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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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毓過去那些年走南闖北,去過的地方極多,一時興起便滔滔不絕地給她講起來。 譬如晉州靠海,魚蝦吃起來特別新鮮,錦州通澄江,一條江能連到塞外,鄴州是圣賢地,一座圣人廟比佛寺都香火旺盛,再譬如惠州地處偏僻窮山惡水,最是沒意思…… 一連說到馬車外有侍衛回稟,說是皇帝召見。 暮色將合時抵達豐州,賀蘭毓隨皇帝參加宴飲并未回來,大船停泊在江邊,夜色一望無際,溫窈獨自待在船艙中逗八哥玩兒。 不多時,錦珠自外捧著藥碗進來,她說嫌燙,便先放在了一邊,等錦珠出去后,兀自倒進了一旁的花盆中。 夜里賀蘭毓帶著一身濃重酒氣回來,溫窈剛沐浴過后披散著頭發出來,滿頭青絲攏在半側胸前,秀面半掩媚色撩人。 他今日應當是喝了不少,兩側耳根都有些泛紅。 溫窈瞧著他目光熱烈似火,直勾勾地,便從一旁扯下件外裳裹在身上,蹙眉嫌棄他,“熏死人了,還不快去洗澡!” “我不……除非你陪我……” 賀蘭毓勾唇笑了聲,兩步過來摟住她細腰,俯身親她,手掌從她后腦勺一路摸到尾椎骨,簡直像在摸一只貓兒。 她身上、發間、唇齒都是香的軟的,那香味兒能勾人躁動,他一邊親一邊攜她往窗邊去,起先還輕柔,不多時便越發野蠻,而后兩手掐著腰將她放在了窗臺上。 溫窈嚇得輕呼一聲,推他不動,只好示弱哄著,“我陪你去洗澡,別鬧了成不成?” 他額頭抵在她頸間咕噥著搖了搖頭,說不,借著酒勁兒裝瘋,“渺渺,咱們今晚來生孩子吧?我想要你給我生個孩子……” 溫窈推拒,但這晚上賀蘭毓執著得很,什么“補償”都搪塞不過去,他就認準了只要她。 她后來衣裳半解,在肩頭掛不住垂落在地,生氣了,面紅耳赤猛捶他一拳,“裝了那么久的樣子到頭來還不是這個德行!” 賀蘭毓又俯身來親她,抵住她唇齒,好似嘆息般咕噥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渺渺,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說得“生氣”顯然不是為當下,但溫窈并不喜歡回想過去,也不喜歡沉溺在過往的喜怒哀樂中,一時喉嚨發緊說不出話來。 賀蘭毓聽不到她的答復,停頓了片刻,忽地說:“渺渺,給我些時間行嗎?” “做什么?”溫窈狐疑問。 “不會太久……”他仿佛自言自語般發誓,“來日我一定重新明媒正娶你過門,給你和我們的孩子最好的一切?!?/br> 溫窈眸中倒映著燭火搖曳了下,隨后垂眸輕笑,唇畔勾出幾分妖媚的弧度,說:“我不信?!?/br> 那么似嗔非嗔的模樣,她說罷推他,威脅道:“你要是再胡作非為不放我下來,別說陪你洗澡,明兒晚上你就睡隔壁船艙去!” 賀蘭毓看著她,仿佛看到了白日馬車中那只剪短了線的風箏,飄在空中,教人抓不住了。 但他卻都來不及多想,她從窗臺上跳下來,提步進浴間,掬起一捧水故意濺在他身上,拉回了他神游的思緒。 溫窈埋怨道:“你快些洗,洗完睡了,我好困?!?/br> 賀蘭毓沒言語,脫了衣裳邁進浴桶中,她便彎腰站在桶邊,舀水澆在他身上,低垂的眉眼,看不出半點異樣來。 他目光定定望了她良久,心里無緣無故騰起幾分不安,突然起身攔腰將她抱進浴桶中,再沒有多余的話語,急切要了她。 溫窈千方百計還是躲不過,便也不躲了。 從浴間到床榻,他一晚上不知疲倦似得,來回折騰,直恨不得一晚上就在她身體里種出個小東西來。 