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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吳莊(十六)水深火熱

惹他生了氣,這頭可以給自己鋪個臺階下嘛?!屓说郊t旗供銷社捎些吃食,回去給你公婆嘴上抹抹油,保準二老替你說好話?!僬f你已經懷了人家的娃,還想怎樣?”

    “對,給他家那輛舊車子上面也織副座套、把手套子!”文景突然快活起來。將線團塞給母親,從躺柜里取了錢,跑出去推了自行車,就去紅旗供銷社買吃食去了。

    

    ※※※

    

    對趙春懷的父母,文景一直建立不起公婆的概念。雖然在她離開吳莊去省城西站之前也曾在婆家吃過一頓定親的飯,趙媒婆讓她斟滿了紅色喜酒,高高舉起先敬公爹、后敬婆母,也表演過一回。但她總覺得那是在做戲、在完成一種儀式。無論在記憶里還是從情感上,當人們乍提到婆家以及公公婆婆時,首先映入她眼簾的還是長紅家那土門土院、以及他那膽小如鼠的爹和飽受蛇頭疔折磨的娘。他(她)們的公婆形象一經占據了她的記憶,暫時就誰也不能代替了。兩位老人慈祥的面容、歡喜的眼神已深入她的骨髓了。所以,文景對趙春懷的父母也沒有任何企求。不象有的新婦一樣盼望婆婆給個銀鎖兒、手鐲子,或者埋怨公公沒有交給她個傳家寶物。與此相反,文景所接受的財禮中,好多衣物都是“京殼兒”退回來的。她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挑剔。文景覺得自己嫁人家的兒子僅僅是出于一時的沖動、出于利益的驅使,是一種庸俗自私的行為。既然在道德方面有所缺失,在其他方面就沒有資格過分苛求了。當然,這種想法與她的品性相一致。她性格中的較真的特點就暗含著對自己的自查自?。ó敃r的時髦叫法是嚴于解剖自己、有自知之明)。另外,她品格中富有的獨立精神也決定了她不愛攀緣附會。她從來都不奢望得到她不該得到的東西,也不需要別人的恩寵和憐憫。然而這一回文景卻是主動上門討好公婆來了。首先是娘家的現狀和吳莊的現狀再一次提醒她,她必須維持自己的婚姻,重返省城西站。這樣就要努力融入趙家,使自己成為趙家家庭中重要的一員,為自己與趙春懷的重修舊好搭橋鋪路。其次,只有與法律意義上的公婆處出感情和信任,才好給慧慧說情,救一救那可憐人。

    為這次回婆家,文景與母親頗費了些心機。文景本來已經從紅旗供銷社買回了免收糧票的高價掛面和蘇打餅干,這對吳莊的一般人家來說既是待客上品,又是哄孩子吃的方便食物。都是極其實惠和珍貴的。當她娘從趙媒婆處得知趙福貴兩口子愛吃甜食時,又急忙叫文景去供銷社退掉這些東西。換成了糖水梨、糖水桃等各種罐頭和糖腌的紅棗兒。售貨員不肯給退貨,文景還跑到紅旗衛生院搬動了喜鵲呢。文景織了兩副車座兒和把手套子,也只揀漂亮的給婆家拿,惹得文德也大不高興哩。而且,在臨走前還換上了婆婆給改過的定親時只穿了一次的衣服。走出門外,她娘還追出來,要她帶上醫書和針具。文景的娘是處事公道的人,她說:“你以晚輩對長輩的孝順和體貼待人家,人家才能以長輩對晚輩的關懷和疼愛來對待你。人心換人心,八兩換半斤嘛?!?o:p>

    然而,進了趙福貴家的院,文景還是覺得格格不入。他家的紅門綠窗和梁柱上終年不退色的油漆的對聯、屋內傳出的咯噔咯噔的腳踏縫紉機聲,與初秋開鐮后的節令極不協調,與莊戶人家忙忙碌碌的氣氛極不協調。文景明顯地感到自己尋了個特殊婆家,是高攀了人家。這種感覺讓她生分和拘謹。但是,想到慧慧的處境和母親的囑咐,文景還是鼓足勇氣,以壓倒縫紉機聲的女高音響響亮亮叫了一聲娘。

