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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武夫當國在線閱讀 - 第1節

第1節

    書名:武夫當國

    作者:閩南愚客

    第一部分:灤州

    第1章,灤州郊外

    已經是入冬的天氣了,灤州一帶早已是一片銀裝素裹。

    震驚宇內的武昌起義在一個多月前發生,給這個原本寒冷的冬天帶來數不盡的火熱。

    但凡能識得幾個字的中國人都不難想象,大清國的江山總算讓人給被撼動了。

    然而,即便革命烈火燎原之勢,全國各省紛紛宣布獨立,可燒到直隸時不知不覺竟弱勢了不少,畢竟是靠近近畿的地方,縱然清廷的氣數已近強弩之末,但總有幾個實力派的身影籠罩在這里。

    在灤州東南荒郊的山路上,一支身穿藍色新式冬裝軍服的新軍小隊正慢慢悠悠的前進著,隊伍前面是六騎騎兵領路,馬蹄和腳印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逶迤的痕跡。一眼看去,領頭的騎兵全部身穿著新軍軍官服飾,其中兩人還披著厚實的狐裘披肩,可見職銜不低。

    至于跟在騎馬軍官后面的士兵,粗略算去也有三十多人。隊伍整體上顯得松松散散,士兵們一個個將雙手交叉插在袖筒里,縮著脖子埋著頭,就像是午后散步的鄉野村夫似的,一副心不在焉的邁著步子。

    袁肅正是領頭的六名騎馬軍官之一,只是此時他整個人顯得神志恍惚,臉色異常慘白,微微躬著身子,讓臉頰盡量躲在狐裘披肩的領子后面,彷佛大病纏身似的。

    倒不是因為他受不了這苦寒的天氣,而是在一個月前發生的“灤州兵諫事件”時,被一名情緒激動的革命士兵開槍誤傷,子彈正中肩窩,險些就傷在心臟要害上,搶救了大半個月才保住性命。槍傷未愈,傷口又漸起炎癥,因此身體狀況不是很好。

    事實上,從袁肅再次醒來的時候開始,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袁肅。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一名刑事警察,在一次周末聚會時飲酒過多,回家途中不幸遭遇車禍,沒想到醒來時居然穿越到了一九一一年,附身在這個同名同姓的新軍軍官身上。

    雖然穿越造成的落差在袁肅心里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沖擊,不過好在經過五、六天時間的休養,總算漸漸接受了這個現實。只是身負重傷,精神脆弱,他渾渾噩噩也不知道接下來路的該怎么走,面對辛亥革命之后的歷史洪流,竟有一種空洞的不知所措。

    隨著與這副身體的記憶融合,袁肅了解到一些目前的情況,嚴格的說他還不是一個正式軍官,而是保定陸軍預備大學堂深造班的學員,由于進入最后的第三學年,故而被陸軍預備大學堂循例派遣到地方部隊實習。

    保定陸軍預備大學堂正是后來鼎鼎大名的陸軍大學,做為北洋第一重臣袁世凱培養私人將才的重要搖籃,所有學員自然而然會得到悉心的訓練。哪怕之前袁世凱賦閑在家,朝廷這邊依然有不少北洋舊部經營這些產業。

    正好趕上陸軍部舉行第三次秋cao,于是袁肅與另外幾名學員被調配到參與秋cao的各路部隊中見習。他現在的身份是第二十鎮第七十九標參謀處見習參謀副官,可以說是這批派到地方部隊實習學員中軍銜最高的人。

    這并非因為袁肅有過人之處,相反是因為他是一個投機者,在清末這段動蕩不安的歲月里,自己既與革命黨人積極聯絡,又對保守官僚畢恭畢敬,故而從學堂乃至軍旅都混得左右逢源。除此之外,他還時常對外吹噓,自稱是袁世凱曾祖父袁耀東庶出一脈,至于是真是假無從考證,不過外人聽來倒是確有幾分噱頭。

    盡管現在的袁肅對自己的前世頗有鄙夷,可對比一下二十一世紀的險惡人心,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更何況恰逢亂世,不說為了出人頭地,哪怕是最基本的生存也都需要精心工計。

