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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皇后升職記在線閱讀 - 第44節

第44節

    崔繹的親筆信和“僥幸逃脫”的運糧兵幾乎是同時到達宣州府,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當今圣上啟圣帝,再根據謝玉嬋的密信指控,謝永倒戈崔頡,出賣全家以求榮的行為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不容置疑的事實,謝效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相信。

    “那……那怎么辦???老爺,這下可怎么辦是好???”葉氏也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哭哭啼啼地問。

    謝效嘆了又嘆,在屋里走來走去,一個個主意冒出來,又被他一個個否決。

    啟圣帝已經知道他在暗中襄助武王,雖然武王被調往燕州,看似是失勢了,但流寇劫糧草一事仍能看出,崔頡仍然對這個弟弟十分戒備,絕不會容他有任何翻身的機會,所有與崔繹有關的事,他雖身在紫章城中,卻能盡收眼底。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在他一心想要憑借著孝憐皇后生前一句無心之言飛黃騰達的時候,卻被自家兒子上屋抽梯,斷了后路,為今之計,除了向崔繹低頭,牢牢抱緊這棵大樹之外,再無其他路可走。

    而且還因為窩里出了叛徒,女兒又毀了清白,謝家與武王的友好關系出現了裂痕,從前是崔繹在謝家面前忍氣吞聲,今后卻是謝家在崔繹面前無法抬頭,只要崔繹愿意,隨時都可以將此事大辦,輕則廢了謝玉嬋的王妃身份,重則將整個謝家一腳踢開,到那時謝家就成了夾在崔頡崔繹這對兄弟中間兩頭不是人的炮灰,而宣州又是魚米之鄉,無論將來哪一方先發難,都必會伐道宣州,先誅謝家!

    謝效愁得胡子都白了,掙扎了許久之后,終于長嘆一聲,說:“為今之計……只有向王爺道歉,將子昌交給他們任意處置,至于玉嬋……”

    葉氏緊張不已地問:“玉嬋怎樣?老爺,玉嬋可是你親生的閨女啊,你可千萬不能不管她,我就她這么一個女兒,她要是有個什么閃失……那我也不要活了!”說著又要哭。

    謝效徹底不耐煩了:“好了!閉嘴!哭有什么用?你在這兒哭,玉嬋就能好起來嗎?”

    葉氏忙抹抹眼淚不哭了,期待地問:“老爺有什么主意?”

    “我能有什么主意,唉……”謝效拍著額頭,頭痛地道,“你去給玉嬋寫一封信,告訴她,事已至此,無法挽回,叫她務必夾著尾巴做人,在那長孫持盈面前萬萬不可再囂張跋扈,先要保住自己的王妃位置,才可再圖其他?!?/br>
    葉氏心疼女兒,不甘心地道:“咱們玉嬋可是名門千金,從來也沒受過什么委屈,那長孫持盈不過是個妾,怎么就要在她面前低三下四……”

    謝效這下徹底爆了,手里的鼻煙壺用力摜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葉氏被那一聲脆響嚇得噤了聲,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

    謝效大發雷霆地吼道:“不過是個妾,不過是個妾!你成天狗眼看人低,自己又高貴得到哪里去了?有本事怎么不見你教出來的女兒把王爺的心攥???要不是你橫豎看子昌他們母子不順眼,有事沒事就去找他們的麻煩,子昌怎么會背叛咱們去投靠皇上?自己釀下的禍根,到現在還不知道悔悟,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葉氏被他罵得啞口無言,只得委委屈屈地去給女兒寫信,一邊寫一邊咬牙切齒地盤算著過后要如何惡懲謝永的生母。

    而燕州那邊,謝永和謝玉嬋兄妹倆在王府里的一日三餐,也開始朝著當初持盈在謝家時候的吃食方向發展,最開始還是四菜一湯,兩葷三素,漸漸變成一葷兩素,再變成兩素,最后只剩一碗稀飯和一碟醬菜。