    “春玲幺?”那婆婆似乎也沒有意識到這個媳婦的真實存在,停了機子問。

    “娘。是我?!蔽木凹m正婆婆的誤會,抱著一大堆禮物已經來到了婆婆面前。

    “啊呀,文景!”那婆婆雙眼一亮,忙從縫紉機旁迎了過來。一邊問那天回來、身體怎樣等客套話,一邊上上下下地打量文景。文景這天穿了一件紅底子黑花的上衣、深藍的褲子。都是趙春懷送給“京殼兒”的定婚服裝。因兩人婚事沒成,又被趙家索要回來。趙春懷的娘在縫紉機上改了一改轉送了文景。不想這身不被京殼兒認可的衣服穿在文景身上既不趨時髦、又純樸得體。而且襯托著她那白里泛紅的臉頰和脖頸,還十分襲人。

    “呀呀,二年了這衣服還這幺簇新?”婆婆笑著問。

    “平日不舍得穿啊?!蔽木皩W著撒謊(其實是不愿意穿),臉呼地紅了。惟恐泄露了心底的秘密,她便一樣一樣地取出給公婆帶來的禮物,轉移婆婆的注意力。

    “唉呀呀,買這些干什幺?——春懷怎幺不一起回來呢?”趙春懷的娘雖然一條聲兒責備媳婦不該為他們破費,但還是滿心歡喜。尤其當那自行車的座套兒和把手套子將那輛舊自行車裝扮一新時,老太太簡直喜不自禁。心中想著“好媳婦富三代”的鄉村民諺,早忘了“春懷怎幺不一起回來”的話題??催@花朵兒似的媳婦既懂得憐財惜物、又懂得孝敬大人,真是歡喜得合不攏嘴了。情不自禁就輕輕地摸一摸文景的小腹,自言自語道:“三、四個月,還沒顯懷呢?”她這親昵的舉動弄得文景更不好意思了。

    “春懷沒來信幺?他說過他要來信的?!蔽木安聹y趙春懷一定會來信,因為作為長兄他不可能不關心春玲的歸宿。

    一提到信,老太太的臉色就晴轉陰了。她再顧不得一樣一樣地欣賞媳婦孝敬的物品,忙把它們都堆放在鍋臺上、鍋蓋上,就擰著小腳到里間屋里取出兩封早已打開的信來,遞給文景,叫文景看。

    上面一封是趙春懷才寄回來的,除了問候父母的平安外,大部分內容是談春玲的婚事。但是他的主張與他對吳長東的承諾截然相反。他的意思是“女攀高門”,春玲既已出人頭地端了公家的鐵飯碗,怎幺可以再嫁回吳莊呢?即便嫁不了國家干部,最起碼還不嫁個掙工資的工人。再說春玲眉不禿、眼不瞎,萬人場中也是搶眼的俊姑娘,怎幺可以嫁個殘疾人呢?

    文景一邊看信,一邊思忖:這趙春懷很善于藏私呢。瞧他應承吳長東那口氣,仿佛春玲嫁給吳長方的事就包在了他身上。想不到卻口是心非,一轉臉就拆臺。這種看似笨拙老實、實則滿有心計的人難對付呢!

    “你說說這春玲,怎幺就遇了個吳長方?我就不相信她會看上他!可他就是糾纏上沒完沒了!”春玲娘氣鼓鼓地埋怨。那無形的煩惱象一只有形的大手將她的面龐從上到下一抹,兩道疏眉被抹成了八字,兩個嘴角也朝下撇成了八字,愁出了一臉的“八”字紋兒。

    文景在心里說:“不這樣春玲會捷足先登?”

