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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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剛剛打開一條縫,隊官一馬當先搶了進去,身后的士兵也魚貫的沖了進去,一個個端著步槍站住走廊和前院幾處關鍵位置。 “軍爺,你們可不敢亂來,我家老爺是直隸總督的……”門房還待挺著腰板虛張聲勢幾句,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隊官喝止。 “別說是直隸總督,就是天王老子又如何?快叫你家老爺出來,別說咱們欺負人,今天你家老爺若是好好談話,這件事倒也容易解決,若是不肯好好談的話,休怪我們這當兵的粗人不懂禮法?!标牴僖鋼P威的說道。 門房直氣得牙癢癢,張家可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冒犯,然而他偏偏又不敢多說半句話,畢竟對方有槍在手,自己腰桿子再硬也擋不住槍子。 這時,袁肅和林伯深雙雙翻身落馬,在幾名士兵的簇擁之下一前一后走進了大門。 林伯深對隊官惡劣的態度很不滿意,這次來取革命經費是為了革命,而革命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天下老百姓謀幸福,豈能像一個流氓地痞似的仗勢欺人?他剛走進來立刻向隊官訓斥道:“不得無禮,你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們是軍人,不是強盜!” 那隊官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他知道林伯深和袁肅只是見習軍官,見習結束之后就會返回學堂,自己是岳兆麟的手下,犯不著聽這些學員的命令。只不過礙于軍銜區別,他還是敷衍的應諾了一聲:“是,屬下知錯了?!?/br> 袁肅從后面趕上來,拉了一把林伯深,低聲說道:“由得他去,這些都是岳標統的兵,我們不好插嘴,再說對付這些大戶是要耍一些狠才管用,否則天黑了都弄不到經費?!?/br> 林伯深仍有不服氣,強調的說道:“可是,我們是新軍,不應該有舊軍的那種痞氣?!?/br> 袁肅剛想繼續勸說,可是肩頭的傷口隱隱作痛,一時間又有一些頭暈目眩,只能搖了搖頭卻沒有再多說什么。 就在談話之間,內院走廊上匆匆忙忙趕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位穿著考究、年逾五十的老鄉紳,身后跟著七、八名掛著槍盒的護院漢子,還有一名管家似的人物陪佐在旁。之前開門的門房見了這些人,連忙小跑的迎了上去。 “黃三,這是怎么一回事?”為首的老鄉紳看到新軍士兵已經占據了大半個前院,立刻皺起眉頭向門房斥問道。 “老爺,老爺,他們……他們說要用手榴彈炸門……老奴也是迫不得已……”門房黃三苦苦的解釋道。 這位老鄉紳正是張家大宅的主人張舉人,他只聽了門房說完這句話,馬上意識到這隊新軍來者不善。張家在直隸是有名的望族,這些新軍士兵既然敢如此撒野,可見是打算豁出去了。他早先聽說過發生在武昌的新軍起義,也聽說過前不久發生在灤州城內的兵諫,外面動蕩的局勢由此可見一斑,新軍士兵一個個發了瘋,惹怒了他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自己也犯不著跟這些人作對。 當即,他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這些新軍不傷人性命,一切都好說。 林伯深見門房稱這位老鄉紳為“老爺”,于是走上前來,擺出威嚴的面孔說道:“你就是張老舉人?我們也不必多說廢話,此次前來是奉了軍令,因近日灤州城內城外頗不安定,為維護全城治安,特意來向張舉人借一筆經費充作保境之資。