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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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靈轉身看著他,臉色青白,眉頭緊皺。 “剛剛是不是受傷了?”她急急跑了過來,“傷著哪兒了?” “后背?!彼碾p唇有些發顫。 福靈忙忙看過去,外袍被橫著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正汩汩而出,后背上衣裳被血浸成一團一團的黑色。 福靈伸出手又縮了回來,一連聲喊著墨香。 墨香沖了進來,將里外的衣裳一起剪開,看著傷口說道:“傷口齊整,呈線形,應該是飛鏢一類的兵器所傷,擲飛鏢者力道甚大,距離也近,造成傷口較深,出血甚多……” “你倒是趕快止血啊,又不是仵作驗尸?!备l`急得罵道。 “有毒嗎?”大將軍趴在她腿上悶聲問道。 “血液鮮紅,沒有毒?!蹦沔傡o說道,“奴婢這就清洗上藥包扎?!?/br> 墨香把大將軍后背上的血漬仔細擦拭干凈,傷口露了出來,幾乎橫貫整個后背,福靈一看,眼淚掉了下來,一邊哭一邊說:“手上的傷剛結痂,后背又傷了,都怪我,大半夜拉著你出去看花……” “是我拉著你去的?!贝髮④姶驍嗨?。 “你是為了保護我,你當時把我護在身下……”福靈哭道。 “我不保護你,讓你保護我不成?”大將軍又打斷她。 “回來的路上還說沒事,騎馬那么快,肯定牽動了傷口?!备l`埋怨。 “強敵在側,自然要盡快逃離?!?/br> “回來也不說受傷了,就因為我與人賽一場馬,就跟我置氣,是置氣的時候嗎?” “我沒有置氣,就是開頭沒覺得疼?!?/br> “臉都青了,嘴唇也白了,呼吸急促,還說沒覺得疼?我也是個傻子,以為你是給氣的?!?/br> “也有些生氣,因為生氣,就想忍著不告訴你,后來疼得忍不住了?!?/br> 福靈哼了一聲:“生氣也不分時候,傻子?!?/br> “誰讓你跟陌生男人賽馬?”大將軍質問。 “郡主跟陌生男人賽馬了?”墨香手下一停,驚問道。 福靈在她頭頂拍了一下:“關你何事,專心治傷?!?/br> “她今日在城隍廟被廖恒所逼,一氣之下騎馬出了南城門,沿著官道直奔大馬營草原,又答應跟一個陌生男人賽馬,好在她還有警惕之心,臨近草原的時候折返回來,若是跟那個男人去往大草原,不知道又會招惹上什么禍事?!贝髮④娕つ槍δ阏f道。 “郡主太不像話了?!蹦闶窒虏煌?,附和著點頭。 福靈噘了嘴,墨香又道:“廖先生也是,郡主對他那么好,還跟郡主置氣?!?/br> “我罰他了?!贝髮④姷?,“我將他的院子沒收了,以后也不許他再來府中,他很生氣,除去公事,不肯跟我說一句話?!?/br> “這還差不多?!蹦愕?,“不過,郡主耍性子的時候,大將軍沒有追上去嗎?大將軍騎馬快,一定攔得住她?!?/br> 福靈心想,就是啊,你怎么不追我去?可見你當時也生氣了,沐浴的時候那些說辭,是后來想通了,才有的話。 “昨夜里他們兩個醉酒,鬧得我一夜沒睡,今日軍營里忙亂,一下沒有合眼,然后又趕到城隍廟,他們兩個見面就起了爭執,郡主又負氣跑了出去,我心中一急,就犯了頭疼,快要炸開一樣得疼,廖恒跟我鬧別扭,說到了軍營也不給我吃藥,我只好回家來找,吃下藥后頭不疼了,卻困頓不堪,強撐著等了她一會兒,撐不住睡著了。 他好像在和墨香交談,又好像在給她解釋。 墨香點了點頭:“下回大將軍頭疼,可能讓奴婢試試針灸?” “針扎在頭上嗎?”福靈忙問。 “可以一試?!贝髮④姷?,“之前就想過,沒有郎中敢給我扎,怕扎不好被俞泰砍頭?!?/br> “奴婢不怕?!蹦愕?。 “你怎么就不怕了?”福靈咬牙道,“你敢扎他,我打死你?!?/br> “總要一試……”大將軍話未說完,福靈拍一下他肩,“受了傷還那么多話,真是的,安生歇息會兒多好?!?/br> 他沒再說話,安靜枕在她腿上,伸手找上她手,握住了貼在臉上,漸漸睡了過去。 墨香在傷口處一點點敷了金瘡藥,又拿白布一層層裹上,囑咐道:“大將軍這三日最好趴著別動,免得傷口再次崩裂?!?/br> “知道了?!备l`對她笑笑,“你也歇著去,打明日起,廚房里讓晴香盯著,你專管給大將軍治傷,記得準時過來換藥,一日三餐熬煮些藥膳給他吃?!?/br> 墨香點點頭,試探說道:“郡主,大將軍的頭疼病,奴婢還是覺得應該針灸,服藥不能去根?!?/br> “你是說針灸可以?”