    “你說咱可怎幺辦呢?”婆婆在向她討主意。

    “不嫁他!咱當然不嫁他!”文景亦學著趙春懷應付吳長東的口氣,態度堅決地說?!按毫嵋呀涬x開了吳莊,再不受她的管轄。哼,咱就不嫁他!他奈何不了咱!”說到此,文景再不是應付婆婆,心里也著實快意。她發狠地哼了一聲,心想吳莊的小紅太陽也有鞭長莫及的地方。

    “唉呀呀,好我的親的,事情纏手哩。你再看那封信!”婆婆既為媳婦與趙家人站在同一立場而欣慰,又為問題得不到解決而難以釋懷。

    “來自蒙古人民共和國的?”文景一看這特殊的信封、特殊的筆跡,就有些好奇。翻來覆去地研究這張著口子、帶有膻味兒的厚紙信皮兒。

    “你公公還有個哥哥,從小跟人逃荒去口外,抗戰期間沒了音信。村里人都以為他不在人世了。不想十幾年后又回來了。對,他回來的那年是一九五五年冬天。這才知道他在大庫侖(烏蘭巴托)招了親、定了居。五五年冬天回來過了個年,回去后寄來封信,再后來就沒有音信了。據說蒙古和咱中國結了怨,斷了來往了。既是這樣,不交往也罷。怎幺又來了這封信呢?煩死人了!”

    “我想起來了。他回來時還領著個穿蒙古袍袍的小男孩兒。這男孩兒不懂漢語,問他什幺總是搖頭。春玲常常領著那胖弟弟出去玩兒。我們還逗他說蒙語……”文景腦中立即映出那小孩的形象了:那孩子個頭出奇地高,據說是五歲,卻與七、八歲的文景、春玲們差不多高。身體結實得很。圓臉膛上兩腮紅撲撲的,大冬天頭上總是冒汗。外面穿一件棕色小袍子,腰里還裹一圈黃綢子。頭戴小圓帽,腳蹬馬靴??偸菐б还蒼ongnong的膻味兒。據說他從小就一日三餐喝牛奶吃羊rou,要不能壯得象鐵墩子似的。

    “是啊,他是老二。這封信就是他哥倆寄來的?!?o:p>

    文景一時還不能明白這封信給趙家帶來的是禍是福,忙取出信瓤來看。只見那信是用文言文寫就的,一副老學究口吻。開首是“叔父臺鑒”,接著便是“鄉音阻隔,久疏問候。侄男泣告:家父仙逝……”的內容。儼然是請了精通中文的老年人代筆的??吹酱宋木氨汴P切地問:“伯父去世了?多大年歲?”

    “七十二了。也夠個壽數了!”那婆婆心不在焉地回答。滿腹心事地望著文景手中的信紙。

    記憶象水漬一樣越洇越大。文景漸漸想起春玲小時侯向吳莊女娃們炫耀的情景。她說她家大伯父在蒙古發了財,坐飛機回來了。在北京一下飛機就租了一掛火車皮,給她家運回了整匹的蘇聯花布、栽絨毯子、還有牛rou罐頭、照相機……,好東西多得數不清。她家這一年過春節人來人往就如同辦喜宴。其實趙福貴家家境殷實,與這強有力的外援有著很大關系呢??墒?,婆婆對大伯子的去世竟然沒有一點兒悲憫的表示,也太冷血了。

    “你說這封信是誰送來的?吳長方!”那婆婆憂心忡忡地說?!八麄冊缇筒痖_看了內情。吳長方說幸虧沒有反動言論。不過,封資修的一套也夠嗆。人死了不是輕于鴻毛,就是重于泰山。怎幺能叫仙逝呢?他還說考慮到怕影響春玲,才沒讓太多的人傳看。國外有親戚,這叫海外什幺?對、對,海外關系。與蒙古修正主義國家通信,在政治上就叫里通外國。與林彪是一樣的性質。這不光連累春玲,也會牽連到春樹和春懷呢!”

    “他是用這封信來做籌碼,要挾咱們哩?!蔽木案胶偷?。

    “這可怎幺辦呢?”老太太急得團團轉。

    文景陷入了沉思。她實在想不到外蒙的來信會給趙家帶來這樣的陰影、如此的威脅。過去曾使趙家蒙福的蒙古人民共和國的親戚,如今又使他們蒙恥蒙難了。世間真可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禍福沒有定準??墒?,現世人家哪一戶不是從歷史的積淀中繁衍而來呢?往上追溯幾代,誰家沒有幾門子富親戚?即使是現今的五保戶聾奶奶,原先還是趙莊一財主的小妾呢!看來所謂根正苗紅的真正的貧下中農原本就沒有幾戶,仔細查起來恐怕都能牽連出問題。想到此,文景覺得自己對人世的認識超越了現實的階級斗爭觀點。內心松了口氣。此前,自打她從春玲娘口中得知自己家在土改時曾被錯劃成地主的情形,心里就揪揪地害怕。惟恐會因為這段歷史再惹出什幺麻煩事來。既然世事不可預料、禍福全無定準,心中也就坦然了。

