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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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論起品級,阿靈阿是超品公,曹颙只是等同一品武官;說起輩分來,阿靈阿貴為皇后之弟,是七阿哥的舅父輩,曹颙則已經是孫子輩兒。 雖然曉得他是倒霉的八爺黨,但曹颙避不開,還是應聲過去請安。 曹颙任太仆寺卿這大半年,同鑾儀衛那邊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訥音圖,兩人也算是混熟。 見曹颙過來,訥音圖很是親近,指了指身邊的椅子,請他坐了。 方才曹颙上月臺上叩奠時,阿靈阿便瞧見他,見他面露哀思,甚為恭敬,心里有些納罕。因此,喊曹颙過來后,他端起茶盞,隨意抿了一口,狀似無意問道:“曹額駙同國公還有私交?” 曹颙雖不曉得他這話是何用意,卻也沒有否認,道:“曹颙在侍衛處當差時,多受國公照拂?!?/br> 阿靈阿面上一曬,原是要探查曹颙其人的,卻忘了他在侍衛處當差的事。 三人說著閑話,就聽到大門外腳步紛雜。有管事快步進來稟告,原本在靈柩前跪著還禮的鄂齊立時起身。 就見月臺上幔帳處,走出了不少人,忙忙活活的。 少一時,靈堂上豎起一副巨大的跪像,上面之人是逝者鄂飛。 曹颙與阿靈阿、訥音圖幾個皆起來,看來,是圣駕到了。 按照章程,親王、郡王、貝勒、功臣、重臣與太傅死后,皇帝都要親自過府賜奠。若是皇帝不在京城,則下旨由皇子、內大臣、吏部尚書、吏部尚書、兵部尚書等人代奠。只有在這時,才會豎逝者跪像。 因圣駕親臨,對逝者極盡哀榮,這是喪事中的喜事。 靈前的白色全部用藍布蓋了,鄂齊帶著堂兄弟子侄等也脫去孝服,換上吉服,到門外迎接圣駕。 曹颙看著忙忙活活的人們,再看看被藍幛覆蓋的靈堂,只覺得是場鬧劇。 雖曉得康熙傳下旨意,輔國公鄂飛“祭二次,造墳立碑如例”,但因曉得圣駕在暢春園,所以曹颙沒想到他今日會來。 除了國公府的本家外,他們這些賓客也按照品級,在門外迎接圣駕。 道路兩側,不曉得何時圍上了黃幔,每隔幾步,就有護軍營的兵丁相對站立。 曹颙見鄂齊他們滿頭是汗、滿臉意外的神情,也曉得這旨意不是早下的。要不然,他方才同初瑜過來時,就該看到幔子與官兵。 過了大半個時辰,圣駕才姍姍來遲,同行的還有兩位大學士與幾位皇子阿哥、幾位吏部官員。 出了鑾駕,康熙直接登上方才搭好的“丹陛”,直接走到月臺上,站在靈前。 圣駕親臨,行了是“立奠”之禮。 鼓樂聲起,隨行而來的禮部兩位侍郎左右執壺把盞,康熙在靈前祭酒,不管男眷、女眷,齊齊叩首謝恩。 曹颙隨著阿靈阿等,站在月臺下觀禮。突然,他覺得有些不對,像是被誰打量著。 他不動聲色的,往四下里一掃,不是李鼎是哪個? 李鼎穿著侍衛服侍,站在月臺下,手里握著腰間的佩刀把,往曹颙這邊望來,面上看不出喜怒。 曹颙笑著點點頭,致意;李鼎面上也漸漸有了笑意,亦很是親近的點點頭還禮。這還是那日醉酒后,表兄弟二人第一次見面…… 第0348章 吊唁(中) 夕陽西下,夜色漸濃,出去吊唁的曹颙與初瑜還沒有回府。 莊先生用罷晚飯,閑著沒事,就在大門外溜達溜達。 如今天漸冷了,他實不耐煩出去,整日里就在榕院哄妞妞,要不就指導指導曹碩與曹項兄弟兩個功課。偶爾出府一遭,也在外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就聽得“蹬蹬”的馬蹄聲響,一騎快馬打胡同口疾馳而來。 莊先生站在大門外,背著手,笑意盈盈的看著。 馬上不是別人,卻是這幾日獨自一人早出晚歸的魏黑。 魏黑勒了馬韁,翻身下馬,見莊先生瞅他,笑問道:“先生好清閑,這是遛彎呢?” 莊先生笑著擺擺手,道:“這你可是猜錯了,就是為了逮你,才出來的!” 魏黑神色未變,腆著臉笑道:“先生這是想老黑了,那咱們可得好好喝一盅!” 莊先生道:“別胡攪了,跟老朽到書房說話!”說到最后,已經帶了幾分鄭重。 魏黑避無可避,委實沒法子,將馬韁遞給門房小廝,跟著莊先生進去。 待進了書房,莊先生看著魏黑道:“來,給老朽說說,孚若又交代給你什么差事?” 魏黑抓抓頭,笑道:“沒啥差事???先生這說得是哪里話?” 莊先生皺眉道:“你還跟老朽裝糊涂!自打去年孚若斷腿后,你鮮少有不在他身邊的時候。這如今沒風沒雨的,你怎么肯離了他?定是有更緊要的差事料理!” 到底是人老成精,魏黑心里嘆服不已。 想法子解決李鼎之事,曹颙并沒有打算告訴莊先生。倒不是怕他告密,使得自己獲罪,畢竟有像給十阿哥下斷子絕孫藥那樣的大罪過在前,就算再殺人放火,在康熙面前都是小事了。曹颙雖諸事不瞞莊先生。但是李家之事,他卻不愿意多說。 莊先生對曹颙來說,是如師如父的存在。因此,曹颙不想讓自己最惡毒的那一面,露在他面前。 魏黑見莊先生問得緊,恍然大悟道:“哦,是這么回事!這恒生少爺不是將百日了么,公子想著給恒生少爺落籍之事,便使老黑出去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