福靈忙問道。 “對啊?!蹦阊肭蟮?,“郡主讓奴婢一試便知?!?/br> “那不行,不能讓你拿大將軍試針?!备l`斷然拒絕。 墨香哼了一聲,垂頭不語。 “不過呢?!备l`思忖著說道,“大將軍的頭疼確實可以試一下針灸,明日將李郎中請來仔細問問,若可行的話,將三州的名醫都召來,宮中再派幾名擅長針灸的太醫,群策群力為大將軍醫治?!?/br> 墨香雙眸一亮:“奴婢可能全程跟隨?” “可以?!备l`痛快答應。 墨香一喜道:“郡主真好,奴婢會報答郡主的,這樣好了,下回廖先生過來用飯,給他飯菜里下些藥,讓他上吐下瀉受些折磨?!?/br> “不行?!备l`道,“廖先生是咱們府上的貴婿,不可對他不敬?!?/br> “郡主對他那么好,他還為難郡主?!蹦悴唤獾?,“大將軍都罰他了,郡主就不罰他嗎?” “我答應了獨孤將軍,要替她心疼廖恒的?!备l`嘆口氣,“就算沒有獨孤將軍囑咐,我也心疼他,跟個孩子似的,尤其是醉酒胡鬧的時候?!?/br> “郡主心疼別的男人,大將軍該生氣了?!蹦愕?。 “我跟他一樣,將廖恒當作弟弟看待,他有什么可生氣的?!备l`笑道。 “郡主十七歲,廖先生二十八歲,這弟弟也太老了些?!蹦闫沧斓?。 “那是因為大將軍太老?!备l`道,“你想啊,若是蕓雪在,也是二十八歲,一樣得管我叫嫂子,獨孤娘子二十九,我和她做了閨中密友,耀文耀章十二了,管我叫母親,二夫人徐夫人程夫人她們,都已年過三旬,見了我畢恭畢敬的,邊城眾位夫人,沒有與我年紀相仿的,樊夫人與我最相近,也大我六歲……” 福靈嘆息著,掌心輕柔得摩挲著大將軍的臉:“他老,帶著我也變老成了?!?/br> 墨香笑了,對福靈道:“郡主既老成了,應當知道此時不比京中,以后別再跟陌生男人賽馬了?!?/br> “這話說的?!备l`翻個白眼,“好像我在京中總跟陌生男人賽馬似的?!?/br> “那不是郡王看得緊嗎?”墨香道,“好多次郡主躍躍欲試,被郡王派去的人攔住了?!?/br> “你以為大將軍就沒派人看著我?”福靈低頭看著熟睡的他,不過他跟哥哥不一樣,哥哥知道后,會立即派人阻止,并將她嚴厲訓斥一番,他卻假裝不知道,若不是自己提起,只怕這輩子都不會說起此事。 墨香見她低頭看著大將軍出神,沒再接她的話,拿一只迎枕為她靠在身后,低聲問道:“難不成今夜里就這樣睡了?” 福靈向后倚靠在迎枕上,閉著眼說道:“他睡得正香,先這樣吧?!?/br> “郡主過會兒就動一動,盡可能換換姿勢,省得腿麻?!蹦銍诟乐?,將白布傷藥收拾干凈,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晴香不放心,就寢前過來察看,依然是那樣的姿勢,郡主在炕頭靠坐著,兩手圈在大將軍肩頭,大將軍趴在炕上,頭枕著她腿。 兩個人都睡得很香,她不敢驚動,只好在旁邊坐了會兒,郡主不時會皺著眉頭動一動腿,她一動,大將軍就跟著找上去,緊抱住不放。 無奈端著燈出來,剛要回值夜的紗隔里去,突聽靜夜里院門吱呀一聲響。 出了房門站在廊下,一個小丫頭轉出圍廊,小聲說道:“晴香姑娘,程夫人求見郡主?!?/br> 晴香忙隨著小丫頭來到院門外,程夫人正焦灼站著,瞧見她迎了上來,急急問道:“郡主可睡下了?” “睡下了,大將軍也在家?!鼻缦銥殡y道,“程夫人可是有急事?” “大將軍也在?”程夫人身子向后縮去,“聽說軍營里十分忙碌,以為他不會回家來呢?!?/br> “若有急事,奴婢喚醒郡主就是?!鼻缦阈Φ?。 “不算什么急事?!背谭蛉藬[擺手,“我就是想向郡主邀一功,既然睡下了,明日再過來?!?/br> 晴香松一口氣,既然明日說也不晚,想來不是太要緊的事,客氣送走程夫人,轉身進了院門。 回到房中就是一愣,炕上躺著的兩個人不見了蹤影。 到碧紗櫥外側耳傾聽,郡主正在嬌聲埋怨:“好在傷口沒事,真是的,你受了傷,就應該在炕上趴著,非得跟著進里屋來?!?/br> “我一睜眼,你不見了,我心里有些慌,忘了自己有傷,就跑進來找你?!贝髮④姷?。 郡主又抱怨道:“我腿麻了,跳著進來活動一下,都怪你,將人家的腿當作了枕頭?!?/br> “又香又軟,比枕頭還舒服?!贝髮④娸p笑道。 “那你還枕著吧,床也大,我豎著你橫著,我還能躺下去?!笨ぶ髡f道。 “能不能換個地方枕?”大將軍問道。 “就一會兒?!笨ぶ骱吡艘宦?,“枕得長了,我喘不過氣來?!?/br> 晴香聽得紅了臉,笑著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