    “你說死了就死了,寫什幺報喪信!這可好,惹出這等麻煩事!唉,怎幺辦呢?”春玲娘以極度絕望的眼神瞅著這封信,恨不得將它瞅化了,瞅飛了。

    文景沒料到婆媳相見會是這種局面。既想不出安慰婆婆的得體的話語,也想不出挽救趙家危局的良策。這種情況下就更不能提春樹和慧慧的事了。如此復雜的心境反映到文景的臉上,就是兩道秀眉顰顰蹙動,嘴角一顫一顫地欲言又止的為難樣子。她將看罷的信遞給婆婆后,就默默地轉到縫紉機前,揪起婆婆方才的針線活兒,問:“給我爹做衣服幺?”

    “是哩。這還是他那外蒙哥哥那一年回來時帶回的一塊黑平絨哩。剛好夠他的一件制服褂子,我托人家趙莊的大裁縫剪了,自己來做省幾個手工費?!?o:p>

    文景暗想:大老爺們穿件黑平絨制服,多幺山氣!但是她嘴里說出來的卻是:“若是粗毛市布,我可以學著替您做,這種細活兒可就不敢沾手了?!?o:p>

    “瞧瞧你回來沒歇一歇、沒喝口水,我就與你提煩心事,真脂油蒙了心了?!蹦瞧牌胚@才想起提了暖壺給媳婦倒開水、加白糖。

    兩人還在拉話,村巷里傳來急促的呼叫聲。有人似乎在談論二小隊打谷場里發生了什幺險情。跑步聲一陣兒緊似一陣兒。文景是在二小隊女人堆中長大的姑娘,好些農活技能都是從那些嬸子大嫂姐妹中學來的。她們熟悉的手勢、親切的鄉音,對她來說都極富感情。她情不自禁放下才呷了一口的水碗,屏息傾聽,說聲“我去看看”就跑到了街門外。結果只望見幾個急跑的女娃兒的背影。她想追上去問個究竟,跑了幾步就覺得氣緊。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孕在身,到底與往日不同。文景還沒走到十字街就被兩位穿著干部服、推著自行車的外鄉人截住了。這二人一高一矮,面目卻和善。他們很有禮貌地說:“勞駕,你能領我們去趙春玲家走一趟嗎?”

    “當然可以?!蔽木八斓卣f,“我是她嫂子呢!”

    那兩位陌生男人聽了文景的介紹,相互對望了一下,平了臉兒不再言語。幾乎是同時掏出手帕來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默默地跟著文景走。將進街門時,那矮個子問:“趙春玲在家吧?”

    “沒,沒在家呀?!蔽木霸尞惖卮鸬?,“她不在縣針織廠上班幺?”他們這一問,問下文景一頭霧水。她原以為是春玲要提干了,針織廠的人下來搞政審哩。

    聽了文景的答話,兩人似乎都有點兒愕然。但一高一矮相互將目光一碰,又碰出一臉的疑團。那高個子便嚴肅地問文景道:“請問你是團員還是黨員?在村里擔任什幺干部幺?”

    “曾擔任過團支部宣傳委員?!?o:p>

    “果然沒走眼,我們一看你就與一般村婦不一樣嘛。還真碰對人了!”高個子討好地笑道。

    文景撲閃著長長的睫毛望著他們,滿臉是疑惑與不安。

    “春玲最近出了點事兒?!卑珎€子壓低聲音說,“希望你能從大局出發,理智配合,動員她盡早回廠?!瑫r,也別嚇壞了家里老人?!彼麄z進了院就把自行車停在了南墻根兒。

    三人相跟著進了家門。趙福貴家剛把文景買回的禮物收拾完畢。見進來兩位陌生人,還以為與二小隊大場的事相關呢,詫異地呆在那里了。文景畢竟還閱歷不深,沒有和世面上的人多打過交道。一聽說春玲出了事,倒有點兒心驚rou跳,竟然忘記了問這兩人姓甚名誰、到底是來自何方了。直到給婆婆介紹時,才想起問陌生人貴姓。那高個子自我介紹說姓張,矮個子說姓王。都是來自針織廠的。那兩人就象不相信文景的話似的,一條聲兒夸說好人家好人家,邊夸邊推開里間門,把眼張得探照燈似的朝里間屋環視一周,仿佛哪個旮旯兒就躲藏著春玲。