    此時,袁肅帶著這隊士兵前進的方向,正是灤州東北方向的安山鎮。此行的目的是奉第七十九標標統岳兆麟之命,向安山鎮大戶征收革命經費。

    要是放在兩個月之前,這一定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可是武昌起義點燃了全國上下的革命火苗,才短短一個月的光景,大半個中國的省市都已經宣布脫離清政府而獨立,革命已然成為最主流的趨勢。

    再者,附身之后的袁肅依然發揮了前世投機的特性,他向岳兆麟建議,哪怕全國上下革命烽火濃烈,也不宜將事情做的太露骨,雖是征收革命經費,但對外可將其稱為“保境軍資”,不僅名目堂皇,更是避免不必要的風險。

    正因為這個折衷的建議,讓岳兆麟省去不少后顧之憂,欣喜之余便將這份“肥差”交給袁肅負責。不管是真革命還是假保境,亂世之中渾水摸魚之事如同家常便飯,只要交到上頭的是大數,個別軍官私收小數合情合理。

    山路漸漸崎嶇顛簸起來,馬蹄踩在碎石塊上,突然將原本昏昏欲睡的袁肅驚醒過來。

    “梓鏡,你可好?”

    跟在袁肅身后的一名軍官打馬趕了上來,語氣關切的問道。

    “無甚,馬蹄絆了一下而已?!痹C勉強打起精神回答道。

    “這一趟就不應該讓你來,岳標統實在強人所難,你槍傷才養了小半個月,天寒地凍的讓你帶傷到處跑,萬一養不好傷口那可會留下終身隱痛?!蹦贻p的軍官一副認真的樣子,說話時也是一絲不茍。

    “仁卿,你我身為軍人,豈不說服從命令,這次關乎大舉,標部之內也只有我等可以信任,自然要親力親為才是。你放心,我身子骨還弱不到那種程度?!痹C笑著說道。

    這位叫作“仁卿”的軍官正是袁肅在陸軍預備大學堂的同窗,本名林伯深,字仁卿,出身于上海豪商之家,家境頗有優越,原本可以在上海做一個衣食無憂的富家公子。無奈上海匯集了多國列強勢力,國際氣氛十分濃厚,使得林伯深在少年時便接觸許多西方新銳思想,自此埋下革命深根。

    為了能盡快實現革命宏愿,林伯深放棄優越的生活環境,毅然選擇投戎從軍。其父雖然是一個商人,但也希望家里能出一個掌權的大官,因此非但沒有阻止兒子參軍,甚至還多番疏通關系,希望能讓兒子的前途順坦一些。

    不過如果林老爺子一早知道兒子一味心思想干革命,只怕打斷腿也不會讓其離開上海。

    在袁肅看來,林伯深是一個十足的理想主義革命者,滿腦子除了革命義理之外別無他物。正因為如此,林伯深輕易相信袁肅是一個純粹的革命同志,處處將其當作是自己人來看待。

    二人不僅在陸軍預備大學堂里的關系很好,轉到二十鎮實習后更是交往密切。畢竟初到二十鎮人生地不熟,相互之間提點關照在所難免。

    袁肅在灤州兵諫時意外中槍事件,多多少少與林伯深有幾分關聯,因此這段時間林伯深內心之中頗有愧疚。為了照顧袁肅的傷勢,林伯深還特意用私人財產購買了一件狐裘披肩送給袁肅,生怕槍傷會給袁肅帶來終身影響。

    “唉,說來,當初若是張統制果斷一些,直接揭竿而起,我們現在說不定已經打到京城去了。倒頭來只是虛鬧了一場兵諫,不僅未能逼迫清廷就范,反而還向滿清透露了我們的動靜,早早的做好一手防備。真是可恨、可氣。咱們二十鎮現在四分五裂,連軍費都被扣得死死的,害得梓鏡你要東奔西跑?!绷植顡u頭嘆息的說道。