    謝玉嬋一開始不愿意吃,吵鬧了一整天后見沒人理她,到了晚飯時候肚子實在餓得不行,只好硬著頭皮吃。

    但吃了也不飽,半夜餓得肚子咕咕叫,謝玉嬋躺在床上想起以前自己錦衣玉食的日子,越想越委屈,眼淚大串大串地掉。

    “咣咣咣!”有人敲響了后窗,謝玉嬋馬上一骨碌爬起來,連滾帶爬奔到窗邊。

    半夜來爬瘋子王妃后窗的人,除了親哥謝永也不會有別人了。

    謝永文不成武不就,不過好歹還能爬爬墻,此刻一邊拍著身上的青苔和泥灰,一邊問:“今天怎么醒這么快?”

    謝玉嬋肚子餓心情也不好,撒氣地用力一推他:“你還問!我都照你說的去做了,為何半點效果也看不見?應融哥哥也不來看我,飯菜也一天比一天差!我餓得哪里睡得著!”

    謝永站立不穩,向后一退差點撞翻了花盆架子,一手捂著后腰嘶嘶抽涼氣,竭力壓低嗓門:“你做什么!我才是要問你,你到底有沒有照我說的寫?”

    “我寫了啊,我都照著你說的寫了,然后也給應融哥哥了?!?/br>
    謝永倒抽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問:“你給他做什么!我讓你收買丫鬟偷偷送出去,你居然交給他?”

    謝玉嬋杏眼一翻,有板有眼地說道:“我替他說好話,怎么能不讓他知道?他不知道,我不就白說了嗎?”

    謝永差點沒給她氣死過去,近乎哀嚎地說:“我的姑奶奶,武王怎樣一個人你還不清楚嗎?你把信給了他,他能不給長孫持盈?長孫持盈會讓你有機會討好王爺嗎?你和她斗了這么久全是輸,怎么還不明白呢?”

    謝玉嬋被他說得知錯了,卻還不愿承認,犟嘴道:“那我要是不給應融哥哥,他連我有心幫他都不知道呢,就算信沒寄出去,可至少我一顆為他好的心他已經收到了啊?!?/br>
    “唉……你讓我說你什么好?!敝x永扶著額頭無語凝噎,事兒還沒辦成就想著爭功,攤上這樣一個meimei,簡直是他最大的不幸。

    現在糧食半路不翼而飛,說情的信也沒寄出去,謝永直有種回天乏術的悲愴感,想到京城來信中,啟圣帝要求自己既要防止崔繹和謝家太親密,又要防止崔繹過分信賴長孫持盈,任務難度之高,讓他幾欲撞墻去死。

    謝玉嬋自然是不知道哥哥心里地崩山摧式的悲憤,見他低頭不語,便期待地問:“那咱們現在該怎么辦呀?應融哥哥那以后也再沒來看過我,是不是都被那賤人纏住了,我現在哪兒也去不了,哥,你可一定要幫我??!”

    謝永瞥了她一眼,心情十分復雜。

    作為一個妾室所出的長子,謝永和生母沒少被大房葉氏欺負,但謝玉嬋上頭只有他這么一個哥哥,對他雖有些頤指氣使,和她娘比起來,總還是不錯的,有好東西也會想著他,謝永說不上討厭她。

    可另一方面不可否認的是,自己到京城投奔崔繹的那段期間,明明沒做錯什么,卻因為meimei的拖累,而在崔繹心中的印象極差,迫不得已選擇了為太子做事這條路,這樣說來,謝玉嬋卻又是害他不淺。

    “……我知道,你自己收斂一點,別再惹禍了,我再想想辦法就是?!?/br>
    謝永無可奈何地說完,在meimei殷切的目光中翻窗戶走了。

    071、心存恐懼

    四月下旬,出門打獵的楊瓊等三千人回到了燕州府。

    “怎么比預計的晚了這么久?”持盈聽了前鋒回來匯報的情況,有些奇怪地問。楊瓊出發的時候是三月中,按計劃四月中就該回來了,難道路上遇到了什么事不成?

