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夏景嘴都嚇歪了,“啊哈?不會吧,你怎么變成這樣了?難道你也進化了?”他說完又樂了起來,上前用力拍他幾下,“原來是你啊,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進化還真挺帥的嘛,我還以為你早被狼吃了呢?” 少年哼笑一聲,擋開他的手自顧自地走向時燦,“走,到我部落里去再聊?!?/br> 走進最大的一所樹皮屋,少年一回來,散亂的獸人們立即佇立兩旁,人人垂目探頭地打量著他們三人,這個部落的獸人正如明德凱所說的,由于是歷史最久,進化時間最長最完善的一個部落,他們的外表性情與正常人類極為相像,跟那些游蕩在邊界處的散亂獸人有著天差地別。 房屋里的擺設也是參照了人類家庭的布局,有鋪著羊絨的長沙發,還算精致的燈燭和壁爐,甚至還掛著幾幅色彩斑瀾的油畫。 少年顯然在部落里極有地位,他坐在正中的虎皮坐椅上時,威風凜凜地模樣讓時燦想起了電視劇里的山大王,但他現在沒心情與小豹子敘舊,站在廳中央,他心急地問:“部落里是不是剛撿到個孩子,那孩子在哪?” 少年濃眉輕挑,臉上神情似乎轉了轉,露出抹玩謔的神色,反問道:“什么孩子?” “就是個剛出生的嬰兒,我們追蹤到這里來,剛剛在雪山里還聽見他的哭聲,你如果是小豹子,就請看在我曾救過你的份上,把孩子還給我?!?/br> 時燦越說越急,眼眶也紅起來,他雙膝一軟,正要跪下來時被明德凱攙扶住,“時少不要這樣,我們好好跟他談?!?/br> 少年見他真急了,臉上神情也有些緊張,他站起來一招手,不多會,幾個獸人就拖著一個人進來,跟在后頭的,還有一個看上去像是女人模樣的獸人抱著孩子一同進來。 時燦一眼就認出那女獸人懷里的嬰兒正是自己的孩子,他疾步走上去一把將孩子緊緊抱進懷里,嬰兒也許是剛剛吃飽,這會不哭不鬧了,靜靜地睡著了,眼角邊還散落著幾滴晶瑩的淚珠兒,看上去分外的可憐。 “時安臣!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混蛋!”夏景沖到時安臣面前狠狠揮起一拳頭,打的他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夏景還不解恨,他不是什么英雄好漢,從前出什么事也是怯怯的見機行事,不敢當出頭鳥,但這次連他都看不過去了,這種人渣活在世上真是糟蹋! 夏景上去又是幾腳,邊踢邊罵:“你還是個人嗎?我看你連禽獸都不如!干脆死了還干凈!” 時安臣趴在地上被他踢的沒半點還手的力氣,他之前被抓回來就沒少挨打,身上早都是傷痕累累,現在又被夏景踢上幾腳更是痛的抬不起頭,只能俯在地上哼哼直叫喚。 “等等,時安臣罪大惡極,但不能死在這里,我們要把他帶回將軍樓,以軍法處以極刑,同時也能揭露時川霖叛國罪行?!泵鞯聞P阻止了夏景的繼續踢打,又對時少道:“一切交給軍事法庭,給他應有懲罰?!?/br> 時燦看著那個昔日的白衣美少年,咬著牙硬吞下胸腔那口惡氣,“好,把他帶回去,讓他為自己罪行付出代價!” 俯在地上的時安臣一聽他們的話后,震驚地渾身發冷,父親用生命替他挨了金蘊那一槍,就是為了讓他逃脫懲治,誰都知道,一旦上了軍事法庭,像他這種罪行必死無疑,他還年輕,他才十九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他還不想死! 時安臣顫抖著從地上匍匐著向時燦爬來,邊爬邊帶著哭腔道:“哥哥,哥哥,我是一時糊涂了才會干這種蠢事,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弟弟,你怎么罰我都行,但求你不要送我上軍事法庭,求求你了?!?/br> 他俯在時燦腳下,抓著他的褲角不停地哭,“父親臨死前讓我來找你,他說你會照顧我的,哥哥,我是氣糊涂了才會做這種報復你的事,求你看在父親的份上幫我一把,從今往后我時安臣對你唯命是從,做什么都愿意,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時燦將懷里的嬰兒交給夏景,夏景有些急了,抱過嬰兒時對他低聲道:“時少千萬不能放過他啊,他就是一畜牲!死不足惜,想想他對全城人干的事,再想想他對孩子做了什么,這種喪心病狂的家伙怎么能放過他!” 