    “春玲她爹呢?”老張打量著春玲娘問。

    “南坡底下玉茭去了?!贝毫崮镱澛晝夯卮?。

    那老王上上下下地掃視著春玲娘,宛若給她的承受力估分。文景看出了他們的擔心,急忙攙扶了婆婆,讓婆婆坐在靠躺柜的椅子上。并用自己的前胸緊緊貼住婆婆的體側,以便用自己年輕的軀干做婆婆的支撐。

    果然,當婆婆聽到春玲出了點兒事,沒與任何人打招呼就離廠出走后,臉色一黃,出了一身冷汗就三魂出竅、雙眼一翻暈過去了。把那兩位來客也嚇懵了。多虧文景聽了娘的話,隨身帶了救急的針具。當下指揮老張老王一邊一個做助手,輕輕將老人抱上炕,讓其取仰臥姿勢躺下來。取出銀針先扎人中、又扎腿上三里,再配上中指尖端的點刺出血,慢慢兒將婆婆調整過來……。

    “其實,春玲的問題也算不上什幺大問題。不過是生活小節、作風問題……?!苯涍^這一折騰,那老張老王說話就更加小心了。

    “恐怕連開除工職的處分都夠不上哩。不過是說服教育、消除影響罷了?!?o:p>

    “啊呀呀,文景兒啊?!逼牌磐蝗焕木暗氖址怕曁柨薜?,“早知道媳婦這幺孝順、會親人會疼人,我何必抱養那孽障哩!這死女子,是跳了井呢,還是投了河呢?跑到哪兒去了???”

    “娘,別動!”文景替婆婆擦著眼淚說?!巴壬系尼樳€沒起哩?!?o:p>

    這時那針織廠的老張老王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這就好了,哭出聲來就沒事了?!?o:p>

    原來春玲一到針織廠就有了桃色新聞。她先是與針織廠宣傳隊的一位扮相俊俏的文藝骨干相好。每逢夜間文藝演出結束后,她(他)倆連妝都不卸,就神秘失蹤了??墒?,到第二天上班時,兩人又都按時出現在各自的崗位上。宣傳隊的人年輕好事者居多,精力旺盛,好奇心大。有幾個小年輕兒就結伴兒暗暗盯梢、跟蹤。發現這對鴛鴦是鉆了針織廠附近的戰備地道口?!@地道是為貫徹落實“備戰備荒為人民”、“深挖洞……”的最高指示而挖的。上面有四個進出口。兩個在廠區內,另兩個在廠外??谧佣荚O在背角旮旯兒鮮為人知的僻靜處。下面彎彎曲曲、盤根錯節,就象迷宮似的,陌生人進去都有出不來的危險呢。想不到這對鴛鴦竟然獨出心裁,選了這種幽深的去處。真可謂猴急到上天入地。這也為業余偵探們增添了破案的興味。幾個年輕人趁工休時帶了手電筒深入地道腹地查看過一回。不料這地道中央設有指揮部,指揮部寬寬敞敞別有洞天。這雙偷歡的男女竟然毫不茍且。在地下鋪有厚厚的稻草墊兒、舊漆布、新床單和線毯子。稻草墊旁還放張尺五見方的小方桌。上面有點剩的蠟燭、火柴盒、衛生紙。還有吃剩的花花包糖紙。一個舊信封鼓鼓地張著口兒,偵探們稀罕,揪起來朝桌上一倒,倒出一疊帶有白色滑石粉的安全套兒。更匪夷所思的是墻壁上還貼了樣板戲英雄李玉和、阿慶嫂的劇照。這是讓英雄們觀賞她(他)們的偷歡呢,還是茍合時還在學習英雄呢?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這之后,只要工余不見她(他)倆人影兒,眾人便說鉆了地道了。那文藝骨干大名兒叫趙心鋼,年輕人便送他個外號叫“鋼鉆兒”。自然女方也封個別號,叫“紅色道口”。這時,風言風語還停留在基層。有與那趙心鋼關系鐵的男友,就提醒他要檢點自己的行為,因為組織上早就內定了他是針織廠宣傳隊隊長的候補人選,將來可以享受副廠級待遇。不料那趙心鋼卻嘖嘖連聲夸贊趙春玲怎樣地骨軟筋酥、如何會嬌嗔、如何會粘人,簡直是讓人銷魂的“到口酥”。并說提拔不提拔隨它去吧,他實在是欲罷不能了。于是一傳十,十傳百,春玲又得了一個外號叫“到口酥”。久而久之,這消息就炒得沸沸揚揚,傳到廠級領導耳朵里了。春玲與趙心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兩人就收拾了地道內的雜物憑證,私下訂立了攻守同盟,堅決否認有過鉆地道這碼子事兒。常言道:捉賊要贓、捉jian要雙。你連一個人都沒捉住,怎能說人家偷情呢?趙心鋼還信誓旦旦說“放年假時,咱倆開了介紹信一完婚,豈不堵了眾人的嘴!”

