里見祁炎一面,不要驚動任何人!” “祁炎?”宋元白還未從“聘禮”的震驚中回過神,試探問,“殿下要見祁炎作甚?” “我……”紀初桃難得有些局促,支吾了半晌,鼓足勇氣道,“祁將軍不是你的朋友嗎?出了那樣大的事,我實在很擔心?!?/br> 她的本意是:祁炎是宋元白的朋友,她亦擔心祁炎,兩人有著共同的目的,所以宋元白應該能幫上忙。 但落在宋元白的耳中,卻是變了意思。 三殿下莫不是愛屋及烏,因為傾心于我,所以連帶著關心他的朋友祁炎? 這倒是意外之喜。 盡管祁炎已有后手,但凡事都有個“萬一”。若有三公主的幫助,他們或許便能多一份勝算…… 為了兄弟,犧牲一下色-相又何妨?這個忙他幫定了! 宋元白一臉悲壯地想。 第08章 探獄 祁炎真的有那顆…… 一輛馬車停在刑部高墻后的隱蔽處。 宋元白看了眼簡單喬裝過的紀初桃。千金之軀的三公主扮作送飯侍婢的模樣,雖穿著下人的粗布衣裳,輕綰雙丫髻,可那一身骨子里透出的天然貴氣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 “委屈殿下扮作敝府奴仆,待會兒下車,殿下只管跟著我,莫要出聲和張望?!彼卧滋糸_車簾朝后門的守衛處張望一眼,囑咐道。 紀初桃挽著食盒頷首,一副“本宮都明白”的篤定。 宋元白只能帶一人進去,故而挽竹被留在了馬車上。 宋家已提前打點過了,領頭的獄卒檢查過食盒中的東西,便親自帶他們進去。男人們走得很快,紀初桃有些緊張地跟在他們身后,不敢抬頭,不敢出聲,只覺越往里走越是黑暗可怖,陰冷潮濕的氣息如蛛網般裹得人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總算走到了牢獄盡頭。 那獄卒頭示意到了,略一躬身道:“宋將軍,您只有一刻鐘探望,還望抓緊時辰。一刻鐘后梆子聲響,不管什么要緊的話沒說完,都必須即刻出牢?!?/br> “規矩我自然知道,這些,拿去給兄弟們買酒喝?!彼卧捉庀卵g的錢袋,也未掂量,便直接盡數給了獄卒。 獄卒并不多言,行了禮便告退。 獄中的祁炎正閉目養神,待獄卒離去后才悠然睜眼道:“都安排妥了,還來這作甚?” 話音一頓,他看到了宋元白身后的紀初桃,登時一怔。 “祁小將軍……”真見到了祁炎,紀初桃反而有些無措。半晌才反應過來,打開食盒,將牛rou糕點等物從柵欄下送飯的小口中遞了進去。 高貴無雙的帝姬顯然沒做過這種伺候人的活兒,送個飯都有些磕磕碰碰,動作十分生疏。 短暫的驚愕過后,祁炎微微坐直身子,瞇著凌厲的鳳眼道:“永寧長公主殿下為何會紆尊降貴,來這等污穢之地?” 話雖如此,凌厲的目光卻是直直地刺向宋元白。 “你們聊,我去那邊守著?!彼卧讚蠐萧W角,很自覺地退至一旁,裝模作樣欣賞墻上一個斗大的蛛網。 “是我拜托宋將軍捎我進來的?!奔o初桃為倒霉的小宋將軍辯解。 她好奇地打量著獄中鐐銬加身、卻依然英氣的祁炎,只覺莫名心酸。明明半個月之前他還是是御宴上風光無限的少年將軍,轉瞬間就卷入亂流之中,落魄至此。 “臣已是戴罪之身,殿下想和臣聊什么?”祁炎隔著一道鐵柵欄望著紀初桃,目光探究,暗流涌動。 “我此番前來,只是想冒昧問一句……”紀初桃微微蹙著秀氣的眉,似乎在斟酌如何開口。半晌,她下定決心似的,抬起干凈的眼眸看祁炎,輕聲問,“祁小將軍真的有參與謀逆,與皇叔結黨營私么?” 這是什么問題?祁炎心中哂笑。 即便是真的謀逆,難道他還會大大方方承認不成? 但紀初桃的目光如此凝重誠懇,仿佛一個急于解惑的學生。霎時間,祁炎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并針對這些“可能”迅速制定出相應的策略。 “瑯琊王的確派人多次遞交拜帖,盼與結交,但那只是私交,絕不涉及公事?!?/br> 祁炎是天生的布局者,須臾間已想好了最有利于自己的回答。他氣定神閑道:“瑯琊王是否謀逆,臣的確一無所知?!?/br> 紀初桃眼眸微亮,神色明顯輕松了些,握住柵欄著急道:“所以,小將軍并未謀逆?” “皇恩浩蕩,祁家幸列公侯之尊,已是位極人臣,為何要反?”祁炎垂著眼,眼瞼下投下一圈淡淡的哀傷,說出來的話卻是連他自己都想嘲笑。 可紀初桃并未看穿他心底的那點兒譏諷,認真道:“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小將軍能否……” 她似是難以啟齒,垂下蝶翅般的眼睫,目光幾番躲閃,方細聲支吾道:“……能否讓我看看你的胸口?” 紀初桃想確認,祁炎的心口是否和昨夜夢里見到的那樣,有一顆小小的朱砂痣。 聽清楚她方才說了什么,祁炎的眸色驟然一沉,皺了皺眉。 他曾將那枚窮奇玉藏在衣襟內的心口處,這么多年從未離身,何況在宮宴上,她亦是打聽過窮奇玉的下落。紀初桃以公主之尊提這種要求,實在太過詭異了些。 見祁炎不語,紀初桃大概也意識到這樣不妥,臉一臊,忙不迭道:“若是為難,便算、算了……” 話未落音,祁炎已單手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一片獨屬于少年人的結實胸膛,肌rou輪廓十分清晰漂亮。 入獄前要搜身,故而祁炎提前將窮奇玉藏在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他索性依言照做,看看紀初桃會作何反應…… 一旁的宋元白轉頭便看見這么一幕,當即嘴角抽搐,一副“祁炎莫不是瘋了”的表情。 清冷的一線光落在祁炎身上,微微起伏的左胸處,殷紅的朱砂小痣清晰可見。 紀初桃仿佛被扼住了呼吸,心臟前所未有地砰砰直跳,幾乎要蹦出胸膛。 祁炎真的有那顆痣!就在夢里一模一樣的位置! 所有的忐忑與疑惑皆迎刃而解。 祁炎含冤是真,救她是真,娶她亦有可能是真! 太神奇了,這一切都如此曲折奇妙,一會兒讓人跌入谷底,一會兒又將她捧上云霄! 這個少年,眼前這個強大桀驁的少年……真的會是她的命定良人嗎? 思緒如洪流涌過,強烈的沖擊下,紀初桃亦是暈乎乎辨別不出身處何方。她微顫著伸出一只細嫩的手,穿過柵欄的縫隙,竟試圖觸摸那顆鮮活的小痣…… 祁炎面色一冷,合攏了衣襟。 紀初桃如夢初醒,慢慢收回手,蜷縮起發燙的指尖。她望著祁炎,雪腮微紅,眼睛像盛著萬千星子的光輝,分不清是激動還是別的什么。 祁炎未曾放過紀初桃臉上任何一個微小的表情,試圖辨別她那張純良秾麗的臉下,究竟暗藏了怎樣復雜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