時燦神情平靜淡漠,微微傾□,盯著這個弟弟許久,他不是真正的時燦,他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并沒有什么所謂的兄弟情,那一聲聲哥哥叫不進他心里,他對時安臣只有恨意,這種人,如果讓他活著,除非時燦自己死了。 他突然唇一緊,陡地抓住時安臣的頭發,眼中第一次浮起出深深恨意,“你喪盡天良,現在居然還有臉叫我哥哥,當你做著這種事時你怎么就沒想到我是你哥哥,時安臣,你的確是死不足惜,在我看來上軍事法庭都是便宜你了,照我的做法,現在就想結果了你!” 時安臣倏地瞪大眼睛,他從時燦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不可原諒的恨,他顫抖著嘴唇,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時燦甩開他,站起來俯視著這個無力癱在地上的弟弟,冷冷地道:“將他帶回去扔進將軍樓,受他該受的懲罰?!?/br> 站在虎椅前的少年聽后,揮了揮手,幾個獸人將已經眩暈的時安臣拖起來,扔到了外邊的雪地上,夏景看著那人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呸,凍死你!” 事情已解決,明德凱對少年道:“謝謝你的配合,下次有機會我們再進山重謝你?!?/br> 少年擺擺手,看向時燦,眼中流露出難舍的目光,他喚一聲:“時少?!?/br> 正欲離開的時燦回頭,見他念念不舍的眼神,心中多少也明白他的情感,環顧著整座部落,處處懸掛著金黃色豹人圖騰的獸圖顯示出,這是個擁有百年進化史的豹人總部,他的小豹子屬于這個地方,而且看上去已成長為一方王者,不管臉上還掛著青澀的面容,他都已經有了王者的霸氣。 這樣的他已經不可能再回到自己身邊。 少年幾步走到時燦面前,垂下頭凝視著他,無限依戀地道:“還帶我回去嗎?我想一直跟著你?!?/br> 時燦微笑著伸出手摸了摸他棕黃色的頭發,打量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少年,“你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領地和自己的生活,不能再隨便跟著我,你是他們新擁立的獸王,肩上有責任,要對得起你的種族?!?/br> “但我就是想跟著你?!鄙倌杲K究是年輕,還不會克制自己深深的倦戀,他拉著時燦的手,放在唇邊舔了舔,就像小時候依偎在時少腳邊撒嬌似的那般孩子氣,他低啞地道:“時少,你離開后,我為了找你一個人逃出了將軍樓,在琨山里四處流浪,打退了幾次狼群才找到這個部落,我留下來就是為了等著有一天能再次遇見你,昨晚抓到那個家伙時,我本來想讓他帶我去找你,可沒料到,你竟這么快就找到這里了,時少,你現在還能帶我走吧,我想像從前一樣守在你身邊?!?/br> 這番情真意切的話讓旁人都沉默了,明德凱微咳幾聲,想了想,還是憋下去想說的話,將頭扭向一邊,時燦溫和地撫摸著他的頭發,輕聲道:“我們回不去了,你是獸王,而我只是一個背著太多債的普通人,我只想過自己的生活,平平靜靜地,不想再惹太多的是非,如果我們有緣,還會再見面的,這次的事謝謝你,我一定還會再進山,那時希望你能變得更強更大?!?/br> 說完,他勾下少年的脖子,在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然后又毫不遲疑地推開了他,微微笑了笑,轉身走出門外。 “時少!記得來找我,我等著你!”身后傳來少年喊聲,“我叫白棕!記得我的名字,以后進山報出我的名字就會有豹族的獸人幫你,一定要記??!” 時燦緩緩回頭,微微笑了笑,“記住了,白棕,我的小豹子?!?/br> 清晨時分,時燦一行人終于回到香店,明德凱很快召來飛行艦將時安臣押回將軍樓,臨走前還不忘對囑咐時燦:“快去睡吧,累了一晚上,記得洗個熱水澡別著涼,如果肚子餓了就讓吉納做點東西給你吃,別餓著自己?!?/br> 時燦笑著道:“行了,你別管我,你辦完這個事也回去好好睡睡?!闭f到這,他又頓了頓,垂頭抿著唇沉思了會,低聲道:“這次的事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明上將,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謝謝你才好…….” 