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拉著自己的手涼冰冰的,摩挲時還能感受到破損的傷口,時燦扭頭看他一眼,發現時安臣雙眼呆滯,早已不復往日的神彩飛揚,眼神空洞而遙遠,嘴里還在碎碎念著:“哥哥,哥哥……” 時燦看他可憐兮兮地模樣,搖頭嘆息了一聲,早知會有今天,當初何必喪失良知?一切都是茍由自??! 甩開他的手,時燦頭也不回地往店里走去,風雪將身后的喃求聲迅速淹沒,時燦一進門,吉納“碰”地一聲把門緊緊關上。 寂黑的冷夜中,時安臣的眸中慢慢升騰起一束怒焰,他咬著牙陰陰地笑道:“時燦,我不會讓你舒服地過日子!” 思索了一晚上后,時燦還是決定聽明德凱的建議,換個地方換個更好的住所,他現在不是一個人,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他哪怕受點苦挨些凍也可以咬咬牙挺過去,可如今帶著這個孩子,他不能讓孩子受罪。 但在決定搬離前,時燦還是想跟鐵面說清楚,畢竟這地方也是鐵面找來的,一切牌照都是鐵面幫忙辦理的,說起來,他還沒怎么好好謝謝鐵面,還有一個疑惑是,他總覺得鐵面太過神秘,而且神秘中透著強大的勢力。 明德凱曾說過,要在邊界處辦貿易證只有將軍樓里的高級將領才有審批權,鐵面一個面目全非的人上哪有這種權力? 趁著回琨山取原料的機會,時燦走進古舊別墅里決定跟鐵面好好談談,數日沒來,別墅里清冷了許多,熱氣騰騰的咖啡壺在圓木桌子上咕咕直響,一股濃郁的咖啡豆飄浮在室內。 鐵面端坐在鹿皮單人沙發上,看他過來便抬抬手,示意他坐下。 “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睍r燦想了想,微笑地道:“還是先說開心的事吧,孩子的名字還沒取好呢,你做為他的干爹可不能偷懶啊,這幾天都少見你,一直沒問你想好了名字沒呢?” 費里維傾了傾身,將煮好的熱咖啡倒入他杯中,“你還沒告訴我孩子父親的姓,不管你自己怎么想,這孩子總該有個屬于父親的紀念,比如他的姓?!?/br> 時燦笑了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不需要什么父親的姓做紀念,從我離開他父親開始,我就不打算讓他們見面,而且,他還是不要知道他父親是誰的好?!?/br> 費里維倒咖啡的手驀地一頓,抬眸望著他,過了好久,才道:“你不覺得這樣太殘忍了嗎?孩子父親不管做錯了什么事,也不至于傷天傷理不可寬恕,能給機會為什么不給,再說,他有什么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要這般狠心?!?/br> “說起來,他確實沒什么地方不可寬恕,不過,我對他以及他那種生活已經失去興趣了,再也不想回到那個人身邊?!睍r燦端起咖啡杯小啜一口,沉思了會,又道:“其實,他父親也并不是沒有什么紀念留給孩子,至少在離開前,我取走了他身上一樣東西,以后這樣東西就是屬于孩子的,我會告訴他,這是他父親留下來的最后禮物,有這個就夠了,其它并不重要?!?/br> 費里維倏時一驚,他坐直身子,問:“你取了他身上什么東西?” “也沒什么,就一個掛墜?!睍r燦輕描淡寫地道。 “現在在哪里?能給我看看嗎?”費里維急道,原來持墜是在時燦身上,難怪哪里都尋不到,現在細細想來,典械星最后那晚的歡愛后,掛墜就掉落在時燦那,他居然千算萬算都沒料到。 時燦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你要那東西做什么?”蹙眉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便收斂剛才的笑意,認真地問道:“鐵面,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以后一定會讓你知道,但請你能不能把那掛墜給我看看,這事很重要,事成之后,我一定會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一切?!