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給我磕糖?。?/h1>
“阿熒?她要來哪?”終于反應過來的江斜猛地攥緊手中握著的韁繩。 才追上江斜糧隊的護衛一臉懵逼:“少夫人讓我們先來給世子傳消息,約莫著今明兩日也就能追上您了……” 原本面上還嗪著些許笑意的江斜,這下表情算是徹底凝固在了臉上:“你們怎就任著她胡鬧?——北地是什么地方?少夫人本就畏寒,她……她不該來的……” “可……少夫人人都來了啊?!?/br> 這次向北地送糧,江斜在最前面領隊,林一和林二在糧隊最后看著,行了六日,倒也算安穩無事。 正說著,林二見著蕭宸身邊的護衛,也是從隊伍最后過來,看了一眼,問:“江斜哥,可是二殿下有吩咐?” 江斜苦笑,卻也未停下向前趕路的動作,卻是看得出手中捏著馬繩的手都快攥得泛白,只低聲答:“你嫂子來了?!?/br> “嫂子?”林二愕然片刻,看著江斜,想了想,問,“哥不去接么?!?/br> 江斜回頭,只平靜看了一眼身后。 數百米的糧隊蜿蜒前行,眾人各司其職。 沉默瞬息,江斜還是搖了搖頭。 “有我們幾人看著,馬上就到李城了,應當無事的?!?/br> 江斜卻轉回頭來,最后笑:“罷了,我也有我的任務。這是我的工作,若是我就放下隊伍這么走了,阿熒怕才是會對我失望——阿熒既讓你們先來,也肯定是擔心這個,怕耽誤了大家的行程?!?/br> 待眾人到達李城外,已是快到日落。 李城這地方特殊,江斜也是早在離京之前就知道的。 過了李城,再過不遠,便是兆親王的封地。而過了朝廷中收到的消息里,過了李城之后,也幾乎是寥寥無幾、難以傳入京中。 ——怕是早就有異心了。 如今,也是到了了解情況、著手肅清的時候了。 眾人在李城城外停下,今日便準備在此處停下得以休整。江斜和林二林三二人一同進城,拜訪李城的縣令。 李城這邊早就得了消息,知道京中來人,江斜手上又有皇上親筆的文書,縣令也是極為配合,帶江斜幾人上了李城的城樓。 李城縣令是早年由吏部從京中任命來的,年紀已過不惑,國字臉生得端正,一身干凈規矩的官服。 “江某奉圣上旨意前往北地押送物資,路過此處,倒是叨擾縣令了?!?/br> “哪里,本是下官指責所在?!?/br> 縣令恭敬同江斜互相行禮,目光悄悄打量過面前站得端正的江斜,生得一副如玉容顏,看著便知是京中養尊處優的公子,皇上竟會派這樣的人來負責這般事務。 雖對江斜略有懷疑,但江斜手中的文書卻是不能作假,拱手向京中來的江斜介紹:“城中有人家兩百,人口共千,這些年來倒也平穩,大多務農為生?!?/br> 江斜裝作沒有看到那略帶審度的目光,看著下面的小鎮,又問:“此次雪災耕種可有受影響?” 縣令答:“昨年一早便收到了京中送來的物資,今春雖遇大雪,但防護及時,又將糧食和種子分下去,并未受太大影響?!?/br> 說罷,又特地叫人去拿了年前收到下撥的物資的冊子,江斜粗略看過,都確實與當初從京城里送出去的數字是對得上的。 便也就是說,從京城一直到兆親王的西北封地為止,那些用來救濟的物資,是的的確確都送到了的。 江斜站在城樓上俯瞰城中,李城規整,呈方形,四周城墻環繞,街道工整,行人穿行,縣城雖不大,卻頗有安居樂業之感。 “縣令大人可知過了李城之后的消息?”江斜問。 “出城之后,過了那處山地,便是兆親王的封地了?!