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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被一只貓精心照顧嗎?”崖會泉不怎么敢相信地想。 他覺得怪怪的,這事好像怎么思考都不太對勁。 但等黎旦旦去而復返,在有清掃機器人的輔助下,收拾廚房根本不是個事,貓才離開不到十分鐘就又回來了時,人感受著重新趴在自己腦袋邊的體溫,從被子抽出手往上一伸,就能摸到一手暖烘烘與毛茸茸。 黎旦旦在昏暗中咕嚕了一聲,放任人的手在自己肚皮上摸了個兩分鐘的,它就又反手一爪,把崖會泉的手推下去。 不過那不是貓在表示拒絕人親近的意思。 貓只是持續性貼心,感覺人摸個兩分鐘就也差不多了,將人露在外的手臂壓回了被子里。 崖會泉仍然感覺怪怪的,“正被誰精心照顧”的感覺在貓按住他手臂時,變得比之前更強烈了一點,也讓他更不適應。 他同時卻又在想:“算了?!?/br> 不對勁,怪怪的,不適應。 但……也還行。 第42章 十一斤 體重兩位數的黎旦旦 “不能再有下次?!钡妊聲K于想起他似乎應該給貓這樣一句叮囑, 把這半是勸告半命令的話說給黎旦旦聽時,距離“貓下廚”事件,就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快要三十個小時。 這都已是第三天的早上了。 貓下廚當晚, 崖將軍到家就已身處“輕度精神疲憊”狀態,腦子里塞滿了需要他權衡決策的各種公務,他猝不及防間驚聞貓想要下廚,又聽了一耳朵電子管家的忽悠, “輕度精神疲憊”直線漲成“中度”。又因為隨后吃了一頓等同于宵夜的晚餐,困得眼皮打架。表面上,他看似是被貓給強行拖上樓睡覺的,實際上,他人也半推半就,精神疲勞已達“重度”水準。差不多是跑去收拾廚房的貓剛一回到他身邊, 他模模糊糊地想完那句“算了”, 睡意便如山傾倒, 瞬間將他的意識給埋了。 而為什么貓下廚的隔日整日, 都睡了一覺起來的崖會泉卻也完全忘了提叮囑這回事? 整整二十四小時,難道還不夠他的大腦跑完頭夜所有信息量嗎? ——答案是確實不夠。 一個像之前一樣身處悠閑療養假期的崖會泉或許可以,可一個已經恢復工作狀態, 眼前就有重要工作項目的崖會泉不行。 尤其任何工作項目一旦放在處處講究程序與形式的蒙特,流程繁瑣程度必然上升, 足夠把“效率”這個小可憐磋磨得像古老童話里后媽養的灰姑娘——眼看處境是一日不如一日, 可要干的活還越來越多了。 在貓下廚的第二天,崖會泉起床,人都還沒想清楚前一晚具體發生了什么,他的個人終端先彈出一打“加急工作通知”,直接把他抓回工作里。 他坐上出門的車, 方才后知后覺地想:“我早餐哪來的……怎么像是貓去廚房一爪拍開保溫機,是貓取出來的?” 留給他能這樣胡思亂想的間隙都很少。 往往前一秒剛遲疑的思考完畢,下一秒就又不得不回歸公務。 崖將軍再度忙了一整天,他又是深夜才到家,又是匆匆忙忙就休息了。 于是,那份本該更早給出的叮囑,縱跨一天兩夜時間,才終于在第三天清早給了出去。 人說“不能再有下次”,但還沒說清楚具體是哪個“下次”,聽聞這句話時,黎旦旦正和崖會泉一起呆在他們家的早餐桌上。 在他們家,人和貓都有著自己的固定餐桌位置。 崖會泉是習慣去坐一把高背餐椅,他面前擺著的是貓提前一晚跟廚房機預約好的早餐。 黎旦旦有一把座位近乎跟桌面平齊的吧臺椅,讓貓蹲坐在上面,一低頭就能夠到餐桌桌面,毫不費力。 它面前也有一個餐盤,里面是份額配比精準的新鮮熟魚rou配禽類蛋黃——一份專門為貓提供的營養亮毛套餐。 “喵?!蓖V惯M食的貓對人說。 它從自己的餐盤中抬起腦袋,朝人歪頭,整個貓一副無辜又迷惑的樣子。 崖會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缺漏,他說:“不能再去公共區打獵?!?/br> 盡管黎旦旦打獵的地點是公共區,蒙特星上除了有無數劃撥給私人使用的土地外,也還是有公共造景、公共草坪、公園等分布在私人領地之間的區域。 它們猶如一條條分隔帶,把這些登記了使用者姓名的土地隔開,讓住戶之間更加互不打攪,增強著居住私密性。 但同時,公共區也不是“三不管”地帶,有園藝機器人與安保機器人定期巡邏、修裁保養,還有一些居住在附近的住戶喜歡外出散步,是也有可能散到公共區去的。 “你想要去撲點什么東西都還是小事?!毖聲f,“但萬一別人傷到你怎么辦?” 崖會泉這話就說的偏心眼極了。 以他的貓外出一趟絕不會空爪回家,首次出門就帶回來了四份戰利品,其中甚至還包括一條蛇來看,估計是公共區里的生物應該害怕它。 “少爺?!币幌蚩陀^的百里說,“我們確實要看到小貓隨意出門玩耍所會面臨的風險,但也不能太有失偏頗,忽視黎先生的戰斗力?!?/br> 崖會泉看貓一眼,見貓還歪著腦袋聽對話。 他和對方坐并排,一伸手便能把貓的腦袋揉一把。 “‘偏頗’在哪?”人很不講道理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