若張舉人愿意合作,也算是為灤州城做了一份大貢獻?!?/br> 張舉人一聽只是來要錢,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家境頗豐,并不在乎破財消災,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是最簡單的問題,于是笑著說道:“原來如此,老夫最近也聽聞城內出了一些亂子,既然是維護安定,那自然人人有責,此事義不容辭?!?/br> 林伯深見對方如此識相,索性不再黑著臉,欣然的說道:“張舉人有這等覺悟,正是灤州百姓之幸,也不失是一件大功德?!?/br> 氣氛頓時緩和下來,張舉人暗暗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故作討好似的說道:“諸位軍爺遠道而來,不如先到廳里稍作休息,老夫這就讓人準備妥當。若軍爺不嫌麻煩,老夫家中略有一些存糧,一并資于貴軍用以保境安民,可好?” 面對張舉人的熱情配合,林伯深當然不會拒絕,為了革命大業經費物資當然多多益善,他立刻點頭應道:“甚好,那就有勞張舉人了?!?/br> 張舉人側了側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林伯深等人向前廳走去。 一部分士兵仍然留在前院守住大門,另外一部分則跟著軍官們一起前往大廳。 來到大廳,張舉人先吩咐仆人準備熱茶,隨后又讓管家去準備一些糧草和現銀。交代完畢之后,他才轉過身來招待新軍軍官們落座,雖說自己表現的過于殷情了一些,那是因為年關將近,自己可不想在這個關頭鬧出不愉快,只求能將這些新軍妥善應付過去,彼此都高高興興,更省的有什么后顧之憂。 袁肅身體虛弱,先一步落座下,他也覺得張舉人太過熱情,于是對先前隊官交代道:“王隊正,你帶幾個人去幫忙搬運糧草,這種粗重之活就不勞煩府上的人了?!?/br> 張舉人看得出這位病弱的軍官是領隊人物,隨即笑著客氣說道:“府上幫工多的是,軍爺們只管坐下來喝杯熱茶就是?!?/br> 袁肅禮節性的微笑道:“舉人太客氣了,我等軍人若連這點累都受不住,還談什么保境安民?”他再次轉向王隊官吩咐道,“過去幫一把手?!?/br> 王隊正本就想著在張府里面順手牽羊一把,要是被留在大廳里喝茶反而還沒有機會一飽私囊,現在袁肅吩咐自己去幫忙,正好可以四處“走走看看”,當即果斷的答應下來,叫上幾名心腹手下跟著管家向后院走去。 少頃,仆人將茶水一一送到,留在前廳的新軍官兵們每人拿了一盞茶,坐下來慢慢品嘗,眾人就好像是在上門做客似的,之前打門時的怒氣一掃全無。趁著此景,張舉人倒是還與袁肅等人閑聊了幾句,問起袁肅的傷勢情況,隨后還持老的提點了料理傷口的土方子,并打算贈送幾副消炎去痛之藥,不過卻被袁肅婉拒了。 閑聊沒多久,之前帶著王隊正去后院的管家擰著一個小包袱先行返了回來,然而王隊正等人卻沒有跟著一起出現。管家看了一眼前廳沒有發現王隊正等人,同樣露出幾分疑惑之色,不過又不好直接發問,只好先將小包袱送到張舉人面前。 張舉人轉向袁肅,說道:“大人,這里有三百兩白銀和一張六百兩寶光錢莊三省通兌的銀票。另外還準備了六石陳米……”說到這里,他又向管家問道,“之前跟你進去的那幾位軍爺呢?六石的陳米可不輕,讓你去找幾個幫工過去幫忙,你可有找?” 第4章,出水芙蓉 管家一臉為難,支支吾吾的說道:“老爺,小人帶那幾位軍爺去了糧倉,本打算去吩咐住在后院的佃戶幫忙把大米拖出來,可是那幾位軍爺推說他們自己能行,讓小的先去拿錢,小的沒有多想,于是就先去了庫房取銀子。本以為那幾位軍爺應該出來了,哪里知道……要不,小的再去看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大廳側門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轉眼間王隊正帶著他的手下從側門走進了大廳。