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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話音剛落,陳靖怒目一甩,橫眉冷對:“你們做的?” 余下幾位官兵平白背上黑鍋,各個臉都綠了,指天指地連連發誓,此事與自己無關,蘭景明看不過去,握住陳靖小臂:“與他們無關,是我昨夜醉酒迷路,與人起了爭執,互相推搡幾下,你莫擔心了?!?/br> “推搡幾下,和誰推搡的,竟往臉上招呼,是不是帶了娃娃,不好反揍回去,”陳靖心疼極了,想碰又不忍心,他接過蘭景明懷里的娃娃,讓官兵們先行照看,自己反握少年手腕,帶人走進臥房,“我得了大哥命令,帶人出來巡查,遇到家里咳嗽發熱起不來的,先搬到新搭出的棚里,城里郎中太少顧不過來,從寧王府借了不少,正往這邊來呢。你先坐這不準動了,我給你打水敷敷?!?/br> 他不由分說,拉著蘭景明手腕過來,將人按在榻上,自去取了冰盆,拿棉布包緊碎冰,按在少年頰上:“仰頭?!?/br> 蘭景明聽話抬頭,眼睫輕輕眨動,一串淚水滾落,黏上濃密睫毛。 “是不是疼了,我輕些碰,”陳靖手腕一抖,差點摔掉布巾,“看我們臉上腫的,眼睛都看不清了?!?/br> 虧得少年容貌俊秀,還不算太過突兀,要是換成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直接可以去賣豬頭rou了。 蘭景明靜靜仰頭,任陳靖捏著布團,在他臉頰滾動,心中的委屈原本還能藏著,當做無事發生,可被阿靖這般關照,那拉緊的門閘被扯開了,洶涌淚水滾滾而落,頃刻浸透頸窩。 在北夷哭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來這邊沒有多久,再繃不住男子氣概,一輩子的眼淚要流干了。 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甚么,這么多年下來,被誤解被找茬被踢被踹都是家常便飯,怎么先生給他兩下······竟讓他如此難過。 傷心的不想說話,不想動彈,只想挖出雪坑,把自己埋在里面,再也不愿出來。 那雙黑漆漆的瞳仁空洞洞的,映不出半點神采,陳靖不忍再問,靜靜幫他拭淚,等少年平靜下來。 蘭景明唇角裂了,陳靖給他涂藥,藥膏冰冰涼的,觸上極為疼痛,少年目光一窒,下意識想要躲開,下顎被人捏?。骸皠e動?!?/br> 陳靖立在少年面前,夾住少年膝蓋,指頭在人唇角摩挲,細細涂抹藥膏。 日光垂落暗影,墜在陳靖額間,半身浮在光下,半身融于暗影。 “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陳靖沉聲吐息,指頭抹過少年唇角,幫人按摩臉頰,“若是在叢林之中,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你,早被你給宰了吧?!?/br> “怎么說的我兇神惡煞,”蘭景明勉強笑笑,“比野獸還要可怕?!?/br> “在這里總被束縛,失去自由沒有名分,被欺負也不能反抗,是我對不住你,”陳靖彎腰俯身,摟住少年脊背,將人抱在懷里,“我會好好讀書練字習武,比眼下強壯許多,到時你想做甚么便做甚么,被欺負便欺負回去,無需再有顧忌?!?/br> 胸前傷口未曾出血,只是傷在里面,皮rou都是紫的,陳靖將人抱得極緊,骨頭相互擠壓,痛楚傳至四肢,蘭景明渾不在意,反而展開雙臂,被那疼痛碾壓成泥。 似乎多疼一點······愧疚便能少些。 這一刻他心中搖晃,甚至想要坦白,說出他的來歷,說出他的目的,任陳靖把他丟進牢里,將他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 腕上的玉鐲沉甸甸的,冰涼浸透骨頭,愛與詛咒扭曲成團,被玉鐲緊緊錮住。 阿靖對今后的所有憧憬,都與他有關,小將軍如此純粹熱忱,不顧世俗禮法,不懼旁人目光,要將他留在身邊。 赤子之心若被徹頭徹尾的謊言擊碎······ 蘭景明捏住陳靖袍角,嘴唇劇烈哆嗦,從未如此后悔。 寧可帶人硬闖,是死是活聽天由命,也不該偷溜進來,弄得如今進退兩難,直如火上螞蟻。 “你再歇歇,我帶人往下一家去,”陳靖松開手臂,要將人按進被褥,“今夜之前要將所有發熱的人抬進棚里,再遲要來不及了?!?/br> “我與你同去,”蘭景明慌忙伸手,攬住陳靖脊背,鼻尖蹭他面頰,“這點傷不算甚么,城里人手不夠,恐怕會出亂子?!?/br> 陳靖猶豫片刻,掌心被少年握住,狠狠捏在手里,抬眼撞進那片墨黑湖泊,勸告的話堵在喉口,甚么也說不出了。 “好罷,”陳靖回握少年,“諸事繁雜,我做不到面面俱到,你自己多加小心?!?/br> 將軍府內人聲嘈雜,外面有人跑來跑去,周淑寧月份大了,前一夜用了幾口糕點便回來睡了,只是睡不安穩,做了幾個噩夢,晨起時再躺不住了,把陸文墨叫來身邊:“外面怎么回事,為何如此吵鬧?!?/br> 陸文墨聽將軍吩咐,斷不會實話實說:“只是元日到了,請來舞獅隊前來籌備,人來人往有些吵鬧,夫人醒的早了,且再歇一會罷?!?/br> 周淑寧沉下臉色,眉頭微擰,目光轉向外面,扶塌想要起身,陸文墨忙上前扶住,要將人送回被褥:“夫人臨產之日將近,這一胎來之不易,是將軍渴盼以久的血脈,萬不能再出差池?!?/br> “那便如實說給我聽,”周淑寧道,“若是推三阻四,顧左右而言他,我只能親自出門?!?/br> 偌大一個將軍府里,除了將軍便是夫人,若是夫人執意出去,無人真敢攔她,陸文墨心知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只得硬著頭皮,挑挑揀揀說了,周淑寧靜靜聽著,眉頭越擰越緊:“將軍此刻正在城門前調兵遣將,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