    前鋒單膝跪在地上答道:“回夫人,楊將軍在雁歸山救了一群被北狄人追殺的布夏族牧民,所以返程被耽擱了些,希望夫人不要怪罪?!?/br>
    持盈大吃一驚,忙問:“布夏族牧民?布夏族怎么會被北狄人追殺呢,有沒有問他們原因?”

    前鋒據實以告:“問了,說是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北狄人把他們一路從朝顏山追到雁歸山,已經擄走他們上百名婦女,要不是遇上楊將軍,可能就再也出不了雁歸山了?!?/br>
    持盈聞言倒抽一口涼氣,眼前一陣暈眩,崔繹忙放下筆上前來將她扶住,同時又問:“救了多少人?”

    “不到兩千,多是老弱病殘,他們的族長也險些命喪北狄人刀下,被楊將軍救了,一路用擔架抬著回來的?!?/br>
    崔繹攬著持盈的肩小聲安慰:“人活著就好,出去接他們?”

    持盈尚處在震驚中,無措地點點頭,崔繹便打發前鋒下去休息,親自陪著持盈到城門口去迎接。

    楊瓊出去的時候帶著三千人,輕騎快馬,回來卻多了幾大車獸rou獸皮等物,還捎上了近兩千的牧民隨行,又有許多是傷病患,老弱婦孺,自然就快不起來了。

    “王爺,夫人,”楊瓊一看持盈的神情就知道她現在沒空關心打獵的收獲,于是抬臂向后一指,“人在后面?!背钟掖尹c了個頭,就朝隊伍末尾奔去。

    崔繹原地站著不動,楊瓊有些詫異:“王爺不去?”

    崔繹搖頭:“本王只是順便出來走走,天天看折子,都快看成斗雞眼了?!?/br>
    楊瓊正啼笑皆非,忽地聽他又說:“你做得很好?!睏瞽傫R上恢復正色,道:“末將還以為王爺會大發雷霆,不讓夫人去見那人,畢竟……”

    崔繹漫不經心地瞇著眼笑了下,說:“他們到底是救過持盈的命,若不設法為他們做點什么,持盈心里就會有個疙瘩,連帶著本王也不好過?!?/br>
    楊瓊聽他這么說也就放心了,看了一眼隊伍末尾,笑著道:“王爺武技超群,夫人足智多謀,王爺與夫人乃是天作之合,豈是尋常人能夠拆散的?!?/br>
    “尋常人啊……”崔繹若有所思地搖頭晃腦,順著他的視線也去看隊尾,見以布夏族女子倚在持盈肩頭,似乎在哭,持盈一面輕撫她的后腦勺,一面低頭詢問躺在擔架上的那人,說了幾句話,那人伸出手,持盈握住了。

    崔繹瞬間爆了醋罐子,頭上冒青筋:“不行,本王還是得去看看!”說完開足馬力朝著那邊沖了過去。

    楊瓊站在原地,一臉囧囧有神的表情,徹底無語了。

    博木兒自幼習武,身體強壯,加上軍醫救治及時,倒是已經沒了性命之憂,只是還需臥床休養月余,要想徹底痊愈,說不得要兩三個月時間,養傷期間不宜劇烈運動,騎馬自然是絕對不行的,這也就意味著布夏人必須在關內留到夏天結束才能走。

    對此,博木兒雖然沒說什么,但不情愿三個字卻寫在了臉上——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換做是誰也不愿意接受情敵的施舍,尤其在情敵還穩居上風的時候。

    “其他人我都安頓好了,你不用擔心,就在這兒好好養傷,有什么需要盡可對下人說?!庇H兵們進進出出搬東西,持盈坐在床邊的繡凳上,安撫地說道。

    博木兒神情冷冷淡淡,聽了她的話,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對于他們這番好意既不拒絕也不接受。