笨h令一五一十地答,想了想,又向江斜解釋,“北地同我們這頭聯絡甚少,除了偶有商隊路人往來,消息也是極少的?!?/br> 江斜又問過李城縣令周邊受災情況,又要了周遭的地圖,縣令期初雖對江斜這樣生得一副小白臉模樣的公子哥兒略有幾分懷疑,但談到最后,江斜談吐知禮,竟也生了幾分好感來。 江斜縣令派人拿來的地圖收在懷中,落日的光剛好落在江斜的面上,略微有些晃眼。 正是黃昏,日頭向天邊落去,穹頂尚還是藍色,但視線邊緣已是鍍上橘紅余暉,薄云微動,風偶爾卷起干枯地面上的沙土來。 江斜順勢抬頭,向天邊望去,晚霞之下,正是方才他帶領糧隊前來時候的山路,而山路紙上,竟是依稀能看到有人策馬的身影。 江斜愣了愣,站定在原地,視線便再也挪不開來。 “哥?”見江斜站在城樓上,林一有些疑惑,開口問。 林二順著江斜的視線看過去,崎嶇山林道路之間,有二人的身影,正是熟悉。 江斜站在城樓之上,視野正是開闊,能分明看見從遠處來人的身形,隨著馬蹄的動作而起伏前行。 遠遠看去,馬上二人,一人看起來個頭不高,另一人看起來清瘦。 縣令也是好奇,方才還同他侃侃而談的江斜竟是怔在了原地,循著視線,望向官道上飛馳而來的身影,略有探究,好奇道:“可是熟人?” 江斜只抿唇笑,沒接話,一張面上的表情分外柔和。 林二笑嘻嘻地接上話:“是嫂子來了?!?/br> 二人駕馬逐漸近了,楚熒在馬上早便是能看到遠處的城樓,直到距離近了,抬頭遙望,似是心有靈犀似的,一眼便是能看見城樓之上,那道頎長出挑的身影。 “嫂子,你猜那人是不是我哥?!边^了這這么兩日,林三在楚熒面前的話也是多了起來,笑著問。 楚熒沒答,趕忙低頭,握緊馬繩專注趕路。 不過只是六七個日夜未曾見過面,雖還有著些距離,看不清眉眼,楚熒的心已經是有些慌亂了。 其實本也無他,但是確認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再一次的重逢,總是顯得意義格外特殊了些。 直到距離已經近到,江斜能清楚得看清馬上的人影,連馬蹄踩在大地上的清脆聲都已是能聽到,江斜卻依舊站在城樓上向下看著。 馬上的女子微微低頭頷首,扎著高高的馬尾,青絲隨著迎面的風搖曳,一身琥珀色的行裝,身后又背著個行囊。 江斜早在迎娶楚熒之前,他從來都知道,楚熒是京城里公認的美人兒。 當初那一副冰姿玉骨,不知讓多少京中男兒動心。 但當她身后披著燦爛的落日余暉,踩著輕塵,策馬向他奔來的時候,早已空白的腦海和胸口的異樣感,還是清晰地讓他明白, ——這卻是江斜這一生看過的,最為驚艷絕倫的畫面。 “吁——” 林二勒馬。 二人停在李城的城樓下,明知道江斜就在上面,楚熒卻覺得自己此時心緒莫名亂得厲害。 ——上面便是自己喜歡的人了。 半晌,楚熒吸了口氣,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雙頰,這才仰頭,剛好撞進城樓之上,江斜手持折扇,倚在城樓之上,輕笑著望她的目光中。 就像二人當初在香雪樓碰見時候,江斜倚在茶樓上,含笑將她給盯著時候一樣。 金色的天光把楚熒的眸子映得很亮,琉璃一般剔透,又似一汪秋水的澄澈。 二人只是靜默地對視,誰都沒說話。 “阿熒來了?!?/br> 半晌之后,還是江斜先開的口,明明是笑著的,江斜的語調卻分明聽得出沙啞。 “是啊,江斜?!背勺隈R背上,就這么盯著江斜,然后有些酸澀地笑開,“我來了?!?