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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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福靈忙忙松手,笑著掩飾心里的不自在,輕聲說道,“進屋好一會兒了,身上還是冰涼,洗個熱水澡就暖和了?!庇謫疽宦晛砣?,吩咐道,“伺候大將軍沐浴?!?/br> 他點頭,默然起身向后。 夜里睡下,福靈依舊躲他遠遠的。 他的手伸過去又縮回來,低聲問道:“你為何要打聽廖恒?” “那夜里大將軍回來,說廖恒喝醉了,鬧得厲害,又說每年的這一天,他總是這樣,總是怎樣,大將軍沒說?!备l`看著他。 他嗯了一聲,看來依舊不想說。 福靈說道:“第二日我翻看西行記的時候,想起來你的話,廖先生喝醉了,鬧得厲害,每年這一天都如此,也就是說這一天發生過令他傷心的事,他喝醉了,需要你來陪,說明他是一個人,我就有些心疼……” “你心疼他?”他的聲音發緊,強壓著怒火。 “能寫出那樣文字的人,生得那般俊秀,又是足智多謀的軍師,孤零零一個人,我由他想到了哥哥,忍不住心疼?!备l`說道,“正巧程夫人來了,我就問了幾句廖先生的事,只知道他是涼州人,跟你一樣在戰爭中失去了親人……” 福靈頓了一下,看他神色平淡,方接著說下去:“正好書香帶回了涼州三寶,我想著廖先生肯定喜歡,便讓人送了去?!?/br> “書香去涼州,查到了什么?”他突然問道。 福靈愣了愣:“沒查著什么,她一個小丫頭,能查著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不如問我?!彼f道。 “之前只是好奇,如今又不想知道了?!备l`輕聲道。 “為何?”他詫異道。 “就是不想知道了?!备l`翻身向里,小聲道,“睡吧?!?/br> 他沉默著,一夜無話。 早膳后,墨香奉上家宴的菜單,福靈大略看過,說道:“我覺得行,詳細的你看著辦?!?/br> “那奴婢可就做主了?!蹦阆沧套痰?。 “你今日是大廚,自然你做主?!备l`說著話斟酌道,“其他院子里的廚娘聽你的嗎?” “試試就知道了,敢不聽,我就跟郡主告狀?!蹦阌惺褵o恐。 “告來告去的,容易誤事?!备l`指指雨香,“你陪著過去,無事就打打下手,有事你就拎菜刀把她們唬住,上次曹喜的事后,都知道你飛刀厲害,想來沒人敢惹?!?/br> 大將軍在旁聽著,不覺揚了唇角。 雨香墨香高高興興去了,晴香與書香捧了彩紙與竹篾過來,福靈想了想說說:“圓的方的燈籠都沒意思,咱們扎十二生肖吧,先扎一對大肥豬?!?/br> “為何是一對?”晴香問道。 “我和大將軍都屬豬啊?!备l`說。 “大將軍不像是屬豬的,像屬狼的?!睍爿p聲笑道。 “我覺得是屬豹子的?!鼻缦阈Φ?。 福靈也笑:“我覺得更像屬牛的,還是一頭蠻牛?!?/br> 牛mama在后輕咳一聲,書香歪頭笑道:“牛mama覺得大將軍像什么?” 說著話倒吸一口涼氣,捂了唇緊張看向福靈。 “怎么了?”福靈笑問。 “大將軍沒走……”書香的話音從指縫里透出來,嗚嗚噥噥的。 “說什么呢?”晴香笑道,“平日里就你最神經,總愛一驚一乍嚇唬人?!?/br> 就聽牛mama笑道:“大將軍今日不去軍營?” “今日除夕,不去了?!?/br> 聲音低沉卻如炸雷,晴香和書香一前一后,逃命一般小跑步出了房門。 福靈看過去,他正面無表情端坐著喝茶。 “沒想到大將軍今日在家?!备l`客氣笑笑,“大將軍可要和我一起扎燈籠?” 話雖如此,心下想的是,想來你不會,也沒興趣,不如挪步到書房去,我們好自在些,就因為你在,丫頭們大氣都不敢出,我也跟著掃興。 他卻說一聲好,過來拿起竹篾,幾下子彎好一個形狀,遞了過來。 福靈驚訝不已:“你竟然會這個?” “我在神機營呆過,專做弓箭,遇上節慶,也糊燈籠?!彼f道。 福靈哦了一聲,他說話間又彎好一個,說道:“兩個連在一起,糊上彩紙畫上眼睛就是?!?/br> “這是豬嗎?”福靈端詳著。 “是一頭牛,一頭大蠻牛?!彼槐菊浾f道。 福靈哧一聲笑了,笑著喚晴香和書香:“進來吧,大將軍大人大量,不與你們計較?!?/br> 兩個丫頭答應著,卻遲遲不見人影。 牛mama端了茶過來,笑說道:“難得大將軍今日在家,郡主就別做這些了,和大將軍說說話,待日頭高了,在府里四處走走,豈不更好” 說話間,大將軍又做好幾個竹架,福靈笑道:“要我們來做的話,先要畫一畫,然后試一試,不對了再畫再試,好不容易成一個,心中就分外歡喜。