跟在王隊正后面的幾個士兵,每個人肩頭上都扛著一只裝著陳米的大麻袋,粗略的一算正好是六石之多。 王隊正剛進門就打了一個哈哈道:“張舉人府院又深又大,才轉了一圈險些迷了路,好在還是走回來了?!?/br> 張舉人總覺得王隊正有幾分古怪,但又不好說明什么,只是訕訕而笑道:“是老夫安排不周,早知道就應該讓叫一個下人跟在一旁照應才是?!?/br> 一直坐在前廳的袁肅可不是傻子,他了解王隊正的脾性,對方剛才肯定是順手偷摸了一些東西,要不然臉色也不會這么好看。 不過,袁肅沒有點破這一點,只是站起身來向張舉人微微欠身,很有素養的說道:“承蒙張老爺鼎力合作,此番多有打攪,實在抱歉。我等既已完成任務,就不再多擾貴府,告辭?!闭f完,他向林伯深遞了一個眼色,讓對方上去接過裝銀子的袋子。 張舉人和管家都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但只要能送走這些帶槍的大爺們,其他事情都好說。隨即張舉人也不再多猶豫,和和氣氣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后讓管家送袁肅等人出去。 正當前廳的新軍官兵們準備離去之際,后廳的門廊上忽然傳來一聲嬌嫩的喝聲: “你們誰都不準走,給我站??!” 眾人不禁詫異,紛紛轉過身來向后廳門廊上看去。只見門廊前站著兩位少女,其中一人年約二八,穿著一身白色絲面夾襖棉裙,襯托著修長的身材十分均勻,同時也與白皙粉嫩的皮膚相輔相成,一頭烏黑流暢的秀發自然垂在腦后,看上去還有一些濕漉漉的感覺,彷佛剛剛才清洗過頭發;另外一個女孩卻是一副小丫鬟的打扮,年齡不過十三、四歲,面對前廳里的眾人,顯得怯生生。 開口叫住眾人的正是年齡較大的女孩,此時她嘟著清麗的小嘴,白嫩的臉蛋上呈現出怒容,兩只小粉拳緊緊的捏在一起,足顯出一種大小姐的脾氣來。然而不得不說,即便是生氣的樣子也掩飾不住少女清純脫俗的美麗,尤其是如漆的秀發與一身勝雪的白衣、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襯托出濃厚的東方古典之美。 袁肅只看了少女一眼,心中就忍不住驚嘆起來,天底下竟有這樣素顏清雅的妙齡少女! 張舉人見這群新軍官兵們一個個用異樣的眼神盯著少女,生怕有節外生枝,趕緊擺出一副威嚴的面孔向女孩訓道:“涵玲,你就這樣出來,成何體統?!?/br> 少女根本不在乎張舉人的訓斥,她氣呼呼的說道:“三伯伯,這些壞人偷了我的東西?!?/br> 站在少女身后的小丫鬟怯生生的指了一下王隊正,嚶聲說道:“二小姐,奴婢看到的那個賊人,就是……就是他……” 張舉人臉色不好看起來,他一語雙關的喝道:“你到底在說什么?” 不等張府上的人繼續指證,王隊正換上一副無賴的嘴臉,煞有其事的叫嚷道:“你說誰是賊人,誰偷了你的東西?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那小丫鬟被王隊正兇惡的樣子嚇得直發抖,連忙縮了縮身子,但是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是你,就是你,奴婢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偷跑進二小姐的書房,然后,然后二小姐沐完頭發就發現放在書架上的音樂盒不見了?!?/br> 王隊正狡辯道:“什么音樂盒!你胡說什么?” 小美女涵玲根本不吃王隊正這一套,嬌叱道:“我不管你們是誰,也不管你們來做什么,你們現在把音樂盒交出來,我就當什么事沒發生,要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彼妍惖男∧樀吧险宫F出一副較真的樣子,愈發顯出一種小辣椒似的可愛。 張舉人臉上閃過一絲焦慮,他是一個守舊的人,原本女孩子隨隨便便拋頭露面已經不成體統,哪里知道自己這個侄女剛剛浴過頭發還沒來得及擦干凈就風風火火的跑出來,這簡直就是傷風敗俗。