    講這一切時,盡管老張老王盡量表情莊重,用詞兒含蓄,以防臊了春玲娘的臉。春玲娘的臉還是由黃轉紅、又由紅轉黑,又羞又氣,哆嗦著嘴說不出話來。

    聽了一會兒,文景覺得該到自己表現的時候了,就問那兩位道:“這趙心鋼人品怎樣?能配上我們春玲幺?”

    這時那婆婆才咬牙切齒道:“罷罷罷,咱還有資格挑檢人家,快快兒早出嫁一天,早省一天的心!”

    “大娘,你閨女和趙心鋼已經吹了。這一回犯案是和另一位呢?!崩贤鯂@口氣說。他的目光與那老張照會一下,兩人心照不宣地勉強壓抑著笑意。接著又由老張介紹詳情。

    后來,分管文藝宣傳的副廠長分別叫上一對男女談話。春玲嚴守前盟,一口咬定她與趙心鋼僅僅是彼此有好感,并無人們傳說的種種低級趣味。沒想到這趙心鋼卻是個軟骨頭。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經不住副廠長威脅利誘、軟硬兼施,竟將他(她)們二人怎樣相熟、怎樣交好、以及地道內發生的一切細節都倒騰了個底朝天。弄得春玲無法下臺,兩人竟然吵翻了天,見了面仇人似的?!@種作風問題,按慣例不給處分??上贻p人缺乏經驗:他(她)們一不該玷污樣板戲中的英雄劇照,二不該公開吵嚷影響安定團結。結果,把那男當事人下放到一個校辦工廠。給了春玲個黨內嚴重警告處分。這樣,兩人就吹了燈了。

    “這種沒骨氣的男人,吹了也好!”文景邊起針邊安慰婆婆。內心也由不住想笑,這春玲也真膽大妄為,以為天下的男人都是任她擺布的陀螺。她放好針后,忙下地給老張老王倒了杯水。道歉說剛才只顧了婆婆犯病,一場虛驚,失禮了。那婆婆還叫文景從里間屋尋出一包煙來,請客人抽。老張拿起來一看說是順風牌香煙,意味著他們辦事順利,便一邊抽煙一邊夸獎文景和婆婆開明豁達,婆媳關系勝過母女。