比绻F在自揭身份,費里維知道時燦肯定會轉身就走,他太害怕會發生這種事,他輸不起,好不容易得來的信任,他不忍心一朝崩潰,甚至他也想過,只要能平安守在時燦父子身邊,哪怕當一輩子陌生人也值得。 重新相識,重新相知,重新相戀,再重新在一起。 時燦已經對他產生疑心,目光迷茫地看著他,緩緩地站起來,“你究竟是誰?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幫我,是為了什么?” “不為什么,因為我想愛你?!辟M里維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這是心里話,哪怕中間隔著千萬重坎坷,他也希望能重頭開始。 時燦頓時哭笑不得,“你,你愛我什么???你了解我嗎?你幾次幫我,只是因為愛我?鐵面,我們只是陌生人,這絕對不是你的真心話,現在請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明德凱說過,能在邊界審批貿易權的只有將軍樓里的人,你是不是那里的人?” 費里維身體震了震,扭開頭掩飾道:“不,我不是,你現在不要問這個,只要告訴我掛墜在哪,拿給我看看就行了,以后我會慢慢告訴你事情的全部?!?/br> “可我不明白你要那個東西有什么用?” “你把它給我,我就有用處,它對我很重要,請你相信我好不好,時少,我保證,我一定會給你個結果?!彼薪鹛N叛亂的證據都在那個掛墜里,掛墜中鑲著他在典械星閣樓里錄下來的影像,只要有了那個證據,呈交到聯盟星父親那,他就可以一舉殲滅金蘊和萊恩。 時燦眼神遲疑不決地望著他,鐵面身上的疑點太多,特別在這時,更是表現的淋漓盡致,一種擔憂從心底緩緩升起,他突然感到心亂的很,要說什么話都忘了,那種念頭在腦海中迅速漫延,讓他不由地恐懼起來,他沒有回應費里維的話,而是轉身疾步往門外走去。 費里維想沖出去拉住他,但走了幾步后還是生生地停住了,他怕自己過激的行為會嚇壞時燦,從而令所有的信任前功盡棄,他定在原地許久,還是不能踏出門外,最后只能默默望著時燦登上飛行艦離去。 香店里,客人散了不少后,夏景開始收東西,邊收邊對時燦道:“我剛剛跟客人們都講了,說我們香店要搬,要買貨暫時到明家商團旗下的子公司去,明上將下午來找過你,見你不在就說晚上再來,哎,時少,我看他那找不著你的樣子可真逗,一進門還微微笑著,一見你不在,那對閃著光的金眸啊,可就是像那燭火一樣,跳啊跳啊的,一眨眼就暗了不少。呵呵,他對你真用了心?!?/br> 夏景瞇眼笑了笑,見時燦還是一付沉默的樣子,便又碰了碰他胳膊,道:“時少你干嘛呢,我在跟你說話呢,我覺得吧這個明德凱特別適合你,比起將軍樓里那個自命不凡的上將來說,真是好太多了,不如你試著接受一下他吧,說不定會很合適呢?!?/br> 吉納聽見也忍不住幫腔,“我也是這個意思,明上將是司海城的城主,他可不像某些人連娶三任配偶,滿腦子的花心濫情,聽說他至今未婚配,要配對也是只配一人,這樣專一的人太少見了,所以時少,難得有這樣一個人,你還猶豫什么?別跟我們說是舍不得那個姓費的,我可是一萬個替你不值,憑什么要一個人來生養他的孩子,嘖,便宜他了!” 一聽到費字,時燦心里霎時更亂,他停下手上動作,一言不發地兀自走進房里,坐在床上想了很久,越想越不安穩,他打開柜子拿出個小錦盒,這錦盒是后來買的,他想著等孩子大一點后,就給孩子帶上這條細鏈子,也算是對孩子一個交待。 緩緩打開錦盒,里頭安然躺著那條細長鏈子,鏈子的一端正是長圓型的掛墜,時燦拿起來對著窗外的陽光看了看,這是個很普通的復古式宮延風掛墜,面上雕著白色繁復的圖紋,并不富麗金貴,相反很樸素古老。 費里維隨身帶著這東西應該對他很重要才是,而鐵面呢?這掛墜跟鐵面又有什么關系?他為什么那般性急地想得到它,得到了,又有什么用? 疑問像水晶泡泡般一個個的涌了出來,而真相在思潮翻涌中越來越清晰,幾乎觸手可見! 觸手可見?!時燦一個機靈,猛地打開掛墜,原來掛墜里還藏有東西,而在他取出那薄薄的芯片,看到掛墜底的圖片和字跡后,他全都明白了,握著掛墜的手不可自制地在顫抖,嘴唇死死抿著,最終將掛墜陡地扔在地上。 攤開的掛墜內,一照縮小數倍的照片上,兩個年輕的少年親密的相擁而笑,其中一位他再熟悉不過的男子手上,正握著張冷冷的鐵面。 