更何況在什么時候耍脾氣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 不等張舉人發話,林伯深已經擺出一副嚴肅的面孔,沖著王隊正冷聲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竟做出如此下作的勾當,趕緊把東西還給別人!” 王隊正愣了一下,心中頓時憋出一股惱火,在這個時候自家人不幫自家人倒也罷了,竟然還給外人幫腔,豈不說不講義氣,更是壞了七十九標的規矩。 這次標里派人到安山鎮征收保境軍費,所有人選自然都是親信,說白了標統正是希望讓他們揩幾分油水。只有參謀副官袁肅和標部軍械官林伯深是代表革命黨,來為這次征收行動賦予所謂的“正義性”。要說這位吃過槍子的袁大人還是一個很好說話的角色,至于姓林的純粹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平時就惹人嫌,此時又在關鍵時刻跳板,怎能不叫人上火? “林大人,你這話什么意思?人家隨便信口雌黃幾句話,你就懷疑我?” “就是,我們剛才一直跟著王大人,我們證明王大人是清白的?!?/br> “你說王大人偷東西,那就是說我們偷東西,你有什么證據?” “哼,裝清高,無憑無據?!?/br> 那幾個扛著米袋的士兵立馬叫嚷起來為王隊正辯護。 前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在場的士兵們幾乎沒有人站在林伯深一邊,這下子反而使得林伯深尷尬不已。 林伯深怒不可遏,沒想到這些士兵竟敢公然頂撞自己,然而就在他要發作之際,一直保持沉默的袁肅終于開口:“都少說兩句,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著回去!” 他知道王隊正肯定有貓膩,但也知道今天來的士兵自己和林伯深是管不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任務已經完成就不應該節外生枝。 王隊正見袁肅不打算追究自己,于是連忙上前附和道:“袁大人自有公斷,林大人何必多此一舉?” 林伯深怒目相蹬:“你說什么……” 袁肅拉了林伯深一把,提點的說道:“咱們軍中的事等回到營里再說?!?/br> 林伯深咽不下這口氣,可是面對這些兵痞也無計可施,只好悶悶的“哼”了一聲,一甩袖子邁步走出了前廳,不再理會這件事。 就在這時,那小美女聽到袁肅這邊的對話,她原本新軍里面還有幾個奉公守法的軍官,沒想到那些士兵竟連軍官都不放在眼里,實在是可恨之際,當即忍不住大叫起來:“你們這些賊兵,今天要是不還我音樂盒,誰也別想走。別以為我三伯伯好說話,我爹爹可是直隸總督,到時候有你們好看的?!?/br> 這番話一出,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分量。若是說是直隸總督的遠房親戚,二十鎮這些從關外調來的士兵倒是不會放在眼里,可萬萬沒想到這位小美女竟是直隸總督的女兒,最起碼真要鬧僵起來,任誰都不敢動對方了。 袁肅眉宇微微皺了皺,心中暗叫不妙,自己身為陸軍預備大學堂的學院,大學堂就設在直隸省府保定,與直隸總督府抬頭不見低頭見,日后若真是冤家路窄撞見了,那豈不是直接載在這位張二小姐手里?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王隊正,只見對方的臉上同樣是一副陰晴不定,當即趁勢說道:“王隊正,剛才你去糧倉取糧食時,莫不是錯拿了什么東西?” 王隊正臉色一下子難堪起來,暗罵不已:奶奶的,你也太會見風使舵了吧!他臉上不甘,心中更是不甘,一時躊躇難定,硬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袁肅上前一步,漸漸顯出嚴肅的一面,提高語氣強調道:“王隊正,不妨先自己檢查一下身上,若是無心拿錯了東西,趕緊拿出來還給二小姐,不要讓別人誤會?!?