    老王也從煙盒里取了一支,就著老張的煙頭點燃后,仍然接上了方才的話題。

    “也不知從什幺時候開始,春玲就又和這副廠長好上了。這一回他(她)們做事很機密,沒任何人知曉。事情就敗露在副廠長的老婆上?!崩贤趵蠌堈f到關鍵處,就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著披露?!熬褪谴笄疤斓氖?,星期六晚上。廠里包了電影,在廠區大cao場露天放映,演的是‘霓虹燈下的哨兵’。副廠長的老婆孩子給當家的占了最好的座位,可電影已經開演了也不見副廠長的人影兒。分管文藝宣傳的副廠長一向是很愛看電影的啊。他老婆有點犯嘀咕,就悄沒聲兒離開座位,返回去找人。副廠長不在家屬宿舍,那婦人就找到了副廠長的辦公室。辦公室朝里插著門,黑燈瞎火的沒開燈,里面卻有些動靜。那婦人屏聲斂息地細聽了一陣,明白是怎幺回事兒后,氣急敗壞就拼命擂門。聽到男人在里面應道:‘你等等,我穿上衣服給你開門?!瘚D人就罵道:‘誰與你在一起?干什幺勾當!快開門!’一陣窸窣之后,副廠長開了燈打開門迎進了夫人?!?,人家到底是廠級領導,緊要關頭也表現得既沉著又冷靜。裝模作樣伸了個懶腰,說:‘原準備加加班看文件,不想身子骨不舒服,沒和你們打招呼,早早兒就在這里歇著了?!瘡S級領導都享有里外間待遇。外屋是大辦公室,備有大辦公桌、單人椅子和靠墻的長條椅子。里屋有床鋪、小寫字臺。這婦人從外間到里間地瞅瞅,除了自己的男人,再沒發現旁人。盡管有些疑惑,但既惦記電影,又牽掛電影場上的孩子,隨手給男人揪展床單后就邁出了里屋門。正準備要離開了,鬼使神差,又返回來扒到墻上的掛鏡前照了照自己。不曾想這一照照出了破綻。鏡子中映出了床單的下擺。再往下露出了一截光滑的小腿和赤腳。副廠長的女人急忙掀起床單,床底的報紙下埋著個女子。這受了嘲弄的女人象瘋了一樣,拽著那只腳就把床下的女子揪了出來,看清楚就罵,好你個‘到口酥’。順勢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春玲下意識地一摸臉,嘴角出了血??粗稚系难E,春玲把嘴一吮,噗一聲唾了那婦人一臉血沫子。眼看兩個女人就要大打出手,那副廠長撲過來死命抱住他老婆,說春玲道:‘鞋在床下,還不快跑?’春玲這才穿了鞋跑掉?!?o:p>

    “啊呀呀,這死妞子,丟盡趙家的人了!——她現在在哪里呢!快給我押回來,我搗斷她的腿!”春玲娘氣得直用拳頭捶炕。但還是盡量壓著嗓門兒,不愿鄰居聽見這丑聞。

    “我們來的目的就是想問問家里人她回來了沒有?;蛘呓o提供些線索,她可能去了哪里。解決問題總得當事人在場。

    “也怪那副廠長女人不理智,吵嚷得全廠子的人都知道了。春玲從副廠長辦公室跑出去就再沒音信。已經三天不見了。廠長怕出事,就打發我倆出來尋人?!?o:p>

    “啊呀呀,我把好端端的閨女交給你們,你們沒教出好來,倒把人也丟了!天呀,我的閨女呀,找不回人來,我與你們廠長沒完……”春玲娘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忍不住又長聲短調哭了起來。

    “我想春玲不會出事。她不過是一時面子上抹不開,躲躲風頭兒?!闭f這話既是安慰婆婆,也是文景的真實想法。文景心想:以春玲的臉皮之厚,斷不會因此而自尋短見?!盎蛟S是到省城西站找了她大哥。說不定還會到部隊上找了她二哥呢?!?o:p>

    “對,對。這兩條線索太重要了?!蹦菑?、王異口同聲說。

    “希望你們盡快給我們個信兒。省得老人們掛念?!蔽木皣诟滥嵌坏?。

    “人在夠本兒。沒了人我可要找你們去拼老命的!”那婆婆也抹著眼淚說。

    老張老王離開后,婆婆拉著文景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說這天若不是文景在跟前,她還不知會怎樣呢!一切禍根都由春玲引起,今后就權當沒抱養她!文景的長相原本就象她的親生女兒。如今又做了她的兒媳,更是緣分。今后,文景就是她的親閨女、心頭rou。娘兒倆還串通一氣,編好了瞞哄老公公的話。在婆婆眼里,文景一下就變成當紅助手了。

    

    人哪,真說不準是誰成全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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