明德凱拍拍他的肩,溫和地道:“跟我道什么謝,說的這樣客氣,好像是外人似的,還有啊,以后別叫我明上將,都這么熟了,再這樣叫就太生分了,叫我德凱?!?/br> 時燦抬眸望向他,輕輕地喚道:“德凱,謝謝你?!?/br> 明德凱被他誠摯的眼神看得心頭一陣悸動,他摸了摸時燦的肩頭,克制著自己快要涌出嘴邊的心里話,道:“別這樣看我,我會受不了,我說過我對你有那種感情,你這樣對我說話,會讓我誤會的?!?/br> 時燦望著他一會,垂下頭笑了笑,低低地道:“誤會就誤會吧,沒關系?!?/br> “你說什么?”明德凱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由地抓緊時燦的肩,盯著他的臉又問:“什么叫沒關系?你不能總讓我誤會吧,這種感情可不能隨便誤會,我是認真的,我要愛一個人,就是全心全意的去愛,時少,如果你真的想給我機會,就請直接說明白,我不想再這樣下去?!?/br> 他心急如焚的看著眼前人,滿心期待著能從時燦嘴里說出那些肯定的話,默了會,時燦抿著唇有些難為情地道:“我,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試試…….” “真的?那太好了,這可是你說的啊,我沒聽錯吧,這是你說的對吧,你說我們可以試試在一起對不對?”明德凱驚喜地摟著他,興奮地大笑道,“你終于愿意接受我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我只是說試試?!睍r燦被他摟得緊緊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門簾內,一直偷聽的夏景不耐煩地伸出頭,插上一句:“試什么試啊,照我說就在一塊得了,搞這么麻煩干嘛,還嫌不夠累?” 時燦被他說的又羞又怒,瞪他一眼,“少廢話,快去補覺!” 明德凱見他紅了臉,便朗聲大笑,“行了行了,我們就這樣說定了,試就試,我明德凱還從來沒輸過?!?/br> 時燦見他笑逐顏開的樣子,臉紅的更厲害,忙推開他,道:“快去將軍樓吧,外頭還有飛行艦在等著你?!?/br> “好,等我辦完事就回來找你?!泵鞯聞P笑瞇瞇地道,然后趁他不備一個劍步上前,吻在時燦臉頰上,“晚飯在你這吃,記得等我?!?/br> 時燦看他上了飛行艦后,才后知后覺地摸了摸臉,突然覺得臉燒的更厲害了。 香店因為搬遷已暫停營業,這一整天里,時燦和夏景等人都在整理香木貨品,孩子吃飽后被時老夫人抱著坐在門前曬太陽,時燦時不時望那孩子一眼,孩子像是有靈犀般一見他目光,便牽著嘴角扯出一道笑痕,逗得時燦心里直樂。 吉納問他:“是該給孩子起個名字了吧,叫什么好呢?” “就叫阿寶!”夏景插上嘴,“就這名字吧,這名字吉利,阿寶阿寶,是我們全家人的寶貝嘛?!?/br> 吉納撇撇嘴,“真俗啊,當小名還差不多,正式的名字可不能叫這個,得叫個有氣勢點的,像什么偉、霆、楓、雷…….” “哎哎哎,你拉倒吧,別以為取個霸氣的名氣就能一世成名,你以為是孩子他爸啊,那費里維出身咱可比不了,還是取個平平凡凡的名字最合適,你說對吧,時少?” 他叫了幾聲,發現時燦臉色有異,便知道自己又說錯話,糟糟糟,怎么偏又說起那個人的名字,真是嘴多多。 時燦沒有回應他們,而是轉身進了臥室,他摸出那個細鏈子,緩緩打開掛墜,里面相擁著的青春少年讓他浮起抹苦笑,他捏起那枚小芯片看了很久,很多事情都已經清晰明了,那么,就意味著一切都要結束了。 不管曾經是否愛過,或是欺騙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一個真正的結果,可以完全與費里維結束的結果。 =====================================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去看了場芭蕾舞劇,今天又出外玩了大半天,居然才想起來自己其實已經沒有存稿了,啊啊啊啊啊,多么可怕的領悟啊, 嚶嚶嚶,害我一個中午沒睡死寫了這一章,各位請多涵。p個s:阿寶是我同學男朋友的小名, 嘿嘿,被我借來用用了。 ☆、51·甩掉費渣 進入深冬的琨山比無際城要寒冷數倍,這座千年古山已經被皚皚白雪覆蓋,遠處巍峨的死火山口也是一片蒼茫,林中古樹冰棱積雪,連鳥兒獸鳴都鮮有聽聞。 采集好最后一批原材料后,時燦獨獨留了下來,坐在古舊的別墅里,面前熱氣騰騰的濃咖啡煙霧飄渺,一切都像虛幻般不真實。 面前的男人依舊黑衣鐵面,靜靜地陷坐在鹿皮沙發里望著他,時燦透過水霧,第一次認真地看著面具眼洞里的那對墨亮琉璃瞳,以前怎么沒發現這人的眼睛與費里維混然一色,他苦笑了一下,自己果然是愚笨的厲害。 輕啜一口熱咖啡,苦地蹙眉,他正想著從哪里說起時,面前低醇的男聲響起:“幾天沒見你了,你過的還好嗎?我昨天去找你時,發現你已經搬走了,為什么突然搬家?如果住得不好我可以給你找更好的地方?!?/br> 時燦哼笑,“更好的地方?是將軍樓嗎?” 黑色身型驀然頓了頓,時燦盯著那對琉璃瞳,嘴角嘲諷地弧起,似笑非笑,“你還要裝多久?費里維,到了現在,你為什么還不以真面目來見我?” 話落,時燦突然站起來快步走上去,俯視著費里維,而后伸手疾快地拉下他的鐵面,眼前出現一張布滿彎曲傷痕的臉,但他只輕蔑地笑了笑,手一抓,“嘶啦”一下將整張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英俊的上將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仿佛早就等著這一天,他竟帶出絲淡淡地微笑,時燦被他的淡笑激怒了,狠狠一甩手上的人皮面具,怒道:“你為什么這么做?藏在我身邊看我可憐兮兮地無助是不是讓你特別有成就感?!” “當然不是?!泵婢呓议_后,費里維竟有剎那間的松懈,終于不必再這個人面前遮遮掩掩了,這么久的時間里,他藏得也太累,幾次都想自揭身份但都被強制壓抑住,眼前被時燦揭穿,他竟松了口氣,反倒坦然地面對這個人。 “我藏在你身邊是因為我想幫你,你是我的人,我不能看著你受罪,再說,你還懷了我的孩子,無論如何我也保護好你?!辟M里維站起來誠摯地對他道:“我知道自己不該瞞騙你,但我這么做是苦衷?!?/br> “呵呵呵,費里維,你的苦衷不必說了,那些什么為國棄小家的大理論我不會聽,也夠不上,你之所以保護我只有兩個原因,你想聽聽么?”時燦退后一步倚在圓桌邊,微仰起頭挑釁地看著他。 費里維莫名有些慌張,他聲音都有些急了,問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你不要誤會,我是真的想保護你才守著你,時燦,我對你真的……動了感情……”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時燦的冷笑打斷,“費上將,你是想說你愛上我了?別開玩笑了好么?你真正愛的人,是這個人?!闭f到這,時燦從胸前口袋里掏出那枚長鏈,手輕輕一松,圓型掛墜垂落在費里維眼前,掛墜已被打開,里頭笑意殷殷的兩個人是那般年少多情,費里維震住了,他沒想到時燦竟會打開這枚掛墜。 那是十年前的自己和歐陽辰逸,那時的他剛從軍校歸來,與歐陽在琨山照了這張相,手上的鐵面還是歐陽做的,壁柜里的那件白色狐貍毛披風是歐陽留下的,這間古舊的別墅,是他們私會的地方。 而這一切被時燦戳穿了,他曾想過哪一天若有人戳穿自己與歐陽的私情,他定會將這人滅口,可他萬萬沒想到這人竟是自己真正愛上的人。 “燦,你聽我說,事情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我承認我曾經喜歡過歐陽,他是我的摯友,但我現在…….” “你是想說你現在愛上了我是嗎?”時燦已經對這個人無話可說了,他深吸一口氣,看了眼窗外,雪已經停了,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他突然笑了笑,扭過頭看著費里維,“如果沒有那個孩子,你肯定不會說這番話吧,費上將,那個孩子純粹是個意外,但他從出生那天起就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不必心心念念,以后你會有更多的孩子,就忘了他吧。還有,你幫我,不但是為了歐陽的心病有藥可醫,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你想拿回這掛墜上的芯片?!?