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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做的飯菜全涼了都不見張千俞回來,兩人大概也有半年多沒有一起夜跑過。后來,甚至就連電話、微信,他們都是十幾天才發一次。至于見面……今天是一個多月以來,他們倆第一次見面。 謝塵宥想用‘驚喜’出現的方式,維持兩人對彼此的沖動,卻只看到張千俞呆滯的面孔,以及幾個小時后,張千俞開口的第一句“謝總”。 謝塵宥是人,他會累。 柳鶴年準備接收八卦的眼神僵持住,隨即寸寸回收。他又“啊”了一聲,不知該如何回應。 謝塵宥不指望他給出什么指導意見,重新戴上眼鏡,繼續敲鍵盤了。 柳鶴年一直等謝塵宥等到華燈初上,他才保存了文件,關掉電腦。 謝塵宥抬眸看到依然安靜坐在沙發上的柳鶴年,問:“怎么還不回去?” “謝總你……”柳鶴年原本就有些踟躕,在對上謝塵宥的目光后秒慫,趕緊說:“就、就一不小心哈,哈,就這個點了?!?/br> 說完,他跟著謝塵宥一起下電梯。 柳鶴年蹭上謝塵宥的專車,看樣子要跟他回家。 謝塵宥理解柳鶴年的好心,他讓司機停在樓下便利店,下車買了兩打啤酒,跟柳鶴年一起提上去。 兩罐酒后,柳鶴年終于壯了膽,問:“那……謝總你要跟千俞分手么?” 倆人到現在談了接近一年,作為旁觀者,柳鶴年覺得他倆一直都平平淡淡的,鮮少鬧矛盾,當然,也鮮少有控制不住給周圍人撒狗糧的時候?,F下,連分手好像都沒什么水花。 “不知道,”謝塵宥捻著啤酒,倚著窗臺,目光投向窗外,說,“還沒想好?!?/br> “那……”柳鶴年搜腸刮肚,才發現自己是個可憐的單身狗,并無任何經驗之談。 謝塵宥眼睛里映著萬家燈火,將手里的空易拉罐捏扁,說:“先冷靜一段時間?!?/br> 頓了頓,他轉頭看向柳鶴年,說:“別再摻和進來?!?/br> 柳鶴年頓時點頭如搗蒜,說:“我保證不再透露任何消息了?!?/br> 很快就到了九月一號,謝塵宥過生日。同時,今天也是海豹公司第四季度員工大會。 謝塵宥從小就不怎么過生日——畢竟這是開學第一天,小伙伴們都被父母壓在家里收心上學,而對于小孩子來說,沒有小伙伴陪伴的生日是毫無靈魂的。因此,他對生日一向沒什么儀式感。 但張千俞惦記著謝塵宥的生日。他看著兩人停留在八月二十一日的聊天記錄,沉思數日后,終于狠下心,向上級申請在員工大會這天請小半天假。 八月三十一日,張千俞訂好了餐廳后,打電話給謝塵宥。聽見那邊稍有些疑惑的聲音后,張千俞笑著說:“怎么連自己生日都忘記了?” “很少過?!敝x塵宥一邊回應,一邊把視線從報表上移開,給了袁江玉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那……說定了明天晚上一起去吃飯?!睆埱в嵴f這句話時頗有些沒底氣,他記起此前兩次原本跟謝塵宥約好吃飯,謝塵宥做了飯在家等他,而他卻因為突如其來的加班,不得不鴿了謝塵宥。 九月一日是周三,有象公司每周的專屬例會時間。謝塵宥絲毫沒有猶豫的答應他:“嗯?!?/br> “我等你?!睆埱в嵝χ?。 掛斷電話后,謝塵宥給袁江玉說了下公司近期的研發項目變動,隨后叫來秘書,問:“明天下午的會議,計劃持續多久?” 秘書打開平板,給謝塵宥看各項安排,說:“不長,但也不短,光是齊總讓研發部介紹的產品功能,估計就得持續一個小時。這場會議,總的來說,大概得從三點開到七點?!?/br> 謝塵宥點開編輯框,在研發部和市場部后打了對勾,說:“通知下去,讓他們先做報告,五點之后我有事?!?/br> “收到,我這就去安排?!?/br> 九月一日,下午4:55分,謝塵宥離開會議室,下樓開車。 張千俞訂的餐廳在老城區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里,不堵車的話,預計得開四十分鐘左右。兩人約定在下午六點見面,時間還算充裕。 隨著謝塵宥一點點遠離公司,這座城市上百年來的歷史更迭仿佛被拉近、壓縮。分明出發時還是高樓林立的現代化商廈,而快要到時,周圍已經全是低矮的白墻灰瓦、垂柳……自行車。 謝塵宥的車子停在斑馬線后,等綠燈重新亮起。 就在這時,面前正在過馬路的女人突然摔倒在地上,謝塵宥透過擋風窗看到她丈夫驚慌失措的神色。 謝塵宥立刻下車查看情況,只見女人挺著大肚子,神色痛苦,她丈夫趕緊撥打120,語氣中滿是焦慮:“我們在青嶼路,請你們盡快安排救護車!羊水、羊水破了……這可怎么辦啊……你們快來??!她疼,她說疼……我、我老婆預產期在三天后,昨天產檢,大夫說過兩天再去……結果今天散步,突然就倒在地上……什么?救護車恐怕來不及,附近有車子嗎?我……先生……求求您……” 這一帶車子少,等紅綠燈的車子只有兩輛,綠燈一亮,另外那輛車子迅速離開,謝塵宥這會兒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將孕婦留在馬路上。 謝塵宥送女人和她丈夫去最近的醫院,120說正在通知此醫院婦產科大夫作準備:“先生您別太擔心,請您時刻注意孕婦身體和情緒狀況,一有不對立刻再給我們打電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