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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是你自己提出由你來說的嗎?” “什么?我幾時說過?”慕王妃想裝糊涂。 慕云河哪能讓她蒙混過去,“你方才說的,半個時辰前,要三媒六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的,才非不讓我自己說?!?/br> “我……”慕王妃被嗆回。 聽著這母子倆言語太極,白梵路感覺自己才是真糊涂了,他們在說什么?什么三媒六聘父母之命? “請問……”白梵路踟躕著張口。 這時慕云河像是走到他身邊了,白梵路能感覺他手落在自己身后的竹椅背上。 “還是我來吧說,但是……” 慕云河皺眉看向慕王妃,“娘您能不能先出去?” 慕王妃瞧著兒子那像是要提槍上戰場的嚴肅模樣,雖然極力裝得無所畏懼,神情卻分明扭捏在乎得很,不由捧腹。 但為了慕云河的臉面,她還是出去了,臨走前將玉給慕云河,對白梵路說,“霖秋啊,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啊?!?/br> “……”白梵路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咔嗒,院門被輕輕關上了。 院子里的又恢復了安靜,好似只剩他一人,可白梵路知道,慕云河現在就在他身邊坐著,呼吸清晰可聞,為何這個人像很緊張? 不待白梵路發問,慕云河先道,“霖秋,你畫的這是梨花嗎?這院子里好多梨花,都是我種的,真想讓你也能看見?!?/br> 白梵路能感覺到慕云河說話明顯顧左右而言他的意味,仿佛在做什么準備。 “我以前也種過梨花?!卑阻舐讽樦?。 小說里云湛和原主初識,就是在農家的梨園里,云湛那時候五歲,想在梨園里等梨子成熟,好摘來充饑。 但其實那梨樹才剛剛開花,原主告訴小云湛,要等花落才會結出果子,于是小云湛就爬上樹,把梨花全都搖落了。 滿天雪白的花瓣紛揚,也算得上是一個浪漫的開場。 他故意說這個,其實也是想進一步試試慕云河。 結果慕云河問他,“你在哪里種過梨花?” 肯定不可能說是棋局外邊的世界里原主種過,白梵路聯想到自己昨晚做的夢。 有了,就說是做夢夢到的。于是他半真半假道,“應該算在夢里?!?/br> 慕云河忙追問,“什么樣的夢?” “是有很多的梨花,還有個叫云湛的小孩兒,我和他一起種梨樹,想要以后結出果子?!?/br> “……”慕云河沒說話。 “怎么了?這夢有什么奇怪嗎?” 慕云河凝視著白梵路,眼神專注,正落在他斗笠緣上一朵梨花。 隨著白梵路微微偏頭的動作,那帽緣傾斜,梨花落了被慕云河接在掌心,只可惜落花人卻看不見。 “你是不是……” “嗯?” 慕云河輕輕吸口氣,小心道,“你是不是在夢里喚那孩子叫……阿湛?” 白梵路明顯地一愣。 “是的吧?” 慕云河肯定道,不用等回答,白梵路的沉默已經印證了這問題的答案。 而在白梵路這邊,從慕云河口中出來的這聲“阿湛”,著實令他始料未及。 因為原主只會在與云湛獨處的時候這樣喚他,旁人在時都只叫他“師弟”。 慕云河又道,“我從十歲得了這玉墜,就開始夢見一些事,夢里都是同一個人,但醒來就會忘了內容,我……說來也是我太自以為是,我一直不信我娘說的?!?/br> 夢見“阿湛”,這比玉墜更能證明云湛的身份,白梵路聽他道來,才知慕云河竟還保留了一點零星記憶。 可云湛失去人魂,本該什么都不記得了才對,是因為引入了信物的原因嗎? 無論如何,既已反復確認過是云湛,那接下來就是要陪他一直到渡劫了。 假說做夢卻歪打正著,白梵路裝作不知內情,聽云湛繼續說。 “雖然因為我娘天天叮囑的原因,我也很重視這玉,但想到給玉的道士說的那話,我又覺得是一派胡言,所以才總往江天一色樓去……” 白梵路不太明白,這和青樓有什么關系? 他沒說話,慕云河以為他是心懷芥蒂,又補充道,“你放心,我去那里什么也沒做過,就是去裝個樣子,而且以后都不會再去了?!?/br> 這澄清的語氣,讓白梵路聽了心生古怪,“慕兄……” 剛想說你這些話似乎不該對我講,慕云河卻忽然離他近了幾分,仿佛生怕他不信。 “遇到你……我才信了那道士的話,我……” 慕云河手中正攥著慕王妃走時給他的玉環,玉的溫度已完全沁入掌心。 可這“我”了半天還是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白梵路終于意識到不對勁,“那道士究竟說了什么?王妃說關乎你生死,是很難辦的事嗎?” 這母子倆都像是有難言之隱,誰也不說正題,盡給他兜圈子。 “也……不算很難,”慕云河頓了下,“你擔心我生死嗎?” 這問題,就很有水平。 白梵路一想,反正是在副本里,承認有什么難的,他本來就為生死來的,哪怕在這里替云湛去死,那邊的云湛只要能活過來,就算目的達成。 “自是擔心的?!卑阻舐冯y得不打誑語,坦然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