/br> 城樓算不上高,二人的聲音聽得分明。 “怎么就來了?!?/br> 楚熒倒是沒有扭捏,答:“擔心你啊?!?/br> “擔心我作甚,我是男子,哪能保護不好自己。倒是你……” 成親那晚,江斜便說過,他是男子,應當是他護著楚熒才是。 “那又如何,我夫君手無縛雞之力——” 茶樓遇上時,江斜裝作紈绔,口口聲聲稱自己手無縛雞之力。 “那這個軟飯,今日我便吃了?!苯陛笭?,“夫人?!?/br> 江斜不過開口喚了她一句夫人,已經明了了自己心意的楚熒,耳根便是倏地紅了起來,這才意識到,周圍還有不少旁人。 “旁邊還有人看著呢……” 楚熒這才趕忙小聲埋怨,又抿緊了雙唇,語氣之中盡是羞赧和顫抖。 江斜失笑,這才趕忙三步并作兩步下了城樓,旁人早已識趣地離開,惟留楚熒還在下面。 楚熒還紅著臉,因著方才在眾人面前做出一副小女孩兒一樣的姿態而有些羞憤,也不知生誰的悶氣。 “阿熒?!?/br> 江斜走到她的馬側,溫聲喚她。 又或者楚熒根本也沒有生氣,只是在面對心儀的人之前,那一點點別扭和忐忑。 “阿熒這是害羞了?”江斜輕笑,聲音如玉石般好聽。 “誰害羞了——” 像是被戳穿了心思一樣,楚熒急急抬頭,又撞進他的笑眼,面上更是guntang起來。 江斜沖楚熒伸手:“我抱你下馬?!?/br> “我有手有腳的?!背傻吐曕?,卻還是伸了手,聲音越來越低,“誰用你抱……” 江斜看站在面前的楚熒:“瘦了?!?/br> 面前的姑娘風塵仆仆,未施脂粉,卻依舊動人。 雖是抱了楚熒,但二人卻還是牽著手,沒松開。嗅著身前人身上若有若無的熟悉青竹香,楚熒的指腹輕輕揉在江斜的掌心,一下一下,撒嬌一般:“不過才幾日未見,怎就能看出我瘦了……” “一路辛苦了?!睕]有更多的疑問,江斜低頭,輕輕蹭了蹭小姑娘的發頂。 還沒等楚熒接話, “——哥,嫂子,有人喊你們過去吃飯?!?/br> ※※※※※※※※※※※※※※※※※※※※ “閉嘴!” 林一今天也在江斜的黑名單里了呢。 ———— 帶一下自己的預收文! 《假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假溫潤白切黑偏執皇兄x假嬌軟茍命心機美人】 才代替公主嫁人一年的池雨,聽說死于一場病。 與此同時,寂靜無人的靈堂中,棺材板被悄悄掀起了一角。 “meimei,跟我回吧?!?/br> 他居高臨下看她,抬起坐在棺木上的小姑娘的臉,嗓音溫潤如玉。 * 那年大雪時,池雨以天家公主身份從皇宮出嫁,宮中上下卻只有池南一人來為她送親。 出宮前,她的皇兄伸手挑開她大紅的蓋頭,一如既往波瀾不驚的語氣, “meimei,你就這么想嫁人么?!?/br> 對上她一雙微濕又驚恐的眼,他似笑非笑, “有一天你想通了,來求我,可以給自己換一條出路?!?/br> * 從不沾染任何人的皇子池南,不知何時,身邊多了一位侍妾。 世人只知他向來光風霽月,卻不知他食髓知味后,對她近乎瘋狂的繾綣。 “皇兄,這便是你留給我的出路?” 幔帳燭火婆娑旖旎之中,池雨眉眼溫順,話語間聽不出情緒。委身于人,本該有所交換,她當然知道收斂隱忍。 “meimei可知皇兄念你多久?” 從很久很久以前,從他還未生出這份見不得人的心思以前。 * 后來,她趁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