你這樣雖快,卻沒了樂趣?!?/br> 他不解看著她:“樂趣何在?” 福靈笑著對牛mama道:“將這些拿給晴香和書香,讓她們做去,我呢……” 她歪頭想了想:“我和大將軍下棋?!?/br> “郡主棋藝甚是了得,大將軍可要小心應對?!迸ama有意頑笑。 福靈得意看著他,大將軍鄭重點頭:“我會小心的?!?/br> 棋盤擺上,二人對坐著你來我往,連下三盤,福靈一敗涂地。 她不服氣,緊繃了臉,使出渾身解數又下三盤,依然是輸。 擼起袖子,盯著他咬牙切齒道:“我哥哥的棋藝在京中數一數二,他跟我下,十有三四要輸給我,難道你比他還厲害?” “我自然比不過文毓郡王,他不是輸給你,是有意讓著你吧?”他氣定神閑說道。 福靈呆愣半晌,氣呼呼道:“那你就不能讓著我些?” 又下三盤,都是她贏,福靈又不高興了:“你讓得也太明顯了,讓人贏得很不舒服?!?/br> 他抿唇看著她:“咱們還是扎燈籠吧?!?/br> “不行,就要下棋?!备l`執拗道。 再下三盤,福靈輸一贏二,他說道:“十有三四的話,三局讓一局?!?/br> 福靈咬牙一笑,伸出手呼得一下亂了棋盤,氣惱道:“不下了不下了,真是討厭,贏得太輕松,覺得像是偷了你東西,輸得又太慘,都不想活了,沒了趣味,只剩了折磨?!?/br> “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彼f道。 “不去?!备l`氣惱著,“都知道哥哥讓著我,可誰也不會說出來,大家皆大歡喜,你非得揭破?!?/br> “自欺欺人?!彼f道。 “我就是自欺欺人,自從聽了你在來升客棧那幾句話,我回想過去,可不就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嗎?我總是告訴自己,皇族眾多的公主郡主里,太后最喜愛我,其實是公主只愿親近皇后,與太后客氣疏遠,其他的郡主又怕她,對她敬而遠之,只有我肯到她面前討巧,她才對我不同。 我還騙自己,我父王與皇上一母同胞,皇上對成王府分外眷顧,其實只是不冷不熱,不惹也不理罷了,父王慈愛,卻游手好閑,哥哥才華出眾,可體弱多病,我……”她低下頭去,“我這些年靠自欺欺人支撐著,過得挺好,你為何要點醒我?你總是點醒我,你可惡……” 她聲音發哽,用力抹一下眼睛,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慌張,張口想說什么,又忙合上了,只是伸手捉住她手,緊握在掌心,沉默著越攥越緊。 福靈抽了幾下抽不出來,抬起頭紅著眼圈看著他。 他艱難開口道:“我只是說下棋,沒說別的?!?/br> “我知道?!备l`點點頭,吸著鼻子道:“其實,我想家了,今日除夕,分外想?!?/br> “我陪你到城里逛逛?!彼Φ?,“你想去那兒就去那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買什么就買什么?!?/br> “這可是你說的?!备l`破涕為笑,掙開他手喚一聲來人,牛mama忙進來服侍她梳洗。 梳洗過換了衣裳,繞出屏風就是一愣。 胡玉茹懷中抱著他的黑色鶴氅,坐在他對面,與他小聲說著話。 “玉茹來了?”福靈看著她懷中笑道,“這不是大將軍的鶴氅嗎?怎么在你那兒?” 大將軍張了張口,想說昨夜里不是告訴你了嗎?玉茹搶在前頭笑道:“昨夜里我吃得撐了,出來走動消食,正巧遇見明庚哥,他非說我穿得單薄,脫下自己的鶴氅為我披上,其實我穿得厚著呢,哪里就凍著我了?” 福靈斜他一眼,笑道:“你明庚哥對你可真好?!?/br> 玉茹低了頭羞澀得笑,福靈看看她,又看看大將軍,笑問道:“玉茹可是專程來還鶴氅的?” “我聽說郡主帶人糊燈籠,想著來湊個熱鬧?!庇袢憧粗蛔郎系钠灞P,“卻原來在下棋,早就聽說明庚哥棋藝高超,可能與我切磋一番?” “今日不巧?!备l`笑道,“我正準備出府去逛逛,玉茹可要同去?” “好啊?!庇袢阈Φ?,“那日被樊夫人相擾,沒能去成,今日除夕,街上分外熱鬧,我便陪著郡主和明庚哥好好逛逛?!?/br> “大將軍繁忙,去不了?!备l`瞥他一眼,“只能咱們兩個逛去?!?/br> 他不解看著她,福靈沖他笑笑:“大將軍自管去忙,我們走了?!?/br> 她興高采烈出門,留他獨坐房中,滿懷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