/br> 說完,時燦輕輕捏起一片薄薄的芯片,“這也是對你最重要的東西,難為你這些日子這般關照我,現在,你可以解脫了?!?/br> “燦,我承認歐陽的事,但芯片我一開始并不知道在你那,這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不能以此誤會我?!?/br> “我沒有誤會你,反正現在真相大白,你想要的東西我統統都可以還給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答應了,我就把掛墜和芯片全都給你?!睍r燦冷冷地看著他,然后緩緩地道:“即刻簽署退婚令,給我徹底的自由?!?/br> 費里維咬緊牙,緊緊地盯著他,目光深沉中帶著痛意,“如果我不簽,你打算怎么樣?” 時燦一揚眉,帶著諷意道:“難道費上將不想完成你的宏圖大志?你為了鏟除金蘊等人的陰謀忍氣吞聲了這么多年,難道就愿意敗在這一口氣上?” 他笑了,將長鏈收緊手中,“費上將,如果是舍不得孩子,你大不可必這樣,你這么年輕英俊,又是星際聯盟未來的統帥,多少人會為你生孩子,只要你愿意,那些漂亮高貴的名門后代都會爭相與你聯姻,你怕什么?何苦跟我一個普通人過不去,我的要求其實也不過份,不過只是想把自己的孩子帶走,平平安安地在無際城做點小生意過日子,你難道連這點恩賜也不愿給我?” 費里維沉痛地閉上眼,他不知道該說什么,許多話全堆積在喉口竟擁堵著不知從何說起,默了許久,他緩緩睜開眼睛,一對墨眸里暗得像汪深潭,“你知道我愛你,你心里是明白的,我守在你身邊這么久,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發自內心,沒有一句虛假?!?/br> 視線有些模糊不清,費里維一向冷靜凜冽,遇任何事都能沉穩應對,可在這一刻,他伸出的手都在顫抖,想抓住眼前的人,而時燦只輕輕一偏,就脫離了他的掌控。 “我不想聽你那些話,你無非就是想讓我把孩子交給你,然后讓我一直為你的心上人制作安心丸,你的那點心思我都不想全說出來,費上將,你不要再逼人了,沒有用的,現在我只要你一句話,簽還是不簽?” 不是時燦心恨,從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眼前這個男人就已經在他心里土崩瓦解,曾經愛過的那點感情都被真相消耗盡了,他只想盡快結束這場可笑的談判。 “真正逼人的是你,時燦,你為什么就不能好好聽我解釋,我曾經在這里對你說過我的心里話,也問過你話,你當時不是還對我說,如果要愛就去愛,不要猶猶豫豫……”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是這樣無恥!”時燦被他激怒了,“看來你是不想完成你最后的計劃是吧,那好,你不要這個芯片,我就毀了它?!?/br> “等等!”費里維眼睛都紅了,他上前幾步猛地抓緊時燦的胳膊,用力之緊令時燦吃痛地蹙起眉,“你這是威脅我,你利用我對你的愛來威脅我?!?/br> “錯了,是成全,我在成全你的所有,你只要簽了退婚令,我們彼此都成全了,你可以完成你的計劃,鏟除金蘊贏得整個星際聯盟的器重,而我,可以帶著我的兒子繼續開我的香店,無際城這么大,我們完全可以做到老死不相往來,或者有一天,你離開了地球繼任聯盟星統帥的位置,我們就再也不用見面,費里維,你沒理由放棄這個機會,你一直等待的,不就是這枚芯片嗎?” 時燦說著時一直在淡淡地笑,他仰起頭清漠地看著費里維,“至于你最愛的那個情人,我保證我會繼續制作他需要的藥,不過可是要錢來買,放心,不會太貴,我不是jian商,價格對你來說自然是九牛一毛,你不必擔心后顧之憂?!?/br> “你為什么說的這樣殘忍?”聲音凜冽中透著顫動,喉口如火燒般令費里維無法說話,他不由加大了雙手的力度,恨不能將這個人攪碎了吞下肚去才安心。 “我不同意!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從你手上奪過來?!钡谝淮我驗榈搅私^境而不得不出手,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你不會,費里維,你不會傷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