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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緊急,后座的女士一直在□□,他丈夫表現的比女士自己還要驚慌。謝塵宥一路專心開車,甚至沒時間給張千俞打電話說明此事。 等謝塵宥將人送到醫院,再開出來時,已經過了六點——不僅正值晚高峰,醫院周圍堵得更是厲害。謝塵宥一看手機,三個未接來電。 他立刻打回去,張千俞溫潤的聲音中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責怪:“塵宥,堵車了嗎?” “嗯,剛在路上碰到一位待產女士,周圍沒什么車子,我送她來了醫院?,F在堵在醫院門口?!?/br> 聽到謝塵宥的話,張千俞立刻想到送自己過來的那位同事剛才說的:“靠,什么年代了還敢隨便下車救人……這一扶豈不是得砸進去一輩子工資?!?/br> 張千俞當時在副駕駛處理文件,全程沒有抬頭,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他也隱隱約約聽到同事說‘孕婦’‘碰瓷’‘開賓利的果然有錢’之類的?,F在去找同事求證已經晚了,但……謝塵宥經常開的確實是一輛賓利來著。 謝塵宥帶著藍牙耳機,繼續說:“很抱歉,千俞?!?/br> 張千俞的心緒莫名下沉,剛才那股責怪的意思已經全然消散,他說:“沒事,我等你?!?/br> 開過醫院那段,其他地方的車流量較為正常,謝塵宥到餐廳的時候,正好六點四十分。 可能是因為時間差,也可能是因為許久未見,還有可能是最近每次吃飯都不歡而散,總之,這頓飯吃得再沒有最初的氛圍,反倒有點互相遷就的意思。 回程途中,張千俞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路燈和樹影合力下,在謝塵宥面部打出的晦暗不明的光影,心情也變得沉甸甸的。 車停在張千俞他家樓下,謝塵宥修長的手指落在方向盤上,高挺的鼻梁分隔了窗外的光暈,長睫低斂,似乎在猶豫、醞釀著什么。 張千俞內心莫名惶恐,他突然出聲:“塵宥?!?/br> 謝塵宥轉頭過來,張千俞能看到他低垂又纖長的睫羽——以前張千俞只覺得這個角度的謝塵宥少年感十足,現在卻只感覺到陌生和疏遠。 張千俞不敢細想,他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說:“我先上去了。今天是你生日,有什么話,我們下次說?!?/br> 謝塵宥頓了頓,顯然沒料到張千俞會這么說。在真正動過感情后,哪怕是再理智的人,也難以做到絲毫不拖泥帶水。謝塵宥看著張千俞,微微頷首,目送他遠走。 黑暗中,謝塵宥長舒一口氣,驅車回家。 臨進小區前,他接到了一個跑腿小哥的電話:“先生,請問您在家嗎,有您的同城快遞?!?/br> 正好在小區門口,謝塵宥便停下了車子,他看著跑腿小哥手中的小盒子,完全不知道是誰寄給他的。 跑腿小哥說:“是您的生日禮物,同時,他讓我給您帶一句‘生日快樂’?!?/br> 謝塵宥簽收后拿著東西上樓,回家后,拆開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小盒桂花糕,整整齊齊的碼在一個玻璃盒子中,淡淡的桂花香氣沁入心脾。 他將外面的紙盒拆開,完全沒有任何落款,桂花糕的玻璃盒上也沒有絲毫落款和商標,看起來像是自己做的。但……遞送者不明。 謝塵宥心中疑惑絲毫不減,能知道他的住址、生日和電話……滿打滿算也就那幾個人。 謝塵宥隨手將桂花糕拿到茶幾上,打開手機看今兒個有誰給他發了‘生日快樂’——既然送他禮物的人讓跑腿小哥帶話,應該是沒有給他發‘生日快樂’的。 他甚至懷疑是Andrew,但老三已經賀過生,而且他一向有什么說什么,不至于做出這么委婉的事情。 是張千俞嗎?謝塵宥覺得不像,他們才剛吃完飯,不可能立馬送糕點。 因為來源不明,謝塵宥便不打算吃這些聞起來香甜的糕點。 過了兩天,通訊里依然沒人提糕點的事情,再加上天氣熱,這玩意兒早不能吃了,唯一宿命便是跟著垃圾輾轉去處理廠。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月份,又一個秋高氣爽的國慶節,謝斐原本想來找哥哥玩,但她今年高三,老師對成績抓得嚴,她完全沒理由出省玩耍。 張千俞依然為了升職努力加班,謝塵宥則不打算在國慶出行去景點看人頭——和林溫分開后,每個假期都是他自我充電的時間。 但隨著有象公司影響力越來越大,即便在假期,謝總也避免不了偶爾跟人見面、談個生意。 十月五號下午六點,謝塵宥應付了一個酒局,離席去走廊醒酒的空檔,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最拐角的發財樹后面 “你跟他在一起了三年?” “關、嘔……關你什么事,我不喝了,不喝了,夠了……” “你們天天住在一起?” “才沒有……他一出國我們就得分、分開……” “他、平時怎么對你的?” “對我……他不理我嗚嗚嗚……” “我說以前,以前他怎么對你的?” “以前,他在敲代碼,我在跳舞,我能從鏡子里看到他……” “然后呢?” “我陪他跑步,看他做俯臥撐……趴在他身上,在他做俯臥撐的時候粘著他?!?/br> “還有嗎?” “有……” “有什么?” “很多、很多……我好愛謝塵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