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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落下,黎霄登時變色,手腕微沉,眨眼間,蹴球如銅錘般裹挾勁風向賀之漾襲來。 賀之漾早有預料,飛速閃身接過,雖被沖撞的微微后退了兩步,眼神卻滿是嘲諷:“錦衣衛就這?” 賀之漾眉眼壓得極低,一步步走到黎霄面前,反手把蹴球擲在地上:“撿起來,再砸!不砸過癮誰他媽的都不許走!” 兩個人身高相仿,面對面冷冰冰對視,幾乎鼻尖相抵。 冬日的朔風中硝煙彌漫,氣氛登時劍拔弩張。 賀之漾微瞇雙眸,方才人畜可欺的純稚已褪得干凈,精致的眉眼籠著凌厲兇悍。 這畢竟是國子監的地盤,眼看遇到了千年難遇的硬茬,幾名錦衣衛也頓住動作,略有忌憚的上下打量賀之漾。 賀之漾不顧手心翻涌的疼痛,眸中涌上灼人的戾氣:“動手??!敢明目張膽來爺的國子監撒野,真當這片地方沒人了???” 第27章 誰輸誰贏 給千戶您撿球提靴,喂水擦汗…… 錦衣衛在隔壁,在京城耀武揚威,賀之漾都能忍,但□□來國子監挑釁,就真的是騎在他頭上還要讓他原地下跪! 再忍耐下去,他還不如直接退學回家干凈。 “漾哥?!痹S一清常和賀之漾在一處,從未見賀之漾如此兇悍過,心里一驚拉架道:“我們畢竟還在國子監,別驚動師長?!?/br> 聽到漾哥的名號,那些錦衣衛微微一頓——當時國子監去錦衣官校里做客吃炙rou,他們也在場,只是時日久遠,當時又沒和賀之漾坐一處,因此沒第一時間認出。 但他們自然都知道賀之漾的名號,也曉得他和喬千戶交好。 有人低聲對領頭的黎霄道:“這人是任安伯家的小公子,似乎還是咱們千戶的朋友?!?/br> 任安伯倒是無所謂,只是喬岳的面子,他們幾個人是一定要給的。 黎霄喉結滾動,想起錦衣衛的規矩,終于決定忍下這口氣。 他清清喉嚨,語氣故作輕蔑:“算了算了,你們國子監的人,一個個柔柔弱弱的,若是動起手打出點毛病,別再說是我們仗勢欺人?!?/br> 說罷,抱著蹴球抬抬手,一副自認倒霉就要離開的模樣。 還沒反應過來,拳頭夾雜著風聲狠狠砸向他唇畔。 “柔柔弱弱?”賀之漾懶洋洋轉著手腕,冷道:“來!你倒是欺小爺一個試試看!” 賀之漾最討厭旁人說國子監弱不禁風,按他的規矩來,誰說誰死。 黎霄吃痛,抬手用大拇指擦拭唇角,低頭一看,指尖染有淡淡的血跡。 “你他娘的主動找打是吧!”黎霄終于勃然變色,身形如風,一個勾拳朝賀之漾面門猛然襲來。 賀之漾閃身輕巧躲避,毫不猶豫,學著喬岳擒人的模樣反手朝此人脖頸探去。 黎霄意外的挑挑眉,嗤笑一聲,不躲反迎,制衡住賀之漾的招數,另一拳攜風而至。 賀之漾為自保,曾跟隨教練學過一身散打功夫,當下這錦衣衛也傷不到他,站在一旁的許一清卻不曉得,眼看賀之漾處于劣勢,心登時提到嗓子眼,想也沒想沖上去要攔,結果硬生生挨了一拳。 “唔!”許一清白皙額頭霎時腫起rou眼可見的大包,滲出絲絲血跡。 賀之漾看許一清見了血,登時咒罵一聲,如頭被惹怒的幼豹般朝那人橫沖過去。 黎霄是個兵痞,亦是毫不畏懼,兩人不由分說廝打在一處。 還好國子監治安堪稱一流,片刻功夫,幾個身著長衫的督察立刻聞風而至,又吹哨子又揚聲呵斥,親自上手把纏斗在一起的兩人拉開。 幾個觀戰的錦衣衛站在一旁,皆松了口氣。 眼看兩個人廝打得難分勝負,他們礙于喬千戶的面子不愿出手摻和,然而袖手旁觀吧,又眼看同伴處于下風,再不出手很難收場。 還好國子監的人來了! 兩人在眾人的推拉下分開,咬牙切齒對望,彼此間依然劍拔弩張。 祭酒也恰在周遭,聽到消息趕來,皺眉瞧瞧打架現場和得意門生許一清傷勢,破天荒開始袒護自家學生。 他冷眼望望動手的黎霄,滿臉嚴肅:“你是隔壁官校的錦衣衛?” 黎霄雙臂抱胸,不屑的冷哼一聲,完全是沒把人放眼里,壓根沒打算回答問題的模樣。 祭酒被這拒不配合的態度徹底激怒,冷道:“你們□□來國子監,還動手傷我學子,未免太過囂張吧?” “墻我翻了,人我揍了?!崩柘鲆荒樌硭斎唬骸盃敩F在要走,你們誰敢攔不成?” 祭酒氣得面色發白,當初賀之漾□□被錦衣衛抓到,他硬是被喬岳叫過去好一番羞辱。 如今隔壁校的人□□翻進他手心,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祭酒擺手,很有底氣的命道:“去隔壁,把喬千戶請來議事!” 國子監,喬岳面色不豫的端坐在紅木椅中,俊朗的臉龐如染上窗外陰沉的天色。 “千戶,錦衣衛擅闖國子監,還打傷了我們校里的學生!”祭酒這次一反常態,擺出受害者的模樣向喬岳討公道:“您倒是說說該怎么處置?” “錦衣衛的人,本千戶定會教訓,不勞祭酒費心?!眴淘姥埏L凌厲掃過,以黎霄幾人都縮了縮肩膀:“若是無事,人,我先帶回去了?!?/br> 錦衣衛擅闖在前,挑釁在后,吃頓教訓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