    一個多月前,天津第六鎮統制吳祿貞聯絡二十鎮統制張紹曾,第三鎮盧永祥、藍天蔚兩位協統,合謀在第三次秋cao時以實彈攻擊cao演對象四協禁衛軍,趁勢直取京城,一鼓作氣推翻清政府。這原本是一個很好的計劃,只可惜張紹曾是一個舉棋不定投機客,吳祿貞根本無法駕馭第六鎮,藍天蔚和盧永祥也各懷心思。

    最終張紹曾沒有按照原定計劃,他的麾下分成兩派,高級軍官一致反對革命,只有部分中下級軍官贊成起義,為了不造成二十鎮內亂只好選擇折衷的辦法,發起兵諫警示清政府。于是就有了辛亥革命時期著名的灤州兵諫。

    兵諫發生之后,清政府大感惶恐。本來武昌起義已經鬧得舉國不寧,突然家門口出了一場這么大的兵變,這絕對不是火上澆油這么簡單的事情。

    正是因為灤州兵諫,使得清政府將拖延了十數年的立憲立刻頒布下來,同時宣統皇帝公布《罪己詔》,之前貽笑大方的皇族內閣也就地解散。

    清政府看似下定決心推行憲政、維新變革,可事實上仍然只是緩兵之計。

    不到十天的時間,朝廷以嘉獎“忠勇”的名義提升吳祿貞為“山西巡撫”,委派張紹曾為“宣撫大臣”南下江南督辦地方新政。

    在兩位統制削除兵權離任的第二天,陸軍部即刻整頓第六鎮和第二十鎮軍務,將所具有革命傾向的軍官全部調走,各鎮也以標為單位,分散到各省各地,彼此之間失去聯系。

    轟轟烈烈的灤州兵諫就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新書上傳,請各位大大多多支持。這本書的選擇立場可能與很多書有異樣,權且做一個嘗試罷了。今日三更!】

    第2章,安山張府

    即便如此,以張紹曾為首的革命軍官們依舊天真的寄希望于清政府改革。

    直到大半個月前,也就是十一月七日,石家莊傳來一則駭人聽聞的消息,正準備前往山西赴任的吳祿貞在火車站遭人槍殺。

    至此,參與灤州兵諫的各路部隊幡然醒悟,清政府又一次誆騙了大家。

    失望和憤怒縈繞在眾人的心頭,正因為這樣,二十鎮還駐留在灤州的幾支部隊進行了秘密會商,決定在年關之前發動一場真刀真槍的起義,用荷槍實彈來彰顯對清政府革命的決心。

    “之前我已經說過很多回了,張統制不足以成事,一部分是他個人的原因,另外一部分是咱們第二十鎮和第六鎮的原因?!痹C微嘆一口氣,故作深沉的說道。

    林伯深自然不是第一次聽袁肅這么說,在灤州兵諫之前,袁肅就在私底下指責張紹曾優柔寡斷,不可能帶領二十鎮發動武裝起義。只可惜當時沒有人聽進去,革命派的軍官依然積極慫恿張紹曾起義,沒想到最終張紹曾拍拍屁股南下走人,兵諫也真是囫圇結束。

    之前就連林伯深都認為袁肅是害怕參與起義,不過現在看來,才知道對方是深有遠見,心中不僅消除了以前的介懷,反而更生出幾分欽佩。

    “豈不說第六鎮在清廷眼皮底下,單說吳統制之下的所有軍官全部只聽命于袁宮保,要想跟他們串謀攻打京城,只能說是比登天還難。至于咱們二十鎮的情況就不用多說了,看看之前那些標統、協統,要么是頑固不化,要么是見風使舵,內部斗爭的痕跡再明顯不過,由上而下是一盤散沙,除非有天相助,否則更難成事?!痹C緊接著又說出了一番大道理。