    桑朵局促不安地小聲道:“哥,你好歹說聲謝謝啊?!背钟φf:“說什么謝謝呀,我落難時候不是你們收留我的?在我心里,你們就和我的家人一樣,還說謝謝就太見外了?!?/br>
    桑朵微微低著頭,眼角不住地瞥坐在外間虎視眈眈的崔繹。

    自從在城門口瞧見持盈和博木兒握了個手,崔繹像只大型牧羊犬一樣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生怕持盈這只小綿羊被博木兒這頭大野狼叼了去,他這副警惕的模樣在桑朵眼里,就像是不歡迎他們似的,尤其是想到幾個月前自己不知好歹地挑撥他們夫妻關系,唯恐崔繹還在記仇,都不敢正眼看他。

    外間一座火山,里間一座冰山,桑朵倍感難熬,左右兄長不想說話,還不如把人送走的好,遂扯了扯持盈的袖子:“持盈jiejie,你一定還有很多事要忙吧,就不用守著我們了,我會照顧好我哥的?!?/br>
    持盈猜她是覺得不自在了,于是點點頭:“行,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隨時來找我,或者叫人去知會我一聲,我得空了就過來?!?/br>
    桑朵答應著,送持盈二人出門去,崔繹不太開心地朝屋里看了一眼,正好和桑朵的目光撞在一塊兒,桑朵嚇得大氣不敢出,馬上又低下了頭。

    “走吧,別打擾他們休息了?!背钟叽僦?,崔繹眼珠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不過最后決定不說,和持盈一塊兒走了。

    送走了人,桑朵大松一口氣,拍著胸口小跑進里間,坐在床邊,語帶責備地說:“哥,你就算再怎么不高興,咱們也還是托了漢人王爺的福才逃出北狄人的手掌心的,不說謝謝,也別擺出那副表情來啊,你這樣讓持盈多難做啊?!?/br>
    博木兒仍舊不說話,桑朵不由泄氣道:“我看那武王爺表情嚴肅,滿臉不悅,也不知道會不會背著持盈來找我們的麻煩?!?/br>
    崔繹倒是沒這么無聊,他每天被持盈逼迫著看那永遠也看不完的折子,忙得壓根沒空管他們死活,只在每天持盈過來探病的時候例行陪同,和這對兄妹打個照面,從來也不說什么。

    燕州沒有像樣的大夫,萬幸持盈在京城時候早有準備,不但向程奉儀學了望聞問切的基本功,還抄了厚厚一疊各種大病小傷的對癥方子,又有從京城運出來的一大車名貴藥材和謝玉嬋預備著給崔繹“調理舊疾”用的種種補品,雖然不太專業,但也勉強夠用,調養了半個多月,博木兒的傷勢基本痊愈,能下地走路了。

    同時,去東閶國買糧的百里贊也終于翻山越嶺地回來了。

    出了一趟遠門回來,百里贊非但沒顯得疲憊,反而是精神氣兒十足,簡直是意氣風發。

    持盈笑道:“先生紅光滿面的,這是脫胎換骨了?”

    小桃酥和主人分別了這么久,今天終于又見著了,迫不及待地就往百里贊身上蹦,百里贊樂呵呵地把它抱起來:“托王爺和夫人的福,此行一切順利?!膏∧氵@只小肥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跟著夫人倒是吃的好了,怎么重了這么多?!?/br>
    小桃酥惱羞成怒地“喵”了一聲,兩個rou墊一齊朝他招呼過去,持盈忍笑忍得辛苦:“先生這話說的,小桃酥懷孕了,等過上個把月小貓生下來,王府里可就熱鬧了?!?/br>
    百里贊兩眼一亮:“喲~這么說我就要升格做外公了?行啊你我的小閨女?!闭f著將小桃酥舉到臉前蹭了蹭,小桃酥這才矜持地回蹭了幾下,窩在他懷里撒嬌地甩尾巴。

    一院子的人全都給他們逗笑了,謝永似笑非笑地問:“百里先生一路辛苦,不知買了多少糧食?”