這就是真相,原來你一直在自己身邊,而另一個少年時燦也認識,是歐陽,他的全名應該是歐陽辰逸,因為照片已經龍飛鳳舞般簽下了他的名字。 時燦無力地閉上眼,突然覺得所有的一切疑問都崩裂了,鐵面為什么無故對自己這么好?因為他早就認識了自己,他是費里維。為什么要給逃亡的自己一條活路,大概是因為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吧。時燦想到鐵面當時同意允許自己使用琨山香樹林和溫泉的要求,只有一條,就是時燦每月必須給他提供五到十顆安心丸。 當時不明白的事,現在全都清楚了,收留自己的目地也許并不只是因為自己懷了他的孩子,而是因為自己能給他真正愛的情人無條件制做良藥! 費里維,你真他媽的混帳! 時燦狠狠地一拳捶在床上,他怎么傻成這樣,居然還想著給那人生孩子?!早知道……時燦垂下頭深深地吸了口氣,拳頭死死攥著,他不知道該怎么去恨那個人,有相處的日子里,他那么信任他,最危難的時刻,他把鐵面當成了一家人,可這個男人居然又欺騙了自己!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時老夫人的哭聲,時燦又是一驚,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他收了收神,快步走出門外,只見時老夫人哭倒在椅子上,任夏景和吉納怎么勸都說不出一句話。 “媽,你怎么了?”時燦走上去問,他左右望了望,發現孩子沒帶回來,心里咯噔一下,霎時惶恐地抓住時老夫人的手,急聲問:“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 時老夫人一聽他問起孩子,哭聲更為凄慘,她哭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我,我真是該死??!燦燦,你打死我算了,媽對不起你,媽不應該一時心軟上了時安臣的當??!” “時安臣?你上他什么當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時燦逼問下,時老夫人才緩了幾口氣,斷斷續續地道來:“我下午抱著孩子出去城里公園玩,玩著玩著,時安臣出現了,他跪在街邊乞討,被城里的民眾圍攻,搞得一身破敗狼狽,我看了不忍心,他說到底是你父親的親兒子,現在這樣也是看不下去,我就走過去勸阻了那些打他的人,又見他呆呆傻傻地分不清人了,心里一時可憐心起,就帶著他回來,想著畢竟是典械星人,再怎么罪大惡極也招了報應,趁著還有口氣就給碗飯吃,讓他回典械星再受懲罰?!?/br> 時老夫人抹了抹眼睛,顫抖著唇接下說:“可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是裝瘋賣傻,快到邊界時,時安臣居然從我身后一把搶過懷里的孩子,拔腿就跑,我根本追不上他,眼睜睜地看他沖過了屏障,往城外跑去了?!?/br> “你說什么,他抱著孩子跑到了城外?”時燦大驚失色,城外是獸人部落,無際城全城布下了屏障,外頭獸人進不來,里頭的人只要身上攜帶將軍樓的指令牌就可以隨意出去,這個時安臣肯定是身上還帶著將軍樓的指令牌,他完全是有預謀的接近他們。 “燦燦,媽對不起你,媽這就出去找時安臣,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把孩子給找回來!”說完,時老夫人支撐著桌子就想站起來,沒走兩步身子一歪便倒在時燦胳膊里,時燦扶著她,心急如焚但又不好責怪年老體弱的母親,他將時老夫人交給吉納,然后對夏景道:“你跟我去趟明家商團,找明上將取兩塊指令牌?!?/br> 正說話間,門被推開了,明德凱正好進來,時燦一見他疾步走過去緊緊抓著他道:“快給我出城的指令牌,現在馬上給我!” 無際城外,大雪比城中下得更為放肆囂張,鋪天蓋地的全是厚厚的雪花,時安臣抱著懷里嬰兒一步一步地走向山中,離城越來越遠,周圍的各種獸叫聲此起彼伏,混雜在風雪里鬼哭狼嚎著十分駭人,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在半山雪地上,心里全是滿腔的快意。 