    當然,這些話全部是他個人的見解,與前世絲毫無關。在二十一世紀時他最大的愛好就是鉆研清末民初的歷史,對辛亥革命前前后后的細末之事大多了如指掌。

    要說前世對待灤州兵諫的態度,表面上是一副漠不關心,骨子里卻是反對起義,因此當他看到二十鎮大部分高級軍官態度堅硬時,就已經意識到起義之舉大有不妙。

    “唉,之前你不表態,還真讓我錯怪了你?!绷植顚擂蔚男χf道,他是直腸子,心里有什么話總會憋不住,但凡稍微熟悉一些的人輕易就能傾訴而出。

    “并非我不表態,而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我表態?!痹C苦笑著說道。

    “那這次武昌軍政府派來的代表幫助我們策劃起義,梓鏡你怎么看?”林伯深將戰馬靠攏了一些,壓低聲音詢問道。

    歷史上的灤州兵諫與灤州起義是兩碼事,雖然參與其中的部隊大部分是第二十鎮的士兵,可領導人以及事件性質截然不同。在兵諫失敗之后,武昌軍政府派出革命代表胡鄂公,與天津共和會會長白雅雨、山東鐵血會會長孫諫生共同密謀,在灤州發動武裝起義。

    只不過革命黨人錯誤的估判了全國形勢,以為大半個中國紛紛掀起獨立,清廷在近畿地區的根基早已松動。他們甚至不知道真正掌握近畿軍權的人是誰,只知道要趁勢揭竿而起,盡快結束清王朝腐敗無能的統治。

    在起義之前,二十鎮各路部隊的長官都是模棱兩可的態度,大部分只是抱著投機取巧、順水摸魚的心理。而革命黨人更是想法天真,一心認為只要起義打響,單憑聲勢就會吸引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殊不知整個起義計劃早已經是漏洞百出。

    歷史上的這次起義事件,革命黨人預想的情況根本沒有發生,甚至還出現起義部隊臨陣倒戈的情況,到最后只有兩個營的兵力按照約定起義。整個行動僅僅進行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最終在臨陣倒戈叛軍和其他清軍合圍之下遭到殲滅,除了胡鄂公之外,革命領導人全部被捕就義。

    歸根結底,灤州起義只是一場幾百人的小規模軍事行動,在辛亥革命的洪流之中根本不足為道,其歷史意義也遠遠遜于著名的灤州兵諫。而正是因為袁肅深知這場起義的最終結果,這才讓他對未來的處境感到憂慮,單憑區區幾百人的就想占領灤州,簡直比登天還難。

    暗嘆了一口氣,袁肅深遠的說道:“仁卿,我只問你一句,倘使起義成功了,我們下一步又能如何?占據灤州,四面環敵,寸步難行,又是近畿之地,敵人調動起來比我們要快捷的多,到時候又能堅守幾許?”

    聽到這里,林伯深立刻皺緊了眉頭,他心里一直對武裝革命懷有沖動,哪怕自己知道袁肅是在做長遠考慮,但情緒上多多少少還是有所影響。他忍不住說道:“這次起義不是為了攻城略地,國內上上下下已經宣布獨立的諸省如今不在少數。這是什么?這是一股聲勢,一股可以給清廷帶來恐慌的聲勢。我們要做的,就是為這股聲勢推波助瀾,讓革命之火擴散的更快,讓革命之勢擴張的更廣?!?/br>
    袁肅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這注定是一場失敗的起義,他怎么可能盲目的參于其中?再者,這次起義主要領導人白雅雨根本連最基礎的常識都不懂,仗著自己是革命黨頭目,竟以區區隊官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標統、協統等高級軍官指手畫腳,這豈不是自掘墳墓?

    他本來還想勸說林伯深幾句,可一來自己負傷在身、精神不濟,二來又深知林伯深是一個固執的革命者,“固執”和“革命者”結合在一起已經超越頑固不化的境界,就算自己說破嘴皮子只怕也難動搖對方的想法。

    深吸了一口氣,他用虛弱的聲音說道:“仁卿,并非我怕事,只是最近傷口炎癥久治不消,思緒冗沉難知,白隊官那邊幾乎又不跟我們走在一塊,起義之事究竟會如何我也很難預料。這段時間,我只能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還得多仰仗你們了?!?/br>
    林伯深沒有多疑袁肅的話,他對袁肅的傷勢再清楚不過,傷口發炎可大可小,哪里還有多余的精力去應付其他事。他鄭重的說道:“當務之急,梓鏡你什么都不要管,還是安心養傷最要緊。不管如何,舉義之事勢在必行,不成功則成仁?!?/br>
    袁肅知道林伯深心意已決,他不打算再繼續說下去,只是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然后把脖子縮了縮。雖然他對林伯深很有好感,出身于富家子弟,卻心懷崇高理想又夠義氣,實在是難能可貴,只是自己剛剛穿越來到這個時代不久,都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哪里還有多余的心里去照顧其他人?