    百里贊笑瞇瞇地豎起一根手指,謝永疑道:“一千石?”“一萬石,”百里贊欣欣然回答,“東閶國米價比江南各州還要低,不買白不買,我就索性把能買到的糧食全都買了,足足裝了五百車,回來的路上可真是走得我膽戰心驚啊?!?/br>
    謝永面色蒼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百里贊一個文弱書生,竟然從東閶國買回了一萬石的大米?足足是自己借到的兩倍之多,東閶的米價到底低到了何種地步??!

    “先生買了一萬石,再加上宣州借來的五千石,足夠咱們撐到秋天收獲了,”持盈掩飾不住地喜上眉梢,“先生辛苦,先回去歇會兒罷,今晚在府里給嫻兒辦抓周宴,正好大家聚在一起吃個酒?!?/br>
    百里贊一拍額頭:“差點就忘了?!睆膽牙锾统鲆粋€紙包,遞給持盈,“給夫人和小姐的,不是什么值錢玩意兒,但圖個吉利?!?/br>
    持盈好奇地接過來打開一看,是兩個小巧的護身符,一個紅的寫著歲歲平安,不用說是給小崔嫻的,另外一個金的,寫著早得貴子。

    持盈:“……”

    崔繹伸頭來一看,頓時心花怒放:“好東西!”

    持盈鬧了個大紅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抬頭要罵人,百里贊卻早有先見之明,腳底抹油跑得沒了影兒,只得氣惱地跺了跺腳。

    當晚,王府里難得地鋪張浪費了一回,廚房做了好幾個大菜,有不久前楊瓊帶人獵回來的鹿rou、兔rou,曹遷剛從地里摘回來的新鮮瓜果,還有百里贊不遠萬里捎回來的一壇子東閶美酒,所有人圍坐一桌,共同慶祝小崔嫻滿周歲。

    崔繹喝得興致高昂,舉杯大聲道:“諸位,你們既然選擇追隨本王,就好好干,等將來本王做了皇帝,你們個個都是功臣!要什么就有什么!”

    桌上一半以上都是男人,喝了酒以后都跟著起哄,崔繹又趁著酒興,許諾將來會給他們多少金銀多少房產之類,持盈聽得又無奈又想笑,等他們鬧夠了,崔繹坐下來吃菜,才湊近他小聲說:“王爺,諾不輕許,故我不負人,諾不輕信,故人不負我,有些話不可說太滿才是?!?/br>
    崔繹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心悅臣服地點點頭,沙啞著嗓音道:“我記得了,多謝你,愛妃?!?/br>
    一句多謝,既是謝她時刻提醒教誨,也是謝她甘冒其險為生下了女兒,更是謝她患難與共、不離不棄。

    持盈微微一笑:“夫妻本是一體,何必言謝?!?/br>
    崔繹遂笑笑不再多說,繼續與大家有說有笑地喝酒吃菜。

    072、稚女抓周

    酒過三巡,宴會的高潮——小崔嫻抓周開始了。

    羅漢床上鋪了一張嶄新的草席,五花八門的各種小玩意兒撒得滿床都是,有手帕珠花等女孩子的玩意兒,也有木刀木劍等男孩子的玩意兒,用崔繹的話來說就是“本王的女兒說不得將來也是個女中豪杰怎能沒有刀劍”,他本來想把星淵劍放到床上去,被持盈堅決地制止了,開玩笑,萬一被女兒拔出來割掉一兩根手指頭可怎么辦?

    小崔嫻剛睡醒就被弄月抱了過來,一頭茸毛還亂蓬蓬的,身上穿著小秋早早給準備好的新衣裳,持盈把女兒接過來,抹了抹翹起的發梢,輕輕放在羅漢床中央:“嫻兒乖,喜歡什么自己挑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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