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0章
《左氏春秋》中又明確表示《泰誓》中缺失的部分才是更加神秘、更加重要的部分,那么缺失的部分有沒有可能便是相關的要求與后果? 若是真有這么一回事的話,周武王的伐紂聯軍自然也更加牢靠,戰斗力自然絕非普通的聯軍可比…… “不過恕我直言,你家先祖乃是姜太公的第十三子,他當年的所作所為從任何角度去看都在違反家規的范疇之內,若‘泰誓’果真如此厲害,他應該也會承受相應的后果吧?” 吳良又好奇的問,“問句不該問的,不知你家先祖最后是否得了善終?” “這……” 巫女呼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有些自相矛盾的問題,居然被吳良問的愣了好幾秒鐘,然后才有些不太自信的答道,“在我家族的記載中,先祖一直活的八十七歲才壽終正寢,自然算是得到了善終,這的確與先祖留下的古籍中相關‘泰誓’的描述有些出入,我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不過……吳太史,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先祖從這部族譜上除了名,因此我家先祖才會不再受到‘泰誓’的影響?!?/br> “倒并非沒有這種可能?!?/br> 吳良微微頷首,卻又分析道,“但若是如此,姜太公當初將呂佐逐出家族的決定便又需重新評判了,因為倘若‘泰誓’是真的,呂佐做出手足相殘的事情,必遭受‘泰誓’的詛咒不得善終,而姜太公將其逐出家族,并將他的名字從族譜上抹除,或許便解除了‘泰誓’的詛咒,因此你家先祖才能夠壽終正寢?!?/br> 姜子牙既然能夠獨創“泰誓”,那么想來應該也知道如何解除“泰誓”。 “吳太史的意思是,當年姜太公將我家先祖逐出了家族并流放倭國,未必只是為了懲處于他,可能也是在救他性命?” 巫女呼的神色變得復雜起來。 “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測,事實恐怕只有當事人才能夠說得清楚?!?/br> 吳良頗為嚴謹的道。 “……” 巫女呼隨即陷入了沉思,應該是在回憶呂佐傳記中的記載,再結合吳良的分析來推斷當時的真相。 如此過了片刻之后,巫女呼才又道,“吳太史的猜測可能已經接近了真相,我家先祖留下的古籍中,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對姜太公的怨恨,還時常在書中表達對姜太公的思念與愧疚之情,另外,我家先祖到了倭國之后便已是自由之身,倘若他執意返回中原倭國定然無人可以阻攔,但他卻至死都沒有這么做,最后帶著遺憾過完了一生,命人將他葬在了一處面朝中原的山坡上?!?/br> “另外還有一個細節,我家先祖的墓碑上并未使用呂姓,只取了他名字中的‘佐’字,并且他還留下祖訓,要求其后的世代后人不得使用呂姓,卻又必須口口相傳明確我們起源于呂氏?!?/br> “我一直不明白我家先祖留下這樣一條祖訓究竟是為了什么,他明明思念著姜太公與呂氏的族人,為何又不允許自己與后人使用呂姓,如此不是自相矛盾了么?” “但經過吳太史的推測,我忽然想明白了?!?/br> “發生了那件事之后,姜太公不忍我家先祖承受‘泰誓’詛咒之苦,于是便順水推舟將他逐出呂氏放逐倭國,最重要的便是從族譜上抹除了我家先祖的名字,如此非但可以令我家先祖免于詛咒,亦可給族人們一個交代?!?/br> “而我家先祖亦是明白姜太公的深意,帶著滿心的愧疚與不舍去到了倭國之后,哪怕早就擁有隨時返回中原的能力,他亦是始終恪守著與姜太公之間的默契,在異國他鄉度過了一生,至死都不再使用呂姓?!?/br> “……” 吳良與瓬人軍眾人聽過了巫女呼的講述,也漸漸對當初的這件事有了一層新的認知,尤其是當巫女呼提到那條奇怪的祖訓以及呂佐在傳記中對姜太公的看法之后,那些此前解釋不通的點便瞬間合理了起來。 或許這就是真相。 姜子牙與呂佐畢竟是血濃于水的父子,何況呂佐還是姜子牙的子嗣中最具天賦的小兒子,正常情況下都是家中最受寵愛與重視的那一個,因此他們之間不可能沒有任何感情,有些事情自然也不可能完全做到就事論事。 只是為何姜子牙只將“泰誓”傳給了丘穆公呂印,卻并未傳給呂佐的原因,依舊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如此說來,這‘泰誓’對你們這一脈來說,亦只是流傳于古籍中的術法,而如今呂齊一族又早已斷絕,此術八成是徹底失傳了吧?” 沉吟片刻,吳良不無惋惜的說道。 其實這種說法并不絕對,因為呂齊一族雖然早已斷絕,但同樣掌握了“泰誓”的丘穆公一脈卻有可能并未斷絕。 據吳良所知,丘穆公的后人為了逃避政治斗爭,很早便逃到了楚國,并且將丘穆公的陵墓也一起遷到了楚國,這便是丘穆公的墓不再齊國境內,卻在千里之外的襄陽的原因,因此若是丘穆公將“泰誓”傳給了自己的后人,并且這些后人也代代相傳的話,亦有可能并未失傳。 只是過了數百上千年,現在還想找到丘穆公的后人,便無異于大海撈針了。 “這我就說不好了?!?/br> 巫女呼搖了搖頭,卻又緊接著補充道,“不過我家先祖留下的古籍中還記載了一方與‘泰誓’有關的銅印,據說此印乃是姜太公澆筑心血鑄成,非但能夠抵御一些害人性命的邪術,同時還承載了‘泰誓’的精髓之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