    只能聽天由命了!他在心里無奈的嘆息道。

    隊伍翻過了積雪的山坡,繼續沿著官道行進了半個鐘頭,前方漸漸出現幾座小土屋,再向前走了幾里路,路邊的屋子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集,很快就到了安山鎮的路口。此時正值午后,鎮子上的百姓們大部分在家里休息,零星有幾個趕路的人在看到一隊官兵出現時,也都嚇得加快了步伐。

    袁肅讓一名隊官打馬上前去問路。他們從灤州城出發之前已經打聽清楚,安山鎮有一個張姓大戶,是光緒十一年的舉人,家里坐擁著安山鎮一半的良田,足以堪稱是安山鎮第一大地主。這次來要贊助首當其沖就是這位張大戶!

    不過之前城內早有傳言,據說這位張舉人在京城頗有背景,連省府的官員都要給他幾分面子。然而時下政局混亂,眼見京城的主兒要倒臺了,再加上二十鎮又都是關外調來的兵,完全不在乎這些地方名紳,不管大革命成功與否,這事以后想查都難。

    一番周折之后,從一個過路百姓口中打聽到張舉人家的地址,其實并不難找,鎮上最大最豪華的宅子就是張府,沿著唯一一條街道走下去一眼就能看到。

    雖然袁肅和士兵們沒顧得上吃中午飯,趕了好幾個鐘頭的山路,大家又累又乏,不過到了該“干活”的時候,這一眾人等立刻都打起了精神,一個個摩拳擦掌,就等著到大戶家里去搜刮一通。

    隊伍浩浩蕩蕩的沿著街道走到盡頭,果然看到一座朱門高墻的大宅。來到正門,兩座石獅更為這府邸徒增幾分氣勢。大門門梁上懸掛著一塊燙金銅匾,宋體寫著兩個大字“張府”。

    “嘖嘖,看看,這年頭一個舉人的鄉間宅邸倒是比知州大院還要有派頭?!痹C揶揄的冷笑道,說完之后揮了揮手中的馬鞭,讓一名隊官上前去打門。

    隊官下馬,帶了兩名士兵快步上了門前臺階,他沒有去拉大門上的銅環,只是粗魯的用手掌在門板上狠狠的砸了幾下。

    過了一會兒,門內傳來一陣零碎的腳步聲,有一個身影在門后閃過。對方先從門縫里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發現是一隊官兵之后,立刻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幾位軍爺從哪里來?來此可有什么公干?”

    第3章,保境軍資

    隊官毫不客氣的回道:“少說廢話,趕緊開門,我們來找你家老爺談正經事?!?/br>
    門內人一見官兵是這樣的陣勢,哪里還敢開門,連忙說道:“軍爺,我看你們是找錯地方了,我家老爺素來不與軍政界打交道,可談不上什么正經事,幾位軍爺還是請回吧?!?/br>
    隊官冷哼一聲,冷冷的威脅道:“你要是再廢話不開門,老子可是帶手榴彈來的,別怪我把這大門給炸開?!?/br>
    聽到這句話,門內人心頭一緊:這哪里是官兵,就是一群土匪嘛。

    當即,他自然不敢開門,連忙回頭叫來一個下人去通知老爺和護院的槍手,不過想來是無用的,張家的護院槍手別說人數不夠,武器裝備也與新軍相差太遠,平時只是充充門面而已,真要是交上手肯定只有挨打的份兒。

    隊官在外面又拍打了一通大門,不耐煩的催促了幾句。

    門房無奈,只好先把大門打開,他只道老爺是有家世背景的人物,諒這些官兵也不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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