時燦,你害死了自己父親,是你將我們逼進絕境,殺了你也不足平我心頭的恨,只有讓你嘗嘗失去至親的味道,你才明白痛有深! 他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尚在酣睡的嬰兒,冷冷地笑,這就是費里維的孩子,哼,那個狠心薄情的男人欺騙了所有人,一定要讓他也得報應! 走了許久,天暮已全黑,雪山密林中開始慢慢出現綠瑩瑩的眸光,像詭異的燈火般飄浮在雪林間,時安臣停下腳步,冷靜地打量面前數米外的那群獸人。 看樣子是剛剛進化而成的狼族,有部分還沒完全進化成功的狼人頭上還留有赭色毛發和毛茸茸的狼耳,他們直立著倚藏在樹木背后,只露出閃著綠光的眼睛在暗暗偷窺著時安臣。 時安臣臉上露出詭異的笑,他將懷里的嬰兒用力拋向狼人群里,喪心病狂地大笑:“去吧,快去咬他,快去吃了他,他是無際城主的兒子,你們最恨的人的兒子,快去吃了他!去??!” 陰沉沉地笑聲中,狼人群里果然有人已按耐不住蠢蠢欲動,不過一會,便從樹林后竄出幾條人影,疾撲向雪地里嬰兒。 正在這千均一發的時刻,一道厲影猛然從另一處一躍而起,似閃電般沖向狼群,壯碩的體格將狼人們撞出七八米外,倒在雪地上“嗷嗷”直叫。 時安臣霎時愣住,他定睛一看,剛剛落在雪地上的那道身影小心地抱起嬰兒,緩緩站起身來,在回眸的瞬間,那雙綠眸里閃出灼亮的光華,如蓄勢待發的利箭,如劈開日月的雷電,他直立身體,高大精壯的體格在雪地上散發出奪目光輝,這是屬于真正王者的霸氣! “你,你是什么人?”時安臣發著顫,看著這位獸中之王正緩緩向自己走來,而綠眸中閃出一道冷凜的殺氣! “不要,不要過來,我,我會殺了你!”時安臣顫抖著從腰上掏出最后的武器,抖動了幾下槍竟掉到雪地上,他慌亂的滿地拔拉著雪團翻找,越亂越找不著,嘴里不停念著:“在哪里,掉哪里去了?快點出來??!” 話音只說一半,脖子即刻感到一緊,接著整個人被股強力提了起來,時安臣瞪圓了眼睛,呆呆地看著面前這個年輕的獸王,“你,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懷里的孩子是誰?他是無際城主費里維和時燦的孩子,你們獸人不是最恨費里維嗎?我現在把他們的兒子送給你們,你可以隨便處置他,要他死或是吃了他都可以啊?!?/br> 獸王的綠色瞳孔猛地一縮,神情急劇變化,沉沉地吐出幾個字,“時燦?你帶我去見他!” ===========================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好像都死了, 大家又潛到哪個深海里去了? 快些浮出來吧, 我在召喚你們啊啊啊啊,ps: 順便順手的收藏一下我即將開的新坑吧——! 不盡感謝! ☆、50·即將甩渣 漆黑的山中雪夜,明德凱帶著時燦等人一路跋涉著攀上山林,依靠令牌定位器,他們追蹤到邊界外的山里,幾人迎著風雪氣喘吁吁地走著,時不時焦慮地四下張望。 “到底時安臣在不在這啊,黑燈瞎火的,又冷又暗,他到底帶著孩子躲哪去了?”夏景大口大口呼著白氣,累地扶著腰問。 “應該就在這附近?!泵鞯聞P看了眼手上的定位器,又轉頭望身旁的時燦,他的臉已凍的通紅,再加上人又焦慮,雙眼水潤潤的,像是快要急哭了,明德凱心頭一顫,忙走近幾步脫□下的軍大衣披在他身上,關切地道:“要不你在這等等,我去把孩子找回來?!?/br> 時燦這會都急壞了,哪里會同意,他搖了搖頭,抹把臉,微嘆了口氣,咬著唇道:“我不放心,我一定要親自抓到時安臣,這個混蛋,抓住他我一定不讓他好過!” 風雪呼嘯著從山林間而過,隱隱約約中帶出了幾聲嬰兒的啼哭聲,時燦猛地一震,“在那!就在那邊!” 三個人重新打起精神,奮力加快腳步往半山走去。 順著嬰兒的啼哭聲,他們走了半山巒里,眼前大雪松柏的覆蓋下,竟出現了一座座樹皮枝葉承建的房屋,這里很明顯就是人們所說的獸人部落。 無際城建城之初,費統帥親臨地球率領軍隊將變異的獸人趕出一定區域,同時劃分了獸人與人類的界限,費里維進駐無際城時,又重新設定防御屏障,抵擋住了獸人的入侵,并發動幾次戰事擊敗了獸人軍團,大大削弱了獸人的勢力,眼下獸人們只能退居在雪山中,無際城安靜了許多。 