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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想尋機和靳琛好好說道說道,他實在想不通靳琛為何要說這樣的謊話,總不會是想讓他把目光投向南境、提防何川吧! 那就更讓人費解了,大嫂娘家在文州,帶靳琛回過兩次南境,都沒有待很久,兩三歲的小孩也不記得什么事,為什么讓他注意南境。何川更是初次見,幾乎沒有接觸,他怎么就知道何川居心不良。 今日靳琛張口又是大皇子,被抓了現行,跟他講道理他垂頭不語,只在說到喬斯年云州的莊子時一臉詫異驚愕,然后更加沉默。 靳云庭見他證據面前依然消極抵抗毫無悔改之意,拿起桌上的木尺打了他的屁股。 靳琛倒是硬氣,眼淚鼻涕直趟,楞是沒喊一聲疼。 吃過早膳喬斯年在東廂房耳室見了方和的副手曹縉,他沒有用靳云庭的書房。這邊當初也是按著書房歸置的,只是一直無人使用,少了筆墨紙硯裝飾擺件,布置起來倒也不難。 曹縉將一本賬簿和一個紺青色綢布錢袋放在桌上,喬斯年拿起賬簿,“不是說好零頭轉到下一季,把銀票給我就行?!?/br> 曹縉恭敬道,“喬公子在無雙苑買了許多衣飾,收的都是成本價,余下六兩八錢?!?/br> 喬斯年不敢置信地看他一眼,低頭“嘩啦嘩啦”翻到賬簿后面,手指沿著“六兩八錢”往上移,給靳云庭買的衣飾就不說了,他本來就要付錢,狐裘大氅、貉裘大氅、紫金交領直裾袍等等,還有這成本價就要八千兩白銀的紫貂皮大裘,不是給他的嗎,怎么還扣他的銀子。 曹縉見他的手指停在紫貂皮大裘那一行,笑道,“喬公子看過就知道,選用的都是最上好的棕黑銀針長毛紫貂皮,入手輕柔絲順,是殿下特意囑咐給您制作的?!?/br> 看見了,怪他不識貨,還說這個銀白色的雜毛怪好看的,雖然不會便宜,肯定比不上狐裘。 所以呢?為什么扣我的銀子? 以前都是趙意歡或者方和直接和他聯系,喬斯年猜測有些事曹縉不知其中原委,問道,“殿下有信給我嗎?” 曹縉遞上一封信,“殿下差小人留下聽候喬公子差遣?!?/br> 信中,趙意歡表示東境和中州不用喬斯年cao心,南境的書籍也從中州運送,讓喬斯年把書鋪地址給他。 因為喬斯年去信說是個鋪子就行,西境每個州趙意歡列出一個商鋪,光看店鋪名字一點兒看不出來經營范圍。 在信的最后趙意歡終于提到為什么扣喬斯年的銀子:以前你在耀京束手束腳,作為好友我自然要接濟一二,現在你天高海闊,眼看著后半生也有了著落,我也要添丁進口,為了我們兩家都能安居樂業,長養子孫,以后親兄弟明算賬。 還天下晏然呢,一聲不吭把他的銀子嚯嚯光,他說怎么這么大方,送來的都是好東西,原來在這兒等著他。 喬斯年收起信件,問道,“國舅爺家的小公子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安居樂業;長養子孫;天下晏然;皆歸心于我矣?!逗鬂h書·仲長統傳》 ☆、第六十七章 回莊子看喬斯文之前,喬斯年先去了一趟制書的莊子,讓他們把裝訂好的《試題集》全部拆開,在最后添加四張空白書頁重新裝訂。 馬車里辛子道,“公子打算在明年會試和殿試之后把題目張貼出來?!?/br> “嗯,”喬斯年倚靠車廂閉著眼懶懶應道,愿意抄就抄,算是回饋這些幫他寄售的商鋪,讓他們再打一次廣告。 喬斯年整個人陷在大紅披風里,膚白勝雪,墨發如瀑,慵懶中透露著貴氣。 辛子移開視線,隔著車簾低聲道,“將馬車直接趕進雜院?!?/br> “好嘞!”丙叁抖動韁繩。 喬斯年醒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一條薄被,馬車已經停下,里面只有他一個人,他推下頭上的風帽掀開車簾,踩著車凳下了馬車。 “少爺醒了!”青竹提著兩只蹬腿的兔子,“晚上給少爺下酒吃?!?/br> “喲,這么大方,”喬斯年張開雙臂活動脖頸,睡一覺真舒服,“給我吃了斯文哭起來怎么辦!” 聽他這么說,青竹想起自己拿小少爺當擋箭牌的事,笑道,“小少爺又是讀書又是習武可辛苦,最近都不來看兔子了,這些兔子長大了又能吃又能拉,我養不來這么多?!?/br> 青竹搖著手里的兔子,“這兩只最肥?!?/br> 既然是你養不了,那我勉為其難幫你吃兩只吧! 喬斯年穿過角門走進后院,“晚上吃麻辣干鍋兔,辛午走了沒,讓他帶些酒回來?!?/br> “辛午送小少爺去學堂就沒回來,家里有酒?!鼻嘀窀趩趟鼓晟砗?,“少爺穿這件衣服真好看?!?/br> “你也覺得這件衣服好看,”喬斯年回頭笑道,“這是靳云庭的衣服?!?/br> 在靳云庭的衣櫥里發現好些鮮艷的衣物,都是不曾看見他穿戴過的,喬斯年找嚴崇問過才知道衣櫥里的衣物大多是新近換置的,是世子靳云崖從耀京送過來的衣飾。 這件大紅色的連帽披風就是其中之一,直領對襟大袖,頸部系帶,腋下開衩。 怎么聽著像是在炫耀,青竹心中狐疑腳下緊跟兩步,“不是衣服好看,是少爺穿紅色好看?!?/br> “最近蜜糖吃多了,這么會說話?!弊哌^穿堂喬斯年往書房去,“有什么吃的,給我送些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