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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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寫了一半,卻怎么也寫不下去了。 盡管知道趙嬤嬤肯定是死定了,但是,仍然沒有辦法問出“趙嬤嬤她死了嗎”這樣的話出來。盡管是不切實際的,仍然覺得,如果不問,不知道最后的答案,就仍可以抱著也許嬤嬤仍有一絲希望,被誰救了這樣的期待。 一旦問了,就什么也不會有了。 男子搖了搖頭,道:“我只見了你一個,旁人卻是沒有見到?!?/br> 謝宛云呼出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失望,還是因為暫時不用聽到壞消息而覺得安心了一些,最后,她突然又想起一事,面色大變,她將手放在了腹部之上,惶急地看向男子,張了張嘴,卻什么聲音也沒有發出。 然而,即使不問,身為母親的直覺仍然讓她感覺到了什么。 男子見了她的動作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露出了同情之色,雖然極為不忍,可是,卻仍然搖了搖頭。 就見女子的眼瞬間突然變得空洞,她的手緊緊地抓在了胸前,仿佛如此就能止住心中的痛苦一般,她深深喘氣著,卻又好像喘不上來一般。突然,她的口一張,卻是一口血噴了出來,同時,她的人也軟軟地倒了下去。 男子上前一步,剛好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那消瘦如骨柴般的身子,讓人連抱著都怕壓碎了她,胸前的衣物被剛才吐出的鮮血所浸透,觸目驚心。 楚慈身為大夫,也算是見過不少生老病死之事了,母親疼愛孩子悲傷至極嚎啕大哭的事也沒有少見,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竟生生地吐出了血來,卻一滴淚也沒有掉。哀莫大于心死,想來,不過于如此了。 還能哭得出來,倒是讓人放心一點。 像這種,連哭都哭不出來的,真不知醒來會做出什么事來,也許,連活都活不下去了。如果,再加上,楚慈的眼向上,移到了謝宛云的臉部…… “侯爺,到了?!?/br> 順德在馬車邊小心翼翼地說道,里頭傳來了“唔”的一聲,低低的一聲,似有著無窮的心事似的。 錢氏這時早已經率著肖姨娘、朱承平、柳如月、朱錦云、朱承和守候在外頭,頭高高的昂起,背挺得筆直,只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車簾門口,透漏出幾分緊張。 終于,車簾微動,朱傳盛下來了。 月余不見,他的人似乎又消瘦了一些,臉上有種揮之不去的疲倦。 錢氏瞥了一眼肖姨娘,當先迎了上去,站在了朱傳盛的身前,矜持中帶著點關切,道:“王爺這一路辛苦了,我已經準備好了飯,可要先用點?” “不用了,都散了吧,我先去瞧瞧父親、母親就歇下了,飯的話,晚上再說吧!” 錢氏嘴角的笑微就收了起來,神色微僵,冷冷地道:“那就隨侯爺的便吧!” 柳如月暗中微微皺了皺眉,便笑著道:“母親,我們也許久不曾拜見過老侯爺、老夫人了,今兒個人齊,不如一同去湊湊熱鬧,可好?” 錢氏微微意動,看向朱傳盛,朱傳盛便點了點頭,道:“也好,一起去吧!” 錢氏的嘴角微彎,走在了朱傳盛的身邊,其余的人則跟在他們身后,一齊朝老夫人院走了過去。 再度醒來之后,謝宛云沒有哭,也沒有像楚慈所想的那般去尋死,她像平常人那樣吃飯,吃的還不少;喝藥,那樣苦的藥,她喝的干干凈凈。她十分地平靜,平靜到了讓楚慈覺得詭異得可怕的地步。 這天,到了拆繃帶的日子。 謝宛云坐在凳子上,面前是一個臉大的鏡子。 “真的要看嗎?現在看的話,也許會有些可怕,但是,我會用最好的消除疤痕的藥,一年半載之后就會淡很多的,到時再看也不遲?!?/br> 楚慈擔心地勸道,由來女子最重容貌,這樣的臉,他這個大夫見了都有些觸目心驚,更不用說她了。尤其,她又似乎剛經歷過很大的變故。雖然她沒有說,但是,從那日她寫的話里也看得出,她們一行四人,只怕是遇到了壞人了。她估計跳了河,被他救了,其他的人,就很難說了,多半兇多吉少。又失去了心愛的孩子,再要經歷這種打擊,連他這種見慣了生離死別,性子極淡的人心里竟然也不忍心讓她再受更多的打擊和折磨。 可是,謝宛云卻搖了搖頭:“再好,能和過去一模一樣嗎?” 她的聲音仍然十分暗啞,每發出一個字,都十分費力,好像鐵器劃過石子路般,聽起來十分刺耳難聽, 楚慈啞然,這樣重的傷,就算是再好的治疤藥,也無法做到恢復如初。 “既然回不到過去,那好得怎么樣,又有什么區別?” 謝宛云如此說道。 楚慈覺得她似乎話中有話,說的不只是她的傷疤似的,讓人聽了心中惻然。 “解開吧!楚大夫?!?/br> 謝宛云的聲音堅決,沒有任何回轉的余地。見她如此執拗,楚慈也只好開始了,卻仍然對她道:“若是什么時候想我停下來,隨時都可以說?!?/br> 謝宛云沒有叫停,也沒有移開鏡子,她一直看到了最后。 鏡子里是一個如同惡鬼般的女人,沒有一塊皮膚是完好的,從臉到脖子,當然胳膊上、身上也是如此。一塊一塊的疤,布滿了每個地方,像老樹皮一般,誰能想到,她也曾是個十分美麗的女子? 這就是她。 謝宛云摸著她坑洼不平的臉,一直沉默著。 楚慈擔心地看著她,生怕她接受不了做出什么傻事。 然而,她卻什么也沒有做,只對楚慈提出了一個要求。她說:“楚大夫,能不能請你不要治好這張臉,讓它一直保持現在的這個模樣?” 楚慈楞住了。 老夫人院 還沒有進去,便遠遠地聞到了一股nongnong的藥的味道,朱傳盛的眼中露出了憂慮的神情,問錢氏道:“母親可是病了?得的什么???” 錢氏聞言,頓時啞了。 這些日子她為了謝宛云之事心煩意亂,整日里想的都是怎么善后的事,再說,老夫人向來都是閉門謝客的,這病不病的,還真沒有留意,哪里又知道患了何種??? 朱傳盛便重重地“哼”了一聲,當先大踏步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