此后船在江上行一路,賀蘭毓除開公事需召見官員,或覲見皇帝,幾乎時刻都在她身邊膩著,血氣方剛地像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船艙中歡愉不斷。 直行到常州地界兒,皇帝早前仰慕這兒的山水,遂率領百官停船靠岸幾日。 官眷一應都該留在船上的,但賀蘭毓喜歡將她走哪兒揣哪兒,直帶著前往了當地官員給他安排在城中的院子。 得他外出謁見官員時,溫窈出門了一趟,吊著心在城里尋間醫館診脈。 她不放心,特地吩咐叫人??聪裁}。 醫師也盡責,還怕診不出來教人失望,來回把了三回,確定沒有后,面露遺憾道:“夫人還年輕,也不急在這一時,不若在下給您開個養身的方子,您先試試看?” 溫窈婉言謝過,臨走問人家要了一瓶無意中從書上看來的偏門藥,避胎丸。 第34章 蜜糖 柴米油鹽,打情罵俏 女子問診, 隨行的侍衛不便湊上前,都等在醫館門外, 溫窈臨走又給了醫師一袋銀子,當作封口費。 出來后,她又順道沿著街市轉了一圈,瞧瞧外頭的風土人情。 回到院子里正值晌午。 賀蘭毓早晨便出門陪皇帝視察澄江常州堤壩去了,因沿江的地方容易鬧水患,往下四道州府,百姓民生全指著那一座大壩, 半點兒不能馬虎。 他待公事一向慎重,想必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臨走也說了教她自己用午膳不必等。 這日子漸漸熱起來了,午間的院子靜得很,溫窈進屋沒喚人伺候, 打算去美人靠上安穩睡個午覺。 但她這廂挑開珠簾才往里走兩步, 窗邊架子上的八哥兒見著主子, 忽地扯開嗓子咋呼起來:“大膽!大膽!” 溫窈聽著想笑,跟它逗趣, “大膽刁民, 再吵就把你的毛拔了!” 八哥兒還在一個勁兒撲棱, 溫窈聽著頭疼,走過去給它喂了點吃的, 可算是安分了。 真是跟個孩子似得, 她扶額舒一口氣, 轉過身正欲提步,余光卻瞥見幾步外的梨花木小幾上放了一封文牘。 溫窈記性好,晨起出門時那兒原本沒有任何東西, 但也不排除是賀蘭毓教人送回來給她的。 她這樣想著,拿過來倚在美人靠上打開,誰料往上頭看一眼,面上神情頓時一滯。 那里頭不是旁的,竟就是她方才去醫館診脈以及買避胎丸的詳細脈案! 賀蘭毓顯然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他若是知曉她買避胎丸,一定早怒氣沖沖當面跟她對峙了。 “錦珠,”溫窈脊背有些發涼,將文牘就著火燒了,喚人進來,問:“午間我出去那會兒,有人進來過屋里嗎?” 錦珠不明所以,“沒有啊,奴婢和錦瑞一直在院子里,姨娘可是丟什么物件兒了?” 溫窈心神更加不寧,搖搖頭說沒有,便教她出去了。 這廂坐下不多時,錦珠出門還沒等走遠,看著院門口的來客,又折回到外頭屏風敲了敲,說是有宮里的人求見。 皇帝此回上岸暫歇,仍舊只帶了皇后一個。 時下外面日頭不小,皇后待在院子里嫌悶,派人前來請她過去消磨消磨時間。 帝后進城并不隆重,此行就安頓在距此不遠的一處四進院子里。 這日還是推辭不過,溫窈前去,還碰見了宮里的馮昭儀、惠婕妤與陽華郡主,三人恰好前來拜見皇后,瞧見她,面上頗有些微妙。 女人之間是藏不住秘密的。 陽華郡主十分不喜她那張妖媚惑心的臉,開口便是嘲諷,“怪道是今晨瞧著賀夫人在船頭照水自憐,原來是個姨娘在岸上與相爺作陪??!” 言辭間刺她妾室身份低微,不堪在此,可話說出來,沒顧及一旁馮昭儀與惠婕妤說到底也是妾、還是留守船上的眾人之一。 馮昭儀當即便覺被人陰陽怪氣連扎了兩刀,笑了聲,“郡主在外可別說這樣的話,姑娘家最忌心眼兒小,賀夫人大家閨秀出身,何至于是您所想那般緣由?!?