/br> 聽到這里,王隊正深知再無退路,好在袁肅的話總算留了一些顏面,于是順著對方的話裝模作樣在身上找了找,最后終于掏出了一枚精巧華麗的小盒子,一邊交到袁肅手里,一邊含糊其辭的說道:“還真是奇怪……當時在糧倉的地面上看到,隨手撿了起來,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么物什,現在才想起來……” 袁肅沒有理會王隊正,接過音樂盒之后走到小美女面前遞了過去,說道:“只是一場誤會,還望二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將這件事放在心上?!?/br> 小美女一把搶過音樂盒,怒火未消的說出兩個字:“下作?!彪S后留下一瞥仇恨的眼神,轉身徑直的離開了前廳。 袁肅嗅到小美女剛剛沐完秀發的芳香,心神一片怡然,暗嘆道:沒想到今日竟有這樣的遭遇,不知道日后還能不能再上一面。 之后,向張舉人客套的告辭,張舉人正一臉郁悶,仗著對方知道自己與直隸總督有關系,于是也不再客氣,悶聲悶氣的打發走了這伙新軍。 第5章,時勢之見 從張舉人府上出來,袁肅帶著隊伍離開安山鎮,經過剛才一節所有人悶不作聲,王隊正和他的心腹手下還在生著林伯深的悶氣,而林伯深騎在軍馬上,黑著一張臉色,心中同樣藏著怒火。只有在前面領隊的袁肅還是跟來之前的樣子一樣,一副精神不振、昏昏欲睡之態。 一路上王隊正倒沒怎么鬧別扭,雖說把音樂盒交還了出去,但是他順手拿走的可不止音樂盒一樣東西,好在其他的寶貝都在,總算是有收獲。要說郁悶只不過是剛才林伯深讓他在眾人面前丟了臉,但話又說回來,像自己這樣的兵痞原本就不講什么面子,更何況就算林伯深只是見習軍官,那也是一個軍官,自己一個小隊官犯不著跟長官較勁。 就這樣,眾人一路無話,死氣沉沉的趕路返回?;氐綖粗莩莾纫咽前頃r分,大家都沒顧得上吃午飯,此時早已經饑腸轆轆。 七十九標標部早安排人在城門口等候,看到袁肅一行人順利返回,趕緊迎上前去接應,一直將一行人接到位于灤州火車站旁的標部大院。標統岳兆麟讓他的副官出來說了幾句慰勞之話,隨后交接了征收的物資。 王隊正與標部的軍官頗為熟悉,大大咧咧的說了一下事情經過,然后叫嚷著要吃飯。沒過多久,一名尉官帶著王隊正和其他士兵去標部大院的炊事班吃飯。袁肅和林伯深沒有跟著這些人一起去,他們好歹是標部的軍官,通常都是在專屬的軍官食堂吃飯。 去后勤處交了戰馬,袁肅、林伯深二人向標部西院走去。 起初林伯深只是鼓著臉悶不作聲,可是沒走幾步之后,終于還是忍不住抱怨出口:“不行,我可咽不下這口氣,軍人連一點cao守都沒有,還怎么談保家衛國?我現在就去見標統,檢舉那姓王的家伙?!?/br> 說完,轉身就要向前院走去。 一旁的袁肅嘆了一口氣,叫住林伯深道:“仁卿,你怎么還是這么沖動?” 林伯深生氣的說道:“我沖動?姓王的在別人家里偷東西,這可是敗壞我們新軍的名聲,他還目無尊長以下犯上,長此以往,軍中無紀律可言,隊伍無司法可尋,那我們與流寇強賊又有什么區別?” 袁肅換上一種嚴肅的臉色,十分認真的說道:“仁卿,在這里我們始終是外人,這些關外兵向來脾性暴烈,你我二人又豈能奈何?有時候為了顧全大局,總是要做出一些讓步的。咱們當兵的不單單要看重軍人素養,同樣還要具備一些政治頭腦才行,要不然為什么會有‘軍政’的說法?” 林伯深疑惑不解的看著袁肅,問道:“梓鏡,我說軍紀的事情,你怎么談到政治了?” 袁肅故作深沉的搖了搖頭,用一種深遠的語氣說道:“王隊正敢如此大膽,你真以為只是欺負我們是外來人嗎?你何不想想,這次征收保境軍資如此重大的事情,標統為什么會選王隊正的人來跟著我們?答應很簡單,因為王隊正是標統的親信,正因為有標統在背后撐腰,所以王隊正才會如此飛揚跋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