明德凱帶著時燦等人隱蔽到雪松后,他蹙著眉審度了目前形勢,硬闖入進獸人部落只會白白送死,最好的辦法是回司海城召集海軍特攻隊進山營救。 “時少,現在這局勢我們是進不去獸人部落要人的,不如回去再做商量?!?/br> 時燦心急如焚,他當然知道明德凱的意思,可那一聲聲嬰兒的啼哭聲揪著他的心,此時的他真恨不能將那該死的時安臣千刀萬剮都解不了心頭恨! “明上將說的沒錯,時少,眼下這種情況我們只能回去搬救兵,不過,要是那幫獸人一個獸性大發把孩子給吃……”夏景忙捂上嘴,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看向時燦,見他神色一變,又趕緊圓話:“不會啦不會啦,我們家孩子這么可愛,獸人怎么可能舍得吃呢,還不好好供著嘛?!?/br> 明德凱瞪他一眼,轉而對時燦道:“你別擔心,這里的獸人部落不是琨山的狼群,他們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進化,雖然有獸性,但還不至于惡劣到隨便食人的地步,好在孩子也是被這部落里的獸人得到,要是換成琨山狼群的獸人,就更危險了。聽現在孩子還在啼哭就應該沒事?!?/br> 他見時燦還是一臉的不安,禁不住將他摟進懷里安慰道:“回去我馬上召集海軍特攻隊,獸人部落里也有領頭人,他們進化百年人性也增加了不少,說不定我們可以跟他們好好談談,讓他們將孩子送回來?!?/br> “那時安臣呢?他也在獸人部落里?有他在,我怎么能放心!”時燦激動地站起來,孩子是他身上掉下的一塊rou,這才幾天居然就被帶到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他想著心里都疼,真恨當初時安臣跪在家門口時,他沒能一刀解決了這個小人! “你別急,會有辦法的,最壞的想法是時安臣將孩子扔進了獸人部落自己逃潛,但目前來看,無論是哪種可能孩子暫時都不會有事,這部落的人我了解,從前也交過幾次手,他們進化百年還是具有人性,時少,現在情況緊急,單憑我們幾個赤手空拳是不可能直接闖進去要人,我們目前該做的是盡快回城召集人過來?!?/br> 夏景也幫著道:“對,時少我們還是快走吧,趁著獸人部落還沒人發現我們快離開這里?!?/br> 時燦咬著牙回頭望向雪山中的部落,那聲聲嬰兒啼哭聲讓他舉步難行,明德凱當然明白他此時的心情,便上前擁他入懷,溫聲寬慰:“別怕,他不會有事的,我們會盡快回來找他?!?/br> 在明德凱寬厚的胸懷里,時燦無力地閉上眼,他恨自己無能為力,恨時安臣,恨費里維,他真恨不能將這些困擾自己的人統統趕出自己的生活,難道想要一個平靜的生活都這么難嗎? 這時,雪林間發出數聲沙沙聲,明德凱警覺的回頭,同時將時燦護在身后,夏景一看到從雪林里走出來的人時,目瞪口呆了好半天,指了指,“你,你是…….” 雪林中出現的人身型高大強壯,冰天雪地中,他只穿著少量的獸皮制成的衣服,j□j出來的胳膊和長腿孔武有力且線條健美,面目很年輕,英俊中透著股輕傲和威凜,除了兩耳尚有些許棕黃的長毛外,跟普通人類并無差別。 他站在一棵雪松旁,手上拎著個布袋子,偶露出來的一角,是個畫個嬰兒圖像的奶粉罐。 時燦一看到那東西便眼睛一亮,他正要開口時,這人也恰巧看到了他,綠眸中迅速掠過道精光,先開口叫道:“時少!” 正欲拔槍的明德凱霎時停頓動作,疑惑地轉頭問時燦,“你認識他?” 時燦猶疑地緩緩走上前,細細打量著這個年輕的少年,視線從棕黃的頭發到修長有力的四肢,他張了張嘴,難以置信的指著對方的小腿,那里有一道傷痕,雖然已康復但仍留下了細細的紅線,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是小豹子在藍君那被打傷時,他親自用藥香細細地做了縫針。 “你是…….”時燦正欲說話,高大的少年先神氣地笑道:“時少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的小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