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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林溫仿佛徹底忘記那替身合約的事情,他和謝塵宥就像熱戀中的愛侶,整天膩膩歪歪,被身邊人羨慕并祝福著。 直到,現在。 謝塵宥提醒他:替身合約,倒計時,十五天。 第2章 謝塵宥坐起身,從床頭柜上找到自己的眼鏡戴好,并披上浴袍,他做這些時未置一詞,舉止中透著一股冷靜到極致的認真。 半干的碎發隨著他的動作垂落在額頭,還是那張臉,在林溫看來卻有些陌生了。 床頭的感應燈亮起又暗下,黑暗中,想明白謝塵宥話語意思的林溫臉色煞白。他調息了片刻,坐起身,語氣滿是不敢置信,卻又習慣性的夾雜著責問:“謝塵宥,你要跟我分手?” ——是了,在一起這三年中,一旦謝塵宥哪里做的不和林溫心意,他就會問責。 不過,謝塵宥作為合約中的‘乙方’,一向以‘甲方’要求為準,成了林溫的‘完美替身男友’。 謝塵宥抬手調高了空調溫度,嗓音有些沙啞,語氣卻很堅定:“林溫,我們沒有真正在一起過?!?/br> 何談分手。 這話徹底讓脾氣原本就不大好的林溫徹底炸毛,他下了床,拖鞋都沒穿,將房間里謝塵宥的東西一股腦的往他那邊扔。 “我們同床共枕三年,你告訴我我們沒在一起過。謝塵宥,你很好!”林溫扔的時候,才發現謝塵宥東西很少——好像這里不過是一個他偶爾打卡、歇腳的地方而已。 不是家。 這個認知讓林溫氣得指尖不住顫抖,憤怒幾乎要淹沒理智,他說:“既然如此,剩下的那十五天免了,你這樣的對象,爺我高攀不起!你滾!現在就滾!” 謝塵宥捋了下頭發,碎發從指縫間穿過,林溫感覺謝塵宥似乎嘆了口氣,待他仔細看時,謝塵宥已經下床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合同中確實寫過,雇主林溫可以無條件中止合約,而謝塵宥不得死纏爛打。 這條約雖然是林溫要求加上的,但此刻……氣頭上的林溫仍希望謝塵宥能死纏爛打一下,他想,只要謝塵宥愿意為剛說過的話道歉,并保證以后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他就當從沒聽到過,兩人一起廝守一輩子。 可,謝塵宥看起來沒有絲毫挽回的意思。 凌晨兩點二十九分,林溫站在臥室里冷眼看謝塵宥收拾行李。 謝塵宥東西雖少,但也不是一個行李箱能裝完的。他只將換洗衣服、重要文件和電腦收了起來。行李箱‘啪’的一聲合上,在寂靜的深夜里顯得極為刺耳。 謝塵宥站起身,說:“你什么時候方便,給我發消息,我來收拾剩下的東西?!?/br> 林溫氣得腦袋發暈,抿著唇沒說話。 凌晨兩點三十五分,謝塵宥刪除了房門密碼鎖上自己的指紋,并清空了原有密碼,林溫只需要按六個數字重新設定密碼即可。 三十七分,謝塵宥離開。 他一走,似乎帶走了所有溫度,整個屋子空蕩得有些冰涼。 瞿靜無聲的黑夜被小區里幼童一嗓子尖銳的哭聲劃破,緊接著,整個城市像上緊了發條一樣,陷入一如既往的喧囂忙碌。 在車里窩了一宿的謝塵宥驅車離開,在公司對面酒店開了個房梳洗一番,準時上班。 雖然說他昨晚幾乎沒怎么睡,不過,謝塵宥到底年輕,臉上看不出倦容。 “喲,今天謝總怎么在食堂吃早飯,男朋友沒在家?” 坐在謝塵宥對面的是一同創業的學長之一,名叫柳鶴年。很古風古意的名字,卻攤上一個不滿二十七就開始謝頂的青年,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分開了?!敝x塵宥說。 他們一伙人在創業初期,基本上每天忙完都到深夜,為了節省通勤時間,他們幾乎都留宿公司,幾張桌子并起來就能睡一晚。在日日夜夜的相處下,彼此可謂是十分了解。 謝塵宥沒有隱瞞過自己的性向,同時也說了自己有對象的事實。 畢竟,一伙中只有他時不時回家一趟,明眼人心里門清。 柳鶴年聽完‘分開了’這三個字,差點將嘴里嚼碎的茶葉蛋噴出來——但在謝塵宥目光的壓力下,最終沒敢噴,轉頭咳了個死去活來。 他喝了口豆漿,好不容易將東西咽下去,趕緊問:“怎么回事?什么時候的事???哎,你們不是感情很好嗎,今年六月咱們出差,你隔著十二小時時差給國內打電話,早安晚安一個不少,我要是個女的,我都非你不嫁?!?/br> 謝塵宥挑了個問題回答:“今天凌晨的事情?!?/br> 柳鶴年八卦的面容愈發配不上他出塵飄逸的名字,但他依然按耐不住,繼續打聽細節:“你提出來的,還是他提出來的???” “都有,不過,最后是他說得分開?!敝x塵宥吃完早飯,將碗端去清潔臺,沒有再給柳鶴年留深扒的時間。 柳鶴年不肯放棄任何一個八卦,但謝塵宥嘴巴嚴實,他能說的就是以上三點,其余的一個都別想挖出來。 柳鶴年無奈之余,只能說起其他:“那你現在住哪兒?我記得你們那個房的房貸是你在還吧,而且好像已經還完了,那個地段……至少得三百萬吧。你們又沒結婚,這財產怎么分?” “我住在對面酒店。這兩天下班后去看房子,看好了就定下來?!彪娞堇镏挥兴麄儌z人,這些話倒也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