/br> 陽華郡主乃是皇帝母族族親,原不是什么顯赫家族,如今圣眷榮恩,不過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罷了。 女人間的唇槍舌劍一向說來就來,毫無征兆,溫窈不想摻和,片刻沒說話,皇后倒照顧她,不多時便對陽華委婉下了逐客令。 刺兒頭走了,后來四個女人閑來無事,皇后一時興起,做東攢了場牌局玩兒。 直消磨到下半晌,屋子外頭響起下人的行禮聲,皇帝回來了。 眾人忙停下手中動作,起身見禮,皇帝隨意叫聲起,踱步到皇后身側看了眼桌上的牌,笑問:“今兒個興致不錯啊,你們誰贏了?” 皇后垂眸勾唇道:“今日不知怎的,運氣好的過分,險些將她們的口袋都掏空了,真是慚愧……” 皇帝聞言,目光似有若無朝皇后順位上側的溫窈掃了眼。 他仿佛這會兒才看見她,想起來說:“方才兄長與朕一同歸來,聽聞你在此處,正在前庭候著接你呢?!?/br> 說罷沖身側隨侍的太監劉全吩咐道:“你送溫夫人一程吧?!?/br> 溫窈行告退禮,隨劉全一道出門。 二人行至途中一道圓月門時,劉全卻忽地停了腳步,轉身對她躬了躬腰,笑得有幾分諂媚。 “圣上知曉夫人是個極愛自在的人,如今夫人受困,圣上亦于心不忍,是以愿助夫人一臂之力,不知夫人是否當真心如磐石堅定不移?” 溫窈垂落身側的手頓時捏緊,腦海中一霎閃過屋中那封莫名出現的信箋。 她穩了穩心神,欠身道:“妾身愚鈍,不知圣上何意,還請大監明言?!?/br> 劉全但笑不語,隨即自懷中小心翼翼掏出塊團龍玉佩遞到她面前,道:“這便是圣上的意思,明白與否,全看夫人自己的選擇?!?/br> 那是皇帝的玉令,手持此玉佩,哪怕無需路引與文牒,天下各州府也能暢通無阻。 日頭西斜,劉全一路將她送至前庭賀蘭毓跟前。 他伸手來牽她,轉身出了院門便問起:“皇后怎的又召你作陪,做什么去了?” 賀蘭毓記仇,上回溫渺渺見了皇后一回,就疑心起兩人從前的感情了,再上回,皇后送那一朵魏紫牡丹,膈應人的厲害,他不能不重視。 溫窈面上神色如常道:“也沒做什么,皇后大抵也覺煩悶,教我去陪她們說了會兒話,推了幾局牌而已?!?/br> “跟你推牌?”賀蘭毓眉尖輕挑了下,覺得有幾分好笑,“贏了多少?” “全輸了個底兒掉?!睖伛和犷^,無奈攤了攤手。 他一聽就知道她是作表面功夫去了,瞧她抿唇都覺可愛得很,大手摟在她腰上輕掐了一把,“缺銀子了就跟我吱聲兒,輸多少都有我給你兜著?!?/br> “唔……”溫窈搖頭,“往后不想去了,怪累的,今日一去就聽她們斗嘴,耳根子都疼了?!?/br> 兩個人言語間回了這邊院子,賀蘭毓那會兒在外頭擔心她不好好吃飯,帶了份小餛飩回來。 這廂進屋才坐下,溫窈的碗都沒捧起來,那八哥兒竟又開始喊叫起“大膽”! 她聽著心中一驚,手都禁不住抖了下,忙舉目朝屋里四下環顧了一圈,幸而沒瞧著什么不該出現的文牘。 賀蘭毓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湯碗順勢拿過來,笑她,“你私下里都教了它些什么?囂張得都要上房了?!?/br> 他還跟小時候似得,捏著勺子舀餛飩喂到她嘴邊兒,溫窈如今卻不習慣了,尋個借口指使他去教八哥兒消停下來。 誰成想到底還是他威嚴更重,都不用過去,光扭頭沉聲嚇唬了一聲,八哥兒立刻噤若寒蟬了。 這真是……連鳥兒都知道誰是大爺! 那餛飩溫度正好,味兒也做得很鮮,只是溫窈心里揣著事兒,吃得心不在焉,剩下許多還是全進了賀蘭毓肚子里。 此一行在常州逗留了幾日,后來皇后再派人來請,賀蘭毓只教她稱身子不舒服,不去。 常州后頭又是一連許久的水路,坐船行至甘州地界忽地下